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香館”的外面,盧劍星跟靳一川收到示警,立刻傳訊附近隐藏的錦衣衛,馬上封鎖周圍街道,嚴密包圍懷香館。
懷香館内的恩客,依然沉醉在溫柔鄉内,并不知道雛菊房間内發生的戰鬥。
如花的身影如魅似幻,更沒有人能察覺,他在雛菊小院附近飄蕩,卻沒有發現異常。
對于傀儡術,如花也了解一些,知道操縱者不會距離附身者太遠,兇手一定在後院,他挨個院子查找。
這幾位花魁追捧者甚多,沈煉前腳離開,便馬上有人接盤,這一會正莺歌燕舞,春意正濃。
如花不僅查看花魁,連服侍她們的小丫頭,也沒有放過,卻依然沒有線索。
“難道對方離開了?”帶着疑惑,如花飄回雛菊房間内。
經過這一陣折騰,雛菊終于筋疲力盡,兩眼翻白,無力地癱倒在魏恭懷中。
“帶上她,先離開這裏!”
聽完如花的叙述,沈煉當機立斷,先離開這個地方,再調查兇手不遲。
幾人走出懷香館,盧劍星迎了上來,沈煉吩咐道:“增加人手,嚴密封鎖,任何人不得走出懷香館,否則格殺勿論!”
沈煉打算等到天亮之後,再搜查懷香館,以免無相王趁亂逃脫。
懷香館對面的一家酒樓,已經被盧劍星清場,作爲臨時的指揮所,沈煉帶着魏恭走入三樓包廂。
如花再次失蹤,不知道飄去哪裏監視懷香館,風火雷電四位高手,召集神刀營的屬下,守護在酒樓周圍。
大頭哥裴綸和張英,看見沈煉進來,連忙起身。
“怎麽樣?”裴綸問道。
“我沒事,還好沒有大意。”沈煉勉強露出一絲微笑,轉頭看向依舊昏迷不醒的雛菊,思索剛才的事情。
無相王的這次刺殺,有點草率,對方本來可以更沉穩一點,尋求一個更好的機會。
而且,無相王隻是使用傀儡術,他并沒有使用賴以成名的無相神功,這就很是蹊跷。
沈煉相信,如果無相王真得不顧一切,發動突然襲擊,就算是魏恭加上四大高手,以及如花,也必然兇險萬分。
“所以,這次刺殺的目的是什麽呢……”
沒有多久,陸文昭帶着鎮撫使許顯存的手令,以及五百名錦衣衛,趕來支援,現場總計一千名錦衣衛,以及二百名神刀營的武骧右衛親軍。
一時間,這附近人滿爲患,但是在懷香館四周,被隔離出了一片真空地帶,以弓弩和火铳封鎖。
這也是爲了防止無相王改變相貌,趁亂逃脫出去。
……
一番風雨交加之後,千金堂的張妙手,進入爆發之後的賢者時間,終于回想起來,今晚大夫人有約。
張妙手這幾年鑽研古方,終于配制出改良後的藥劑,上午時候就跟大夫人約好,晚上要實驗藥劑的效果。
“嗯,藥效很不錯!”因爲心中沒底,張妙手先來懷香館做一個測試,以持續時間來看,證明藥劑很成功。
想起大夫人一貫的呵護,張妙手汗毛豎起,手忙腳亂地穿衣服,趕緊往外走。
剛剛邁步,走出懷香館大門,幾支弩箭射在他面前三尺,插入地面之後,還在不斷顫動。
“站在!”
對面傳來呵斥聲,吓得張妙手一哆嗦,擡眼看見對面一排全副武裝的錦衣衛,正用弓弩對着他。
“不要!”
張妙手差點要尿了,連忙後退,“大人,我知道錯了,我欺世盜名,妄稱婦科聖手,我不該賣假藥,不該逛青樓……饒命……”
“住口!”
對面的錦衣衛怒喝道:“任何人走出大門三步之外,當場射殺,無論何人,皆格殺勿論,你趕緊退回去!”
“……不是欺世盜名?不是賣假藥?不是逛青樓?”
張妙手有點懵逼,不讓走?人生第一次,遇到錦衣衛逼着逛青樓,居然還有這等好事?
手中攥着半瓶藥劑,張妙手躊躇了片刻,反身往回走,“這也不能怪我,讓那母老虎在家晾着吧,她也不能違反錦衣衛的命令!”
……
晚上離開青樓的人,畢竟還是少數,這些人面對錦衣衛的逼迫,不敢有任何不滿,一個個奉命逛青樓,爲國出力。
懷香館對面的酒樓内,雛菊終于蘇醒,她完全不記得之前發生的事情,不知道爲什麽會在這裏,不知道沈煉逛青樓,爲何要這麽大陣仗。
“怎麽渾身酸軟,哎喲,怎麽會牙疼?”
雛菊一天大戰八場,七天經曆九九八十一男,也沒有像現在這麽疲勞,全身酸爽的感覺,讓她仿佛被掏空,接下來三天,都不敢再接生意了。
“在我之前,沈大人已經操勞了一天,居然還能這麽兇猛?”雛菊突然升起敬畏之心。
“你感覺怎樣?”
