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不可查的一聲幽歎,朱琳放棄了親吻他嘴巴的想法。
她将臉朝着蘇晴明的脖子靠去。
靠的足夠近時,正打算開始吸食蘇晴明的精氣。
這時,客廳裏的吊燈突然亮了起來。
朱琳被驚吓到,身子瞬間向後退去。
她急忙朝着吊燈開關處看去,竟然看見那裏憑空出現一個女人。
一個她從未見過,但渾身上下散發着冰冷氣息的女人。
這個女人在燈開後,連看都沒看她一眼,而是對着沙發上熟睡的某人輕哼一聲。
這聲輕哼就像一個開關或者暗号一般,原本熟睡的蘇晴明一下子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朱琳驚訝的看着蘇晴明,從他臉上看不到任何一絲剛睡覺殘留的困意。
“你……”
她已經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蘇晴明醒來後第一件事是向林滿月解釋,“她沒親到我。”
林滿月聞言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目光中透着一絲嫌棄。
蘇晴明也不知道爲什麽要和林滿月解釋,不過當看見林滿月沒有多說什麽,他便放下心來。
這時,他才轉頭看向朱琳,看着這個女人,神色開始複雜起來。
林滿月緩緩走近,輕聲道,“你輸了!”
蘇晴明失望道,“是的,我輸了。”
中午的打賭,林滿月認爲朱琳的目的是吸食他身上的精氣,蘇晴明抱有相反的看法,可從剛才的情況看來,他已經輸的徹底。
朱琳的目的果然還是爲了吸食他的精氣。
這個事實讓蘇晴明懊惱的同時,又非常憤怒。
517的客人何萬東已經用親身經曆證明,活人被吸幹精氣會死。
某種程度而言,朱琳的行爲等同于在謀害他的性命。
通過兩人的談話,朱琳此時也反應過來,用手指着蘇晴明,“你剛才在裝睡?”
還有旁邊這個冷漠的神秘女人,她究竟是誰,爲什麽會突然出現在客廳裏?
她的目的是什麽?
一瞬間,諸多念頭在朱琳心中升起。
蘇晴明直視朱琳,強烈的目光讓朱琳都不忍對視。
她悄悄移開了視線。
“我不僅沒睡,還知道你剛才是打算吸走我的精氣!朱琳你爲什麽要這麽做,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爲什麽要害我!”
聽到蘇晴明說出‘吸走精氣’這幾個字樣,朱琳瞬間臉色一白。
她才明白原來蘇晴明早就知道一切。
“你都知道了,還問我什麽?”朱琳勉強說了一句。
聽到這句話,蘇晴明很失望,原本他還幻想着也許朱琳有什麽難言之隐,哪怕她說出自己是身中詛咒都行,可是她什麽也沒說。
“好了,蘇晴明,我先回去了。這裏的事情你自己處理吧。”
“啊,你要走?”蘇晴明一愣。
林滿月聳聳肩,“事情已經解決了,現在趕她走就可以了。”
“可是你走了,她……”蘇晴明沒有說完。
但林滿月似乎看破了他的心思,直接說道,“放心吧,軟弱的蘇晴明,你醒着的時候他是沒辦法吸走你的精氣的!”
“可是上次……”
蘇晴明想說上次在朱家村,他還不是醒着的時候被她吸走了不少精氣。
“上次誰叫你亂收了人家簪子,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亂收别人東西!”
林滿月想起玉簪就不自覺的生氣,語氣也變得不耐起來。
“好吧。那我等下……”
話又沒說完,林滿月已經直接消失在客廳裏。
蘇晴明收回目光。
這樣一幕也不是第一次見了。
除了剛開始比較驚訝外,後面已經習以爲常。
不過朱琳顯然無法相信自己所見,嘴巴張的大大的,伸手指着林滿月剛才站的位置,驚訝道,“她怎麽……怎麽消失了?”
