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煉離開“白鹭醫館”,在小巷口遇見張清,她手中拎着幾包點心,正急匆匆的往回走。
“大人,點心買來了,你怎麽不多坐一會?”張清熱情地打招呼,晃了一下手中的點心。
“多謝妹子,我叫沈煉,以後不要這麽客氣,叫我沈大哥就行!”沈煉微笑說道,“把點心給我一包帶走,我送給一川,就說是你特意給他買的。”
“謝謝沈大哥!”張清非常意外,連忙把手中的點心交給沈煉,“這三包你都拿着,給我爹留一包就行!”
“哈哈,一川要感動壞了!”沈煉接過點心,打趣說道。
張清眼神清澈,看着沈煉說道:“麻煩沈大哥,我要回去了,你真是好人!”
看着對方蹦蹦跳跳地走遠,沈煉從心底爲靳一川高興,一個熱血陽光,一個心思純粹,現在很難得了。
走到盧劍星家門口,沈煉坐在大門口的台階上,拆開一包點心,邊吃邊等。
沒有多久,盧劍星和靳一川散值回家,看見大門口的沈煉,倆人一愣,盧劍星連忙問道:
“大人,找我倆有事兒?”
“沒有!”
沈煉起身,拍了一下身上的塵土,笑着說道:“剛好路過,就想來看看你們,另外,私下裏還是以兄弟相稱吧!”
靳一川走到沈煉身前,笑着喊道:“二哥!”
盧劍星的苦瓜臉也泛起笑容,皺紋更顯突出,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有難言之痛。
沈煉跟陸文昭結識更早,但是來往時間不多,他跟大頭哥裴綸的感情也很深,隻是當沈煉有了自己的百戶所之後,見面機會就少了很多。
張英就不說了,舔狗一個,對沈煉也挺忠心,隻是少了一些兄弟之間的感覺。
殷澄很熱情,跟沈煉也很親熱,不過他更多時候,都是陪着大頭哥裴綸喝酒。
隻有盧劍星和靳一川,每天都在沈煉的百戶所内打轉,特别是一個多月前,圍殺無相王的老婆,那一次戰鬥中,三兄弟并肩作戰,面對強敵配合默契,戰鬥中彼此信任,有一種親密無間的感覺。
再加上沈煉前世的記憶,天然對這倆人好感,這一個多月來,三個人越來越像兄弟,隻有盧劍星還有時帶着敬意。
“兄弟,這是弟妹給你買的點心,哥哥先吃了一些……”
沈煉把手中的點心遞給靳一川,笑着說道:“不過,哥不白吃,你改天去白鹭醫館提親,張老頭要是敢拒絕,哥幫你砍了這王八蛋!”
靳一川有點懵,接過點心,茫然地看着沈煉,撓着頭傻笑。
“進屋聊吧,我炒倆菜,咱們喝點!”盧劍星打開大門,笑着說道。
“好!”
沈煉拉着靳一川邁步進門,“惦記了很久,你一直拒絕,幸虧我不是小肚雞腸的人!”
三人進屋,盧劍星收拾一下,開始做飯,他的廚藝出衆,如果不做錦衣衛,去開個小飯館,也一樣勝任。
而且,盧劍星的針線活也不錯,縫補衣服,甚至縫一床被子也不在話下。
家裏更是被他收拾得井井有條。
沈煉很奇怪,這樣出色的男人,都是三十好幾的人了,怎麽就連個媳婦都找不到呢?
看看一川兄弟!
思索之後,沈煉得到答案,根本原因還是在于顔值,而且盧劍星已經解鎖單身狗全技能,根本不需要女人了。
單身狗盧劍星端着菜過來,四個熱菜加上一盤黃瓜,一盤大蔥蘸醬,三人圍坐一起,舉杯共飲。
“現在有個案子,你們上心查一下……”
喝了幾口之後,沈煉開口把信王妃的案子,講給盧劍星和靳一川,讓他們才明天開始調查此案。
“還有,最近一定要特别留意青樓,京城内上檔次的青樓,都要嚴密監控,教坊司也要盯着點!”
沈煉繼續說道,根據前世的記憶,無相王會潛伏在青樓,化名琴操,成爲當紅的頭牌。
教坊司裏的姑娘,每一個都登記在案,身世來曆都很清楚,但是沈煉想到,無相王可以變裝成琴操,未必不能頂替其他人,還是要小心謹慎一些。
等等!