沈煉發現雛菊蘇醒,開口問道。
“多謝爺關心,我真的禁不起爺這般折磨……”
雛菊說着話,突然發現,原來她還坐在地上,心中又升起一絲幽怨,掙紮着起身,看向沈煉的目光,帶着委屈。
“坐在這裏!”
沈煉指着他身邊的座位,又接着說道,“雛菊,請詳細說一下,你從撲到我身上開始,到現在爲止,這一段時間内,你的記憶,還有感覺!”
雛菊剛剛落座,聽見沈煉這句話,圓乎乎的小臉,騰一下變得通紅。
雖然她閱人無數,但是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奇葩的要求,哪有人逛青樓的時候,做完之後,再進行一番訪談的?
況且眼前的房間内,還坐着五六個人,這讓她如何開口?
張英、裴綸、陸文昭,目光刷得一下打在沈煉臉上,原來還有這麽精彩的故事?
“咳咳!”
沈煉老臉一紅,幹咳兩聲,才接着說道:“大家不要誤會,現在是查案。”
“是!”
雛菊柔聲答應,“爺爲了查案,不辭辛勞,懷香館十絕都贊不絕口……”
“扯遠了……”
沈煉發覺張英等人的目光更加熱辣,隻好打斷雛菊,“咱們不說其他人,你就仔細回想一下,失去意識的這段時間内,有沒有什麽特别的感覺?”
“其實……”
大頭哥裴綸接話道,“也可以從昏迷之前,發生的事情開始說起,詳細一點,不要拉下細節,反正今晚還有點時間,不着急!”
張英重重點頭,陸文昭雖然故作沉穩,但是他那期待的小眼神,一直盯着沈煉不放。
“昏迷……”
雛菊捂着頭,苦苦思索,“我爲什麽會昏迷?”
她不解地看向沈煉,道:“就算是再強悍的男人,也沒有讓我昏迷過,沈大人……”
沈煉黑臉,假裝看不見其他人的目光,目不轉睛地看着雛菊。
“我好像聞到了一股汗香味,可能是沈大人身上的味道,很香……很好聞……後面不記得了……”
聽見雛菊的話,衆人幾乎要爆粗口了。
從來隻有人說“臭男人!”
到這貨這裏,居然變成“汗香味?”
小丫頭你不講道理呀,勸你善良,希望你耗子尾汁!
……
“香味?”
沈煉沒有理會這群老色痞,無視他們羨慕嫉妒恨,思索雛菊所說的話。
經過雛菊提醒,沈煉仔細回想,似乎他也聞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香味,的确跟雛菊身上的體香味道類似。
沈煉原本想問一下魏恭,扭頭看見對方木頭一樣的神情,便打消此念頭。
風火雷電四位高手,正在外面戒備,沈煉沒有再出去,向他們求證此事,轉臉對張英說道:
“麻煩張兄去鎮撫司衙門,從檢驗司帶一位經驗豐富的老先生過來,我懷疑雛菊中毒,另外把李柔夫婦也帶來!”
“好!”
張英點頭,轉身走出酒樓,帶人回北鎮撫司衙門。
……
魏廷接到密報,得知沈煉遇襲,雖然有驚無險,她還是非常憤怒,走出書房,去找魏忠賢。
“義父,您還沒有歇息?”
看見魏忠賢這麽晚還沒睡,魏廷也有點意外。
“看你這幾天心神不甯,是不是擔心沈煉?”魏忠賢看着魏廷問道。
“是!”
魏廷點頭,前兩天找魏忠賢,請求調遣皇宮内的高手時,就被對方看出心思,她也不再隐瞞,沉聲說道:
“剛才沈煉在懷香館被刺殺,我請求義父再調遣一些高手。”
“咯咯咯!”
魏忠賢輕笑,看向魏廷的眼神,充滿溺愛,柔聲問道:“你想做什麽?”
“我要血洗懷香館!”
魏廷憤怒地說道:“不用再費勁尋找兇手了,他反正躲在懷香館内,全部殺掉就可以!”
“傻丫頭!”
魏忠賢沒有因爲她的失态發怒,依然笑着說道:“好久不見你這樣氣急敗壞,是沈煉讓你淪陷了!”
魏廷臉頰微微發燙,拉着魏忠賢的胳膊說道:“義父,你取笑我……”
“沈煉能夠讓你喜歡,那是他的本事,義父不會幹涉你們。”
魏忠賢接着說道,“同樣,你既然喜歡他,也要相信他,無相王的事情,你交給他去辦,就不要幹涉他!”
魏廷沒有說話,但是她心中的擔憂,已經溢于言表。
“放心吧!”
魏忠賢輕輕拍這她的手背說道,“我已經調集了高手,在暗中埋伏,絕不會讓無相王逃脫,隻不過,他們不會輕易協助沈煉,這也算是對他的又一次考驗吧!”
看見魏廷還是緊鎖眉頭,魏忠賢隻好無奈地繼續說道:“如果他這次辦得好,義父升沈煉做千戶,這樣總行了吧!”
“一言爲定!”
魏廷開心地說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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