蘇晴明對這個意圖吸幹自己精氣的女人沒有好态度,冷冰冰的道,“關你什麽事!現在你的目的已經被我發現了,我不會報警,不過我家不歡迎你,請你離開。”
聽見蘇晴明說的話,朱琳臉色越發難看。
沉默了片刻,她突然說道,“好,我現在就離開。”
她明白此刻再多的解釋都會都顯得蒼白。
朱琳說完返身回房間收拾東西。
蘇晴明在一旁看着,注意到女人收拾東西時手忙腳亂,心不在焉的樣子,尤其是眉宇間那一抹慌神,他知道不該,但還是生出一絲同情。
“算了,你别收拾了。時間不早了,我再讓你在這裏睡一晚!不過明天回來,不希望再看見你!對了,那枚簪子,你拿走吧。放在家裏還礙眼。”
蘇晴明看見自己說完,朱琳的身子顫了顫,歎了一聲,也沒再說什麽,轉身離去。
來到樓下,林滿月的那倆跑車已經不見。
蘇晴明隻好自己坐地鐵去滿月酒店。
來到滿月酒店她的辦公室,蘇晴明直接推門而入。
林滿月坐在沙發上品着紅酒,看見他,輕輕說了句,“解決完了?”
蘇晴明點頭道,“嗯,我已經讓她明天走人!”
“爲什麽不是今晚?”林滿月放下酒杯問。
感受到林滿月審視的目光,蘇晴明解釋道,“今晚太晚了,就讓她在那睡一晚吧。不然這大晚上的,她一個女人在外面亂跑也不太安全。”
聽了蘇晴明的解釋,林滿月輕笑一聲,搖頭歎道,“蘇晴明……蘇晴明……”
用手指着他,“你還真是個軟弱的人啊!她是怪物呀,她是要吸走你的精氣,你竟然還擔心同情她。”
蘇晴明反問,“你不是說她是活人嗎?隻不過中了詛咒而已,我想她也不想的。”
林滿月聞言,并不再多說什麽。
隻是看他的眼神,有幾分奇怪。
短暫的安靜後,蘇晴明忽然說道,“之前打的賭,是我輸了,說吧,你想讓我做什麽。”
蘇晴明是一個看中承諾的人,之前打的賭,輸了就是輸了,他也從未想過賴賬。
更何況,以他對林滿月的了解,她又能讓自己做什麽過分的事情呢?
林滿月微微驚訝,不過稍一想很快明白他的想法,嘴角微微上揚,“蘇晴明~~”
“嗯,我聽着呢。”
林滿月的聲音好似小貓一樣,軟軟的,分外好聽,讓他有點不習慣。
“明天晚上我們去吃花甲吧。”
“啊?”蘇晴明險些叫出來,“你想讓我做的事情就是這個?”
見林滿月點頭,蘇晴明沉吟片刻後道,“不行!”
“爲什麽不行!蘇晴明,你打算賴賬是不是!”
林滿月一聽他說不行,立馬激動起來,指着他的鼻子叫道。
蘇晴明被她過激的反應吓到,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他擡頭看着林滿月說,“你聽我說完好嗎?”
“說吧!”
林滿月雙手抱胸,冷冷的看着他。
任誰都看得出來,她有點不高興了。
“我的意思是,我同意明天晚上陪你去吃花甲,不過不能算作這次我們打賭的約定。畢竟吃花甲是之前就說好的。”
林滿月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一番話,驚訝的同時,又有幾分高興,但面上卻是沒有表露出來,淡淡的點頭,“可以。”
“那打賭的約定是什麽?”
“唔……”林滿月沒認真想,随意道,“約定就是,以後不許再管我花錢。”
蘇晴明立馬反對,“不行!換一個!”
“那不許再限制我買車!”
“不是一樣嗎?不行!”
“蘇晴明!”林滿月氣得大叫,胸口上下起伏。
蘇晴明卻是絲毫不怕,“你的财政狀況太差勁了,如果放任下去,你就要破産了!我這麽做都是爲你好!”
“狗屁的爲我好!”
林滿月氣得抓起沙發上的抱枕朝他丢來。
蘇晴明迅速的接住抱枕,一臉驚訝的樣子,“你竟然說髒話了?”
林滿月此時也才意識到自己剛才氣的說了髒話,不過還是強硬道,“怎麽,不行嗎?你又要管我說髒話了嗎?蘇晴明,你怎麽這麽愛多管閑事!”