沈煉似乎抓住了什麽要點,無相王可以變成女裝大佬,男人女身,可攻可受,自作自受……
“哈哈……”
沈煉突然大笑,他終于想明白,無相王的老婆爲什麽是男人!
……
因爲擔心無相王潛伏在京城,沈煉不敢耽擱太晚,天黑不久,就離開盧劍星家,騎着小白馬回家,
“明天出行的時候,要換黑馬烏雲!”
沈煉開始擔心安全問題,穩妥起見還是騎黑馬出行,關鍵時刻可以彈射逃命,“另外,再跟魏廷借兩名高手!”
回到府中,落落和妙彤姐妹剛吃過晚飯,三人也很和諧,隻是苦了沈煉。
晚上,落落服侍沈煉休息,妙彤和姐姐妙玄依然睡在隔壁卧房。
妙彤這幾天沒有陪伴沈煉,感覺心中不安,給他說話的時候,都透着心虛。
不過,沈煉倒是沒有計較,妙玄早晚也是他的,況且他也不會強迫,這種事一定要你情我願,才有滋味。
沈煉唯一的遺憾是,這幾天魏廷也不願意同樂樂,少了很多樂趣。
他和落落兩人,隻能:【從】……接着:【炎】……再:【杏】……最後:【材】……
之前妙玄沒來的時候,沈煉和妙彤、落落,三人一起,可以解鎖更多姿勢:【衆】……接着:【谷】……再:【晶】……
甚至魏廷加入的時候,還能夠:【燊】……【燚】……
……
第二天,沈煉來到北鎮撫司衙門,案幾上已經擺放着幾份卷宗,是魏廷派人送過來的。
一份是昨天中午,“七裏香”酒樓内的那名小吏,另外還有三名江湖人,一對夫婦,以及一位少年弟子。
“你們去把這幾人抓來!”
沈煉對盧劍星說道,同時把卷宗遞給對方。
“是!”
盧劍星點頭,接過卷宗,看了幾眼,把小吏的卷宗交給靳一川,他親自帶人去抓這三名江湖人。
當小吏看見靳一川的時候,臉上滿是絕望,可惜悔之晚矣。
那三名江湖人,也沒有反抗,雖然他們也明白,進入昭獄之後,基本宣判了死刑,但是還懷揣着一絲僥幸。
……
盧劍星和靳一川把人帶過來之後,還沒有動刑,他們就直接招供,沒有一絲隐瞞。
小吏純粹是道聽途說,如果沿着他這條線捋下去,估計能把昭獄塞滿,其實還真沒什麽實際有用的線索。
隻能說,文人這一張嘴……
沈煉也懶得大開殺戒,直接把這麽小吏扔進昭獄,等候處理。
這三名江湖人,中年男子身材魁梧,看上去非常雄壯,但是進入北鎮撫司之後,立刻慫成一隻小老鼠。
跪在他身邊的少婦,身穿紅衣,身材豐碩飽滿,低垂的秀發烏黑柔順,脖頸處細膩爽滑。
難怪這男子,在她面前唯唯諾諾,不敢頂撞!
沈煉一眼就看明白,眼前這對夫婦的角色地位,他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看向這對夫婦身後,跪在地上的少年。
這小孩才十二三歲,瘦弱單薄,驚恐的表情顯露無遺。
“唉!”
沈煉輕輕歎息一聲,地上的三人都是心頭一沉,男子差點癱在地上,唯有少婦,身子稍稍前傾,把頭伏跪的更低一點,遮住胸前衣襟處的春光。
“你叫陸铓?”
“草民陸铓,南京人氏,七天前攜内子來京城……”男子連忙回答。
“你也算是老江湖了,怎麽會如此糊塗,連累了年幼弟子不說,連身邊這位嬌妻也給坑害了,何苦呢?”
沈煉打斷對方,純粹是有感而發,爲什麽總是有人,好好地日子不過,非要作死不可呢?
陸铓不敢再說話,心中悔恨萬分。
“大人,民婦瞎眼,看上這樣一個混蛋,也是作繭自縛,死有餘辜……”
少婦開口,語氣中帶着失落,講出來的遭遇,更是讓人心酸。
這少婦本名李柔,父親是南京城鄉紳,這陸铓本是他家的一名護院。
沒想到李柔少女懷春,居然看上了英武雄壯的陸铓,雖然父母極力反對,還是賭氣離家,跟随對方流落江湖。
隻是李柔沒有想到,這陸铓卻是繡花枕頭,兩人結婚三年,日子也過得不如意,這次離開南京城,就是想來京城碰碰運氣。
沒曾想,陸铓居然背着她,去“懷香館”找姑娘,也是在那裏,陸铓看到一名江湖人,在懷香館内大放厥詞,說他是信王妃的親生父親。
雖然李柔極力勸阻,昨天中午在“七裏香”酒樓内,陸铓幾杯酒下肚之後,還是禍從口出……
李柔越講越傷心,最後竟然伏跪在地上,嗚咽不止,身子不停抽搐,傷心不已。
盧劍星皺眉,就想呵斥對方,被沈煉制止。
大哥,你單身這麽久,或許你的顔值隻是背了黑鍋!
