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竊的黃金找到了,殺死頌帕的兇手也找到了,唐仁順利洗脫了嫌疑,連帶着被他暗中叫來的坤泰也撿了個漏,這可真是他怎麽也沒有想到的事情,畢竟,誰能想得到,人在車中座,兇手居然會從天而降呢!
“你怎麽知道我有寫日記的習慣?”
随着思諾養父的屍體被帶走,坤泰帶着唐仁和秦風以及相關的證據往警察局而去,阿龍等人也一同離開,轉眼間,偌大的房間裏就隻剩下淩峰和思諾兩個人,眼見着淩峰依舊沒有離開的意思,思諾心中咯噔一聲,意識到了不妙。
但她畢竟不是一般人,擁有着過人的智慧,終究不是一般的小女孩可以相比,隻一瞬間,她就恢複了鎮定,同時口中滿含好奇的詢問出聲:“不對,我或許我應該這麽問,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寫日記的習慣,你是怎麽知道的?”
“哈!”
聞言,淩峰當即回之一聲輕笑:“或許是因爲我翻看過劇本吧,所以我對劇本中所有人的信息都了如指掌,比如秦風,比如唐仁,比如頌帕,比如你的養父,比如.你!”
“咯咯.”
思諾聞言一愣,随即歡快的笑了起來,她笑着說道:“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吧?警察哥哥,不對,你不是警察對不對?大哥哥。”
“哎,别叫我大哥哥,把我叫得太年輕了。”
淩峰擺手道:“我雖然看起來年輕,但實際上,我的年齡很大,不說當你的爺爺,起碼當你的叔伯綽綽有餘了。”
“哦?”
思諾笑着道:“照這麽說來,那我是不是應該叫你一聲‘大叔’?”
“叫我師父吧。”
淩峰道:“我一眼就看出來,你這小姑娘雖然年紀輕輕,但聰慧過人,一身資質上佳,是一個練武的好材料,再加上如今你的養父死了,你孤身一人在這裏很難生存下去,不如拜入我的門下,跟我練武吧。”
“練武?”
思諾瞪大了眼睛:“你是開武館的嗎?等等,我好像想起來你是誰了,我在電視上看到過你,你就是那個到處跟人打架的淩峰,聽說你還是什麽天下第一高手,這麽說來,你的武功很厲害喽?”
淩峰不答反問道:“你覺得呢?”
“我覺得你很厲害。”
思諾難得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小臉嚴肅的說道:“不僅僅是因爲你是天下第一高手,還有你的智慧,我甚至覺得,你比那個叫秦風的大哥哥來得還要厲害。”
“是嗎?”
淩峰不可置否的道:“既然我這麽厲害,那先前我的提議,你考慮的怎麽樣,要不要拜我爲師?”
思諾沉吟道:“太突然了,我可以再考慮考慮嗎?”
“當然可以。”
淩峰笑着道:“正好,趁着這個時間,我給你講兩個小故事,說不定,你聽過這兩個小故事之後,能夠快速的做出決定。”
“是嗎?”
思諾聞言,不由得嬌眉一蹙,不知爲何,在這一刻,她的心中,隐隐然間生出了一股極不好的預感。
“是與不是,你聽過就知道了。”
淩峰随即娓娓叙說道:“故事的主角是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男孩的父親是一個同性戀,随着男孩不斷長大,對男孩的父愛中漸漸摻雜了一絲異樣的情感,而女孩的養父也是一樣,對女孩有了異于尋常的愛。”
“或許是因爲有着類似的遭遇,男孩和女孩很快就成爲了最好的朋友,甚至,爲了擺脫自己的麻煩,他們制訂了一系列的計劃,比如,女孩先是幫助男孩藏了起來,從而引來男孩父親的懷疑,然後借着自己養父的手殺死了男孩的父親,最後再反過來借助警察的手解決自己的養父!”
淩峰說話間,一雙眼直勾勾的看向對面的思諾,帶着幾分感歎道:“唉,可能我天生就沒有說故事的天賦吧,好好的一個故事說出來,幹巴巴的沒有一點注水,希望作爲聽衆的你千萬不要太過介意,好嗎?”