蘇晴明聞言走到林滿月身邊,拿起她的手臂将抱枕塞回她手裏。
“你的事情怎麽能叫多管閑事?滿月你呢,就是我的全部。”
蘇晴明的意思是,我是酒店經理,爲你和你的家酒店着想考慮,就是我工作的全部内容。
但很顯然,林滿月不是這麽想的。
她突然安靜下來,小聲咕哝了一句,“就會說這些。”
但嘴角的笑容是騙不了人的。
林滿月抱着抱枕,聲音變得柔和,“那以後我還可以買漂亮衣服,買名牌包包,吃大餐,喝紅酒嗎?”
蘇晴明點頭,“隻要你以後按照我的标準消費,就不會有破産危機了,那樣的話,這些東西還是可以買的。”
“呼呼……”林滿月松了口氣,用小手拍着胸口,“那就好,那就好……”
很快,林滿月反應過來,“所以說,你之前說我一點錢都沒有,連買炸雞的錢都沒有,那是騙人的吧!”
“嗯……信用卡還不上是事實,炸雞是吓唬你的,反正去吃一頓花甲還是吃得起的。”
“嘁……”林滿月撇撇嘴,一臉的小嫌棄和小不滿。
但不知爲何,心底深處卻有一絲高興。
“那麽說好了,明天晚上一起去吃花甲。”
蘇晴明說完,想了下說,“那就去江灘吧,去那裏吃花甲,順便看日出吧。可惜我們離大海太遠,不然去海邊應該可以看見日出吧。”
“什麽啊?”林滿月眉頭一歪,“爲什麽對我這麽好?”
不等蘇晴明回答,又自問自答。
“啊……因爲我說過要當你最後一位客人,所以現在服務變好了是嗎?客人想要的我都給你,哎呦呦……還真是很優秀的酒店總經理呢!”
說完撇撇嘴,扭過去頭,不去看他,似乎又生氣了。
蘇晴明聽出了她語氣裏的嘲諷意味,忍笑道,“其實也并不是很優秀,酒店總經理是不可以和客人有私人感情的!”
“什麽?”林滿月聞言一愣,慢慢轉過臉來。
“噗……有什麽?你跟我之間有什麽啊?”
蘇晴明看着她想笑但是又竭力忍住,嘴角不經意的微微上揚。
他心道,還是口是心非,嘴上說的是,“樹葉,不是給我看了,告訴我變成兩片樹葉那麽大了嗎?怎麽能無視那個呢!”
“今天可以喝很多紅酒也沒有問題,那個……花甲明天去吃也行。”
看着林滿月眼神躲閃,顧左右而言他的表現。
蘇晴明明白,她有點慌了,否則斷不會如此。
他心頭覺得好笑,又有一些得意。
能讓千年冰冷的人慌張,該多不容易啊。
但更多的還是欣喜,欣喜林滿月這個女人對自己的态度,心意和想法。
“有沒有别的想讓我做的事呢?”
林滿月想了一下,很快擺手道,“那約定就暫時放着吧,等我想到再告訴你。”
“也可以。”蘇晴明點頭,“對了,我有件事想問你。”
“什麽?”林滿月還沉浸在之前的喜悅中。
“爲什麽這麽想要去吃花甲呢?這對你很重要嗎?”
蘇晴明不太理解的是,以林滿月的性格,竟然會拿打賭的約定還要求他去吃花甲。
要知道吃花甲這件事可是早就約定好的。
要不是這幾天有事情耽誤了,他已經帶她去吃了。
林滿月并未給出解釋,隻是看着他的眼睛,很認真的點頭,“很重要。”
“行吧,既然你都說很重要了,那明晚我們一起去吃吧。”
林滿月滿意的收回視線,拿起紅酒杯,美美的喝上一小口。
喝完紅酒,林滿月看見蘇晴明還站在面前,驚訝道,“蘇晴明,你怎麽還不去工作?你還要偷懶到什麽時候?你小心點,現在有實習工了,你如果表現不好,我随時可以撤銷你的職位,讓别人頂替你!”
蘇晴明啞然失笑,剛才不是有事情嗎?
而且有你這麽過河拆橋,壓迫勞工的嗎?
但他也沒有反駁,溫柔的應道,“是是是,現在我就去工作,爲我們滿月酒店認真工作。”
至于她口中的實習工,蘇晴明已經見過一面,就是個還在上高二的女高中生而已,并不擔心她真的搶走自己總經理的位置。
先不說高中學業壓力大,很難兼顧過來。
最不濟,他還有那兩片樹葉的優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