雷文東員外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當初他可是送了厚禮,沒想到沈煉卻不按套路出牌。
張英看見兩個人神色,立刻就明白其中緣由,對面這富商是肥羊,可以反複薅羊毛那種。
“大家不要反抗!”
其實,即便沒有雷文東這句話,大船上的護衛也早早丢下武器,舉手投降,賺錢再多,也犯不上對抗錦衣衛。
雷文東比莊聚财還上道,乖乖地主動伸出雙手,被身邊的錦衣衛缇騎,拿出牛筋繩,捆了個結結實實。
“哦……嗯……”
細皮嫩肉的雷文東,倒也硬氣,被牛筋繩都勒出血印,也咬牙忍住,沒有大喊大叫。
衆人回到錦衣衛指揮使司,柳軒陪着沈煉說話,張英主動提審天陰地陽。
天陰被沈煉一刀重傷,奄奄一息,張英讓人灌了一點藥,讓對方吊着一口氣,不要死得太快。
“大人,先審這個吧,一會别死了!”
張英一邊說着,一邊對天陰用刑,對方傷口處的疼痛剛剛見輕,又開始哀嚎起來。
“德川……将軍……會給我報仇……”
“去你大爺德川!”
張英又一腳踹在對方臉上,“不用說這麽遠的,先說眼前,你們來南京城,要什麽?”
“我們……找人……”天陰抵抗不住,喘着粗氣回答張英的問題。
“找誰?”
“找……李鬼手……”
沈煉和柳軒坐在大堂上面,突然聽見李鬼手的名字,兩個人不約而同,對視一眼,沒有說話。
這個老陰逼居然禍害到大明國外去了?
張英看見兩個人的神色,知道今晚抓住了兩條大魚,又繼續問道:“找他幹嘛?”
“不……不知道……德川将軍……派了幾撥人……找他……”
眼看天陰這口氣即将斷絕,張英連忙加快問話的速度:“你們這波還有誰?找到李鬼手沒有?你還知道什麽?”
“不……不知道……”
“……不知道……”
天陰身子一挺,氣息皆無。
張英也看了一眼,轉身下去帶地陽。
……
很快,地陽的手腳,經過簡單包紮,就被兩名錦衣衛缇騎,用門闆擡過來。
進門的時候,恰好遇見天陰的屍體,被兩名錦衣衛拖着出門,兩撥人走個對面。
地陽扭頭看見天陰血肉模糊的屍體,已經被折磨得面目全非,忍不住兩行眼淚留下來,不帶這樣折磨人的呀!
剛剛把門闆放下,張英還沒有問話,地陽就大聲喊叫:“我招了,我全都招……”
“招尼瑪!”
張英非常生氣,一刀劃在對方臉上,“老子還沒有問話,你特麽就招了,一點樂趣都沒有!”
“我招……嗚嗚……”地陽失聲痛哭。
“不許招,最起碼也得挺過去三輪……”張英一邊動手,一邊溫柔的勸解對方。
“你好歹是幕府武士,東瀛高手,身上的傲骨呢?一定要堅強……”
“……”
地陽不敢再說話,褲子濕了大片。
“該死的倭寇,老子問話還敢抵抗,看你招不招……”張英給自己加戲。
“我招……”地陽一邊流淚,一邊喊道,我早就想招,是你不同意。
“老子問話了嗎?招你妹……”
張英手上不閑着,繼續說道:“你怎麽能丢東瀛高手的臉?身爲忍者,一點都不能忍……”
“我不是東瀛人……”
地陽忍着劇痛,哭着解釋道:“我們倆原本是大明人,因爲官府追緝……才遠渡重洋,到了東瀛,加入德川将軍幕府……也因此……德川将軍才會派我倆,來大明尋找李鬼手……”
“卧槽,居然是漢奸!”
張英一愣,更增添了興緻,“你爲何被官府追緝?”
“殺人……奸淫……搶劫……”地陽不敢隐瞞。
……
良久之後,地陽已經無話可說,也終于禁受不住折磨,咽下最後一口氣。
這件事關系重大,沈煉沒打算如實上報,因此也不需要留人證,這倆人必死無疑,隻是張英沒有讓他們輕松上路。
“沈兄弟,老哥我多年沒有坐堂,也沒有興趣辦案,這件事當我沒聽見!”
柳軒看着沈煉,打着哈欠說道。
折騰了一宿,已經是黎明,沈煉也有點疲憊,笑着說道:“既然柳軒嫌麻煩,這件事交給我,不過也不用着急,先下去休息一下,吃點早飯。”
幾人回到沈煉的别院,這一棟豪宅是王從虎的一番心意,吃過早飯之後,便各自休息。
沈煉一覺睡醒,已經是中午,苗小小服侍他起床之後,笑着說道:“新任守備雷公公剛才差人送來拜帖,晚上在快活林設宴,請你和柳大人……”
“雷公公……”沈煉沉吟一下,接着問道,“有說什麽事情嗎?”
“來人說了一句,昨晚在秦淮河上被拘押的那位雷員外,是雷公公的一個堂弟,如果沒有太過重大的罪行,請你酌情處理。”
苗小小一邊說着,一邊沏茶,給沈煉倒了一杯。
沒多久,張英過來,沈煉詢問之後,知道雷公公并沒有直接往錦衣衛指揮使司送信,雖然他有這個權利,反而很客氣的邀請沈煉赴宴,再爲雷文東求情。
對方給足了面子,沈煉同樣也很識相,馬上讓盧劍星帶着厚禮,去雷公公府上回信。
接着他又對張英問道:“這個鎮江府雷員外的底細,查到沒有?”
“雷文東,綽号雷老虎,鎮江府首富,财大氣粗,在整個南直隸也排名靠前,在南京城也有不少資産……”
張英不僅調查到雷員外的底細,也提審過對方,當然沒有動用大刑,對于金主,他很溫和。
“這個雷文東這幾年大力發展海外貿易,跟東南鄭芝龍,以及東瀛流寇,都有來往,也因此結識了德川幕府,昨晚才在秦淮河設宴,請那兩個妖人……”
沈煉一邊看着手中的卷宗,一邊聽張英回禀,發現這個雷文東不簡單。
“鎮江府……鎮江府呀!”
張英看着沈煉,不知道他爲何感慨,隻感覺這個雷員外是一隻肥羊,就此放過未免可惜。
“放了吧!南京守備的面子還是要給的,況且對方并沒有以權勢壓人,晚上一起赴宴。”
沈煉收回思緒,吩咐張英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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