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女歎了口氣,“哎,阿曼真是太可憐了,男朋友莫名其妙離開,自己又被人渣害了。”
右女也是,臉色不太好看。
眼熟女冷哼一聲,“你們還真以爲阿曼是被人輪拆啊?”
“什麽意思?”兩女一愣。
“我聽說,有人看見阿曼這段時間整天泡酒吧,就是在和這群人鬼混,其實根本就不是什麽輪奸,隻不過是酒後亂x罷了。”
左女說:“什麽!不會吧?阿曼不是那樣的人!”
右女說:“豔紅,你和阿曼關系最好,别人不知道,你還能不知道嘛?怎麽你也相信這樣的傳言!”
聽見‘豔紅’二字,蘇晴明突然想起來她是誰了。
原來她就是前不久才見過的鍾豔紅。
鍾豔紅看着兩女說道,“我也想相信阿曼,但這段時間的阿曼還是我們曾經認識的她嗎?
你們摸着良心說,以前的阿曼不是最讨厭酒吧嗎?她甚至聞到酒味都會想吐。
可現在呢?哪天不是喝得爛醉回來。
而且,有句話怎麽說來着,蒼蠅不叮無縫蛋,如果阿曼沒有做什麽,那些人又怎麽會盯上她?”
兩女聞言默聲了,鍾豔紅的話也有道理。
其實她倆又怎麽可能沒聽過外面的傳言呢,隻是不願意相信罷了。但是現在聽鍾豔紅的一番話,心裏有些動搖。
左女歎了口氣忽然說,“不管傳言是不是真的,這件事以後宿舍不許再提,也不要在阿曼面前說。”
右女也說,“是啊,如果被阿曼聽見,知道我們都不相信她,她該有多難過啊!”
聽到這裏,蘇晴明正欲繼續聽下去,周圍溫度瞬間降到冰點。而這股寒意是從他旁邊傳來的。
蘇晴明忍不住向旁邊看去,不知何時,他身邊竟然多出來一個女人!
女人的側臉同樣有點眼熟。
但這不是蘇晴明關注的重點。
重點是,旁邊突然多出來一個人,他竟然沒有發現,如果對方對他有什麽惡意,豈不是……想到這裏,他後怕不已。
不過,蘇晴明很快就發現,旁邊的女人似乎壓根沒有看他一眼的意思。
女人站在門前,嘴唇咬的發白,雙手死死的捏成一團,眼眶裏隐約還有淚水流出。
過了一會兒,女人才擦掉眼淚推開門走進404。
房間裏的三人看見她,連忙說道,“阿曼,我們正在讨論晚上吃什麽,你有沒有想吃的?”
他們喊這個女人阿曼,而阿曼,不就是高曼?
蘇晴明想到這點,雙腿瞬間軟了,他立刻用手扶牆,才勉強站住。
高曼不發一言默默爬到床上,蓋上被子,整個人像倉鼠一樣蜷縮成一團。
其他三女見狀,神情不一。
眼前這一幕,很有可能就是五年前發生的事情。從高曼剛才擦眼淚的動作來看,她一定是聽到三名室友的對話。
外面流言飛起,現在竟然連關系親近的室友也懷疑她酒後亂x,換成任何一個人都會非常難受吧?
蘇晴明忽然有點同情高曼了。
這時,404房間裏畫面一轉。
等他再次向房間裏看去,房間右邊第一張床邊,一個女人安靜的坐着。
女人頭發淩亂,光澤暗淡,看上去就像個瘋婆子。
她的脖子上套着一個繩圈,而繩子另一頭系在房間中央的三葉扇上。
蘇晴明一眼就認出來她是高曼。
高曼面無表情的坐在床上。
突然,她從床邊跳下,結實的繩子瞬間拉緊,将她的身子吊在空中。
高曼的身體下意識的掙紮,扭動,雙手到處亂揮,但沒過多久,身體就失去一切痙攣活動迹象。
這應該就是高曼自殺死亡時的場景。
看見這一幕,蘇晴明差點就忍不住沖進去阻攔她自殺,但先不說是否真的可以阻止,最後關頭他猶豫了,高曼剛才的眼神他還曆曆在目,那是一個一心求死的人才會有的眼神,絕望而孤獨。
在臨死前的最後一刻,高曼向着窗外伸出手臂,像是在向誰招手,但最終她還是沒能将她想見的人招來,雙手無力的垂下。
高曼死了!
高曼死了沒多久,蘇晴明再次感覺旁邊有人,轉頭看去,是鍾豔紅。
鍾豔紅進入宿舍後,看見高曼的被挂在空中的屍體。
她的第一反應竟然不是打電話報警,而是沖到高曼的桌子前,從桌上拿走一封紅色的信封。她将信封裝進口袋,然後才掏出手機,開始報警。
鍾豔紅将信封裝起來之前,蘇晴明清楚的看到了信封上面寫着‘遺書’二字。但因爲鍾豔紅沒有打開遺書,他不知道裏面究竟寫了什麽。
不過,看到這裏,蘇晴明反應過來,之前和鍾豔紅的交流中,這個其貌不揚的女人騙了他們。
此時,房間裏畫面再變。
蘇晴明看見上吊的高曼屍體消失,鍾豔紅蹲在地上背對着她,口中念念有詞。
鍾豔紅面前放着的是一個鐵盆,鐵盆裏火苗燃起,她不斷從旁邊抓起黃紙放入盆中,口中念叨,“阿曼,當年是我的錯,我不該那樣對你,我不該拿走羅建留給你的信,我不該拿走你的遺書,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請你原諒我……”
聽清楚她的話後,蘇晴明表情怪異。
他已經知道鍾豔紅拿走高曼自殺時留下的遺書,但看來她拿走的還不止這一樣。
還有羅建的信?
羅建是誰?
這個從鍾豔紅口中出現的名字,敏銳的直覺告訴他,這個人一定很重要。
蘇晴明靜靜看着鍾豔紅,他起初不太能分清眼前這一幕是真實還是幻象,不過當他看見鍾豔紅身上的衣服與之前見面時穿的一樣後,他明白,現在是現實中。
鍾豔紅爲什麽會夜裏偷偷摸摸來到這裏給高曼燒紙?
蘇晴明猜測,是不是因爲他和林曉曉的出現,喚醒她埋藏心底的罪惡和内疚感。
可她這麽做,高曼就會原諒她了嗎?
蘇晴明困惑着,他默默地注視着鍾豔紅。
突然,他看見房間陽台外,似乎站着一個人。
因爲光線問題,他并不能看的很清楚,但他還是心頭一凜,冥冥中便覺得陽台上的人影一定是高曼。
寂靜的宿舍,鍾豔紅獨自燒着黃紙。
燃燒的火苗将她的臉印的發紅,宿舍牆壁上是火光下她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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