隻能說,活該!
“你可曾見到那名江湖人?”沈煉不再理會盧劍星,輕聲問李柔。
“回大人,民婦去那青樓,找這混蛋的時候,恰好遇見那名江湖客……”
李柔聲音悲咽,人見猶憐。
沈煉自然不會完全相信她的話,但是也不妨礙他同情對方,看了盧劍星一眼,開口說道:
“把這個混蛋,還有這少年,先打入昭獄,再傳畫師過來,給嫌犯畫影圖形!”
“是!”
盧劍星一腳踹在陸铓屁股上,跟靳一川一起,押着他們離開大堂。
……
“李柔,你不要傷心,先起來吧!”沈煉柔聲說道。
“多謝大人,民婦蒙大人垂憐,感激不盡,一定會盡力配合大人,抓捕這名江湖客……”
李柔再次磕頭,千恩萬謝,才款款起身,眉眼間蘊藏風情,肌膚如凝脂般嬌嫩,臉上淚痕未幹,猶如帶雨桃花。
她擡頭看了沈煉一眼,正迎上對方目光,立刻慌亂的低頭,不敢再擡頭,呼吸急促,胸口起伏,幾乎撐破衣襟。
媚而不妖!
沈煉呆了,感覺受到對方的強力攻擊,他居然有不敵的勢頭。
“難道他是無相王?”
沈煉在心中大聲怒吼,方才清醒過來,無相王變裝成女裝大佬,勇奪花魁,名嘈京城,也就是這般魅力吧?
但是,沈煉也知道,懷疑眼前這少婦是無相王,可能性真不大,都不如說她暗戀沈煉,更讓人信服。
“大人,你突然橫眉立目,民婦好害怕……”李柔低着頭,喃喃說道。
沈煉一秒破功,靳一川跟着盧劍星出去,大堂就剩下他和眼前少婦。
他突然感覺,偌大的大堂内,突然變得有點燥熱,如今才剛入秋不久,好像春姑娘悄然而至!
幸好,盧劍星帶着畫師進入大堂,打破了大堂内,這帶着濃郁臊氣的場面,也讓沈煉立刻清醒。
“大人,畫師帶到!”
盧劍星行禮,畫師也行禮,但是眼睛一直停留在李柔身上。
“大人,卑職才疏學淺,隻能盡力而爲,實在是這位姑娘太過驚豔,卑職難以畫出她的神韻……”
畫師的目光,肆無忌憚地在李柔身上遊走,同時侃侃而談。
沈煉:“……尼瑪!”
他差點就要把這畫師給砍了,難道搞藝術的人,操作都是這麽風+騷嗎?
“嗯哼!”
盧劍星咳嗽一聲,一腳踹倒畫師,對方撲倒在李柔面前,還掙紮着擡頭,眼睛盯着李柔。
“大人,這畫師沒用了,砍了吧!”盧劍星說道。
李柔羞澀地躲在盧劍星身後,沈煉捂着臉,郁悶地說道:“把這個色胚打入昭獄,換一個靠譜的過來!”
……
許久之後。
終于畫出來嫌犯的畫像,老畫師等桌子上的畫紙幹透,才遞給盧劍星,放在沈煉面前的案幾上面。
沈煉拿起畫像,用力眨了一下眼睛,目光從畫卷移動到,白發蒼蒼的老畫師身上。
老藝術家也不靠譜呀!
這嫌犯畫像難道不是李柔本人嗎?
除了身穿男裝,嘴角還有兩撇小胡子,神情略顯陰冷之外,這人的形象跟李柔不相上下,同樣豔麗。
如果形容男人,可以用“美”和“豔”,畫卷上的人當之無愧。
沈煉仔細看了幾眼,知道此人絕不是李柔,這人如果不是“懷香館”内的頭牌相公,就隻能是無相王了!
無相王真得來京城了,“女裝大佬居然扮男人,而且還這麽妖豔,這麽亮眼,京城還能藏得住你嗎?”
沈煉冷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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