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雲凱不明白,沈煉爲何不提審小成子,案子明明出現了突破口,卻被突然終止,這難免讓他心生懷疑,沈煉是居心不良。
再聯想到沈煉最近的反常表現,淩雲凱斷定,對方有問題,“沈煉此人必定心懷叵測,我就不信,挖不出你的污點!”
他接受了昨晚的教訓,盡量避免跟沈煉發生正面沖突,除了盯緊對方,還要找到機會潛入昭獄,親自審訊小成子。
淩雲凱也很無奈,便宜行事的文書,被沈煉索取之後,就沒有還給他,除了跟魏廷告密,真沒有太多手段。
……
沈煉獨自走向昭獄,此時北鎮撫司的衆多錦衣衛,都在吃午飯,這一路上也沒有遇見其他人。
輕輕拍打昭獄大門一側的窗口,一個光秃秃的腦袋出現,睜開一雙圓眼,打量了沈煉一眼,沉聲說道:“不知這位大人有何吩咐?”
沈煉掏出手令,遞給對方,光頭看完之後,交還手令,打開昭獄大門,請沈煉進入。
“大人,等下出來的時候,直接找我就行!”
“多謝!”
沈煉點頭,邁步往裏走。
淩雲凱躲在遠處,遠遠看見沈煉獨自進入昭獄,更證實了他心中的猜測。
像昭獄這種地方,就算是北鎮撫司的錦衣衛,沒有公幹,也不願意進來,沈煉亦是如此。
前面帶路的錦衣衛,指着右手邊的牢房說道:“大人,那邊就是了,我就在附近等候,有事叫一聲即可!”
“好,多謝!”
沈煉說着,走向關押小成子的牢房。
小成子對着隔壁的牢房,一陣痛罵,發洩完之後,才發現對面根本沒有人理會他,一個個都低着頭,沉默無言。
感覺筋疲力盡的小成子,也認命了,最終昏昏沉沉地睡着。
沈煉敲擊鐵門的聲音,把小成子驚醒,他無力地睜開眼睛,突然發現沈煉的身影,立刻爬起來,撲向鐵門。
“沈大人救我,救我……”小成子的眼淚又下來了。
其實沈煉也想過,直接讓對方死在昭獄的酷刑之下,或許是最穩妥地解決方式。
但是,他還是想查清楚,殺死容貴妃的兇手到底是誰!
這名兇手,就好像一根刺,讓沈煉感覺很不舒服,他不知道對方身份,對方卻很有可能看見,他當天進入容貴妃的宮中,甚至抱走太子的事情,也有可能落入對方眼中。
沈煉押上全部身家,收養小太子,冒了這麽大的風險,卻出現一個變數,無疑是極其危險,他必須消除隐患。
小成子看着沈煉,發現對方一直面無表情,也不說話,心情更加絕望。
“沈大人,那天的事情……你知道的……你可以證明我的清白……對不對?”
沈煉的瞳孔微微收縮,小成子突然打了一個冷戰,立刻止住了哭聲,也不敢再開口說話,眼巴巴地看着沈煉,感覺如墜冰窟。
等了一會,看到對方安靜下來,沈煉才開口說話:“你的确該死,這麽多人都指證你,你還真是死有餘辜!”
“大人救命,是這些賤人陷害我,春蘭,她一年前曾經跟宮中侍衛苟且,被我撞見,就狠狠地懲罰了她,故此她才懷恨在心,還有他們,都有一筆爛賬……”
小成子扭頭看了隔壁牢房一眼,眼光充滿怨恨,這五人把頭垂下的更低一些。
沈煉打斷他,冷漠地說道:“不必說這些,你告訴我,那天最不該出現在容貴妃宮中的人,是誰?”
小成子眼中一亮,連忙說道:“大人,是春蘭這個賤婢!春蘭那天身子不适,原本是請了假的,結果卻安然無恙地出現宮門外!”
“不是這樣……”春蘭連忙分辨。
沈煉冷眼看向春蘭,對方立刻閉嘴。
小達子又接着說道:“還有值守宮門的那位千戶吳江,就是當天沈大人……”
說到這裏的時候,他故意含糊了一下,略去沈煉入宮的事情,接着說道:“因爲,跟春蘭苟且的人,就是他!”
沈煉一愣,雖然在皇宮當值的錦衣衛,都是身材相貌出衆之人,但是這位千戶,已經是年近五十的老頭了呀!
春蘭還想說話,看了沈煉一眼之後,最終還是閉上了嘴。
“還有趙靖忠公公!”
小成子也豁出去了,又繼續說道:“趙靖忠接任内宮監之後,從來就沒有去過容貴妃宮中,但是那天爆炸發生前一刻,我無意中發現他的身影,雖然隻是一閃即逝,但是我很确定,就是他……”
沈煉等他說完,才開口說道:“你再好好想想,如果還有什麽事,可以找我。”
說着話,他招了招手,暗中隐藏的盧劍星,走了過來,拱手道:“沈大人!”
“看好他!”
沈煉指着小成子說道。
……
一直躲在昭獄外的淩雲凱,終于看見沈煉出來,連忙往牆角靠了一下。
沈煉返回到百戶所大堂,獨自坐了一會,淩雲凱求見,便命他進來。
走入大堂,擡頭看了坐在上面的沈煉一眼,淩雲凱躬身施禮:“卑職淩雲凱參見大人。”
“有事?”沈煉看着對方。
“大人,卑職認爲,應該趁熱打鐵,提審小成子,好盡快查清皇宮失竊案的真相!”
淩雲凱一邊說着,一邊打量沈煉,但是對方一直面無表情。
“這件事本官自有安排,你隻需要做好自己的事,将來案子了結,自然會有你的功勞!”
沈煉平靜地說道。
“可是,大人……”
淩雲凱還想說,發現沈煉不耐煩地擺手,隻好無奈住口,拱手說道:“卑職告退!”
看見淩雲凱離開,沈煉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想不到對方這麽快,就沉不住氣!
原本,沈煉并沒有把淩雲凱放在眼裏,畢竟如今地位不同,眼界也不同了,此人已經不算他的對手。
但是,沒想到淩雲凱主動送上門來,從昨天翻牆入院,就可以看出來,對方心中的恨意。
既然你主動招惹我,就别怪我不客氣了!
沈煉希望這一次,不僅能夠查清暗殺容貴妃的兇手,還可以順勢除掉其他隐患,穩固自己的位置。
目前來看,淩雲凱已經急不可待,想要跟沈煉掰手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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