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師兄妹來到主院。蓮威聽了蓮英轉述的關于绾甯的事情,心中已經有了計較:“既然你師姐已經對陳氏發難,咱們再追究未免顯得小氣。而且我們做長輩的,也不好對晚輩太過爲難,畢竟蓮氏和绾氏如今也算交好。這件事,改日叫你師娘去绾夫人那裏做客的時候,提上一兩句,也就是了。”
金憫卻搖搖頭:“绾甯不是绾夫人親生的,她也一貫不喜歡這個庶女。我要是對她提起,绾二小姐少不了要挨一頓家法。”
“正是如此,才要勞煩娘親出面的。”蓮英笑道,“這件事,總要給她一個教訓,得讓她知道,不是什麽人都好用這種下作的伎倆去算計的。但爲了避嫌,爹爹和不二元君都不好出手,就隻能請绾夫人代勞了。”
金憫不滿地拍了一下蓮英的腦袋,對着丈夫嗔道:“原來你們是這個意思——我又不是外人,對我直說不行嗎?這樣的彎彎繞繞,顯你們聰明是嗎?”
蓮芙在一旁偷笑,被娘親瞪了一眼,瞬間憋了回去。
蓮芙也将今日容璇玑和莫雪歌的意思轉達給自家爹爹娘親。
蓮威聽了,歎了口氣沒說話。
倒是金憫笑着說道:“雪兒這些個朋友倒是真的體貼。”
與此同時,洪涞叫上三個女兒,也将今天的事情複盤了一遍。
“爹爹不該蹚這個渾水。”洪立華道,“這件事查到現在,出了咱們自己,任何一家都不值得相信。他們這是拉我們洪氏下水呢。”
洪涞點點頭:“我明白你的擔憂。但當時那種情況,蓮威先走了,夜一行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再說澤德廣也不會讓東海兩家插手。容氏、莫氏都是少年家主,陳氏又與澤氏走得太近,剩下一個潇銘圭,顯然沒什麽城府。這不就隻剩下我們三家了?”
洪立華搖搖頭:“既然已經踏了進來,爹爹也不必太過盡心,反正中原事務,咱們洪氏一向不怎麽參與,這次也就跟着青氏绾氏兩位家主,做個擺設也就是了。”
“可若是真的查出來什麽……”洪涞有些後悔,更有些擔心。
“放心吧爹爹,澤氏的嫌疑永遠都隻會是嫌疑。這件事,你們到最後什麽都查不出來。”洪立華與許多仙修一樣,心裏幾乎已經坐實了澤氏就是幕後主謀,“除非青氏和绾氏想要聯合對付澤氏。否則,謝念慈今天也不用死得這麽幹脆。”
洪立婉道:“這個澤家主,果然名不虛傳,今日那般情形,竟然也能全身而退?還有這位謝家主,竟然不惜自爆靈海,切斷追查,真是……”
“怕不是早就商量好的。”洪立華道,“等着看吧,謝氏此番應該死不了幾個人。”
洪立婉歎了口氣:“還是咱們草原好,簡簡單單的,哪比得上中原人這些彎彎繞繞。”
洪涞也點了點頭,又歎了口氣:“看來咱們洪氏也不是逐鹿中原的材料。這中原的事情,還是少沾染些得好。”
洪立婉道:“如今世家之間這個局面,倒不如真的明刀明槍打上一場,來的痛快,這樣幹耗着,淨是些心機手段,可真沒意思。”
“如今已是山雨欲來。”一直沒說話洪立妍說道,“我們能做的,就是在風雨到來之前盡可能的穩固實力,争取後發制人。”
青氏這邊,青元與青朗屏退了族人,四目相對,一言不發。
方才,青朗直接問青元是否參與過當年事,青元沉默不語。于是青朗也就不再說話了。
眼見一爐香燒成了灰燼,半點火星也沒有了。青元這才開口。
“當年,爲父剛剛接任家主,内憂外患,無人信服。我也是一時糊塗,受了澤德廣的蠱惑,又急于證明自己的實力,壓制族中反對的聲音。這才……”
“兩位老祖宗知情嗎?”青朗挑眉問道。
青元搖了搖頭:“我沒提過,但以他們的修爲和本事,或許早就知道了也說不定。但也沒明着提起過。”
青朗歎了口氣。
青元還想解釋什麽,青朗卻道,他并不覺得青元的做法不對,隻是在苦惱要如何消除澤德廣手裏的把柄。
“他手裏應該沒留證據。”青元想了想,“畢竟這件事他是主謀元兇,勾結雪靥仙主的也是他。若是被捅出來,他最先落不到好處。而且這麽多年,青氏、绾氏和澤氏的争鬥日趨擺在明面上,也不見他拿出什麽來要挾。所以,他手裏應該是沒有證據的。”
青朗搖搖頭,晃了晃手裏的折扇:“人總有些不離身的東西,比如佩劍——今日無常元君就想對謝念慈的佩劍施展溯回術,幸而她足夠機警,提前毀了,不然……”
青元蹙眉:“我當時并沒有帶慣用的佩劍去。绾筠當時也換了一把長刀。事後我們兩個周身的衣裳都燒了,連頭繩都沒留下。至于其他人,現在估麽着也懷疑不到。不過你這樣說倒是提醒了我。當時血族人躲在一個礦坑裏,月虔發動了血族獨有的禁制,我們破不開。當時是澤德廣說他的佩劍與血族的功法相克,便拔劍砍刺,結果真的破開了禁制,這才有了後面的屠殺。”
“若是野火落在了無常元君手中……”青朗展開折扇,輕輕搖了搖。
“到時候别說是澤氏,當年參與的,一個也跑不掉——不過我好奇的是,”青元說到這裏,露出狐疑的表情:“她不是翼族麽?按輩分她還要叫雪靥一聲外祖吧,爲什麽看起來對雪靥毫無回護之意?”
青朗搖搖頭:“我調查過,但沒有查到原委。父親放心,我會繼續想辦法打聽的。不過先不管雪靥,那終究是他們翼族之内的事情。咱們先得想辦法把野火處理掉。以絕後患。”
“相比之下,澤德廣的佩劍最不易得,雪千影也不可能直接去找澤德廣說拿你的佩劍給我溯回一下。難道現在不是更應該擔心其他人的佩劍麽?”青元不解的問道。
青朗搖着扇子:“父親,換做你是無常元君,是查出幾個無足輕重的喽啰要緊,還是揭發出主謀要緊?”
“也是。”青元被養子說服了,但又繼續追問道:“那你打算怎麽去處理野火?”
“偷。”
可沒等青氏動手,半夜裏就傳來了澤氏遭竊并且走水的消息。青朗穿着寝衣披着披風,趕到青氏主院,就看見青元一臉凝重。
等到揮退了所有人,青元這才說道:“看來有人跟我們想到一塊去了。”
“怎麽?澤氏到底丢了什麽?”
“澤德廣的佩劍,野火。”
中午11:30不見不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