“呃好的。”
思諾下意識的吞咽了一口口水,看向淩峰的眼中,滿含忌憚,同時,她臉上的神色也變得難看起來,口中幹巴巴的道:“隻是你說的故事有些複雜,我有些聽不懂呢。”
“是嗎?”
淩峰不可置否的道:“你真的聽不懂嗎?我還以爲你很喜歡這種将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感覺。”
思諾此時已經恢複了鎮定,甜甜一笑道:“你在說什麽?我還是聽不太懂!”
“聽不懂沒關系,不如我再說說另外一個故事。”
淩峰道:“故事的主角還是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男孩的父親也是一個同性戀,随着男孩不斷長大,對男孩的父愛中漸漸摻雜了一絲異樣的情感,而女孩的養父也是一樣,對女孩有着異于尋常的愛。”
“因爲有着類似的遭遇,男孩和女孩很快就在學校裏成爲了最好的朋友,然而,由于生長在不健全的家庭,男孩的心理變态,尤其是在他發現女孩與别的同學來往後,他十分生氣,于是便在一個周末将女孩約到了荒郊野外,企圖強行占有女孩!”
“雖然是好朋友,但女孩并沒有愛上男孩,所以,在遭到男孩的強暴時,她激烈的反抗,最終,在掙紮中她失手殺死了男孩。”
“看着最好的朋友的屍體躺在自己的面前,女孩慌了,但她生來聰慧過人,童年的不幸遭遇,更讓她有着遠勝過一般人的理智,于是,在短暫的驚慌過後,她便就恢複了冷靜,然後小心翼翼的處理了屍體,并将自己的痕迹全部抹除。”
“一個大活人無故失蹤了,在學校裏掀起了軒然大波,男孩的父親爲此幾度大鬧學校,報警尋找兒子的下落,可惜,他們都低估了女孩的手段,連男孩的屍體都找不到,隻能當作失蹤案來處理。”
“這樣的情況,着實讓女孩松了一口氣,可是,她怎麽也沒有想到,男孩的父親一直都沒有放棄尋找男孩的下落,甚至已經懷疑上了她,并開始跟蹤她,這讓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脅,出于安全考慮,她決定要解決這個麻煩!”
“女孩很聰明,她知道憑自己的力量無法對付男孩的父親,于是,她編造了一本日記,在日記中,她将男孩的父親編纂成一個可怕的魔鬼,給她帶來了難以想象的巨大傷害,并在無意中,讓自己的養父看到了這本日記。”
“養父一直對女孩有着超乎尋常的畸形的愛,所以,在看到日記本上的内容後,他頓時勃然大怒,于是,他決定按照日記本上,女孩制定出來的殺人方法,殘忍的殺死了男孩的父親!”
“女孩得知這個消息很是開心,同時,她也開始啓動後續的計劃,想要借助警察的力量,除去自己的養父,從而徹底解決另外一個隐患。”
說到這裏,淩峰忍不住的爲之一聲贊歎:“說真的,思諾小朋友,你覺得這個女孩是不是很聰明,整個計劃,除了男孩的父親是同性戀之外,幾乎沒有任何破綻,甚至,就連這一丁點兒的破綻,在也男孩的父親死亡後,變得死無對證。”
“是很聰明!”
思諾臉上滿是笑容,燦爛的笑容,歡快的笑容,冰冷的笑容:“所以,就算你明明已經看出了一切,也無法将那個女孩繩之于法。”
“是嗎?”
淩峰不可置否的道:“我有這麽說過嗎?”他說話間,臉上滿是微笑,他看着思諾,帶着幾分戲谑笑道:“乖徒弟,雖然你很聰明,但師父還是要告誡你,做人千萬不可太過自信,即便是看上去天衣無縫的計劃,也未必真的完美無缺,來,師父今天就給你上第一堂課,這一堂課就叫做塗鴉!”
“塗鴉?”
聞言,思諾不由得爲之一愣,随即,就見淩峰将她的那本日記攤開在桌子上,然後翻手間取出了一根鉛筆,在被死掉的那頁日記的後面的白紙上塗起來。
“人死留名,雁過留痕!”
淩峰一邊塗,一邊解說道:“寫字也一樣,筆在字上劃過,自然也會留下印記,尤其是人在激動興奮的時候,寫字的時候更是會在無意識間加重力氣,筆尖的力量透過紙張,留下的印痕往往會更深,所以,哪怕你撕去了那一頁筆記,卻撕不去留在筆記本上的内容!”
“我如果能殺死他,我會先找到一輛報廢的車和一個替死鬼,我會在監控路線覆蓋前潛入他家.”
“我要讓他受到千倍萬倍的懲罰!”
“我要殺死他,我要殺死他!”
“我要殺死他,我要殺死他!”
“我要殺死他”
看着日記本上,在鉛筆灰塗抹的空白處,浮現出來的一個個字,一句句話,思諾臉上的神色徹底變了,也是直到這一刻,她才驚駭無比的發現,自己看似缜密,天衣無縫的計劃中,居然還留下了這樣大的一個破綻。
“怎麽樣,乖徒弟,師父給你上的這堂塗鴉課還可以吧?”
淩峰笑着道:“看你這小臉驚慌的模樣,真是太可愛了,别害怕,我既不是瘋狂的父親,也不是變态的養父,更不是想要懲惡揚善、抹除一切罪惡的警察,對你來說,我就隻是一個見獵心喜的伯樂,看上了你的天賦,想要收你爲徒。”
“我知道。”
短暫的驚慌失措過後,思諾再次恢複了鎮定,雖然有些勉強,但她還是強裝鎮定的笑道:“如果你想要将我繩之于法,大可以在所有人離開之前,當衆揭開這一切,可是你并沒有,所以,我一點兒也不害怕。”
“有膽色!”
淩峰贊許道:“不枉我這般看中你,隻是,你這般苦耗心力,千般謀算,雖然看起來很聰明,但實際上其實是一種很愚蠢的做法。”
“你說什麽?”
思諾驚疑間,卻見淩峰淡然道:“如果我是你,大可不必這般費事,直接橫推過去,什麽問題,什麽麻煩,根本不存在!”
思諾皺眉道:“可你不是我,而我也不是你。”
“是你還是我,根本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力量!”
淩峰道:“如果你擁有足夠強大的力量,那麽,你根本不用擔心任何麻煩,你那所謂變态的養父,他甚至根本不敢對你起半點心思,頌帕也不敢跟蹤窺視你的行蹤,試問,在這樣的情況下,你還用得着苦心籌謀,設局殺人嗎?”
“這”
聞得此言,思諾登時愣在了當場,雖然很不情願,但她不得不承認,淩峰說得是實話,如果她擁有淩峰那樣強大的力量,甚至,隻擁有淩峰十分之一的力量,她也不需要動用如此極端的方法來解決問題。
一切禍患的根源,皆來自于自己的弱小,弱小就是原罪!
“看來,你已經想通這中間的關鍵所在了。”
淩峰說話間,拿起日記本,雙手一搓,一團火焰好似憑空浮現,将整個筆記本都包裹在火焰中,一點一點,燃成了灰燼。
“是的,我想通了。”
思諾看着淩峰,足足過了半響,忽地跪倒在地上,誠懇無比的祈求道:“師父,我想拜入你的門下,跟你學武,希望師父允準!”
“好,很好!”
眼見着目标達成,淩峰的臉上頓時綻開了一抹滿意的笑容,不過,雖則如此,在收錄思諾入門之時,他還是不忘警告道:“我知道你是一個聰明的女孩,有着不幸的童年,但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我希望你能夠從過去的陰影裏走出來,因爲隻有這樣,你才能夠真正擁有未來。”
“我可以嗎?”
“隻要你願意,沒有什麽是不可以的。”
淩峰伸出手來,輕輕拍了拍思諾的肩膀,随即話鋒一轉,帶着幾分好奇問道:“乖徒弟,還記得我剛剛給你講的那兩個故事嗎?告訴師父,你和頌帕的那個兒子丹,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是你幫助他失蹤,還是.”
乍然聞言,思諾的心思頓時從過去的陰影中跳轉出來,随即,隻見她的嘴角微微上翹,勾勒出一抹意味難耐的笑容:“書上說,個體生命不同,但這世界的善惡總量不變,每個人從出生就注定扮演各自的角色,有的是善,有的是惡,師父覺得我是善?還是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