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這人……”青朗勾着蓮英的脖子,狠狠的在他鎖骨上咬了一口:“你好不容易來見我一次,竟然還走神?”
蓮英回過神來,疼得嘶了一聲,反手将人按住:“越來越狠了。”說着,咬了咬青朗的嘴唇當做反擊,“今天見了師姐,難免想起之前的事兒”
青朗恍然大悟,笑道:“我們倆初見那會兒?”
蓮英點點頭:“也是在這。”
将私會地點定在亂葬崗的聚魂塔中,世間怕是也隻有這一對瘋子了。
青朗重新歡喜起來,他今天尤其瘋,一見面就抱着蓮英不肯松手,像一條專斷落水者生路的水草,帶着同歸于盡的狠辣和決絕,蒼白的皮膚随着喘息,漸漸沾染了一層情欲的粉紅。
蓮英一貫由着他縱着他,又總是小心翼翼怕弄傷了他。但兩人确實有段日子沒見了,蓮英難免失了輕重。青朗顯然更受用蓮英的失控,叫得又啞又銳,也不知是會把亂葬崗上的鬼混招過來,還是會将它們吓得魂飛魄散?
陰暗逼仄的空間裏,兩具糾纏的肉體,兩條交纏的靈魂,绯糜的氣息,鋪滿整座聚魂塔。
“因爲提前出來布局澤氏的事情,端陽不能陪你一起了。”蓮英親吻着懷裏的人,有些抱歉。
還沒從餘韻中緩過來的青朗,嗯了一聲,似乎有些不滿:“見面本就不容易,有抱歉的功夫,蓮少主不妨多疼疼我?”
蓮英失笑,但還是哄着懷裏的人:“說好了陪你去看龍舟的,是我又欠你一次。”
“龍池龍舟年年都有,隻是想和你一起看一次。”青朗懶洋洋地翻了個身,伸手描着蓮英的唇形,又掰着手指計算,“要說欠,咱們倆之間,可是算不清了。”
蓮英點點頭。
日子還長,總有機會将這些一一補上。
蓮英起身從衣裳裏翻找出一個小荷包,打開,拿出了一條編織彩繩,上面綴滿了細細密密的金鈴。蓮英抓過青朗的腳,小心的将彩繩系在了腳踝上,還特意打了死結。
“這是什麽?”青朗被他拉着起來看了一眼,又懶懶地伏在蓮英腿上,用手指輕輕蹭着他的膝蓋骨。
“我們長州的習俗,端陽節要系彩繩。我特意找人編了一條給你。”
“那上面的鈴铛?”
“這玩意兒叫做心猿,”蓮英來了興緻,指腹輕輕撓着青朗的脊背,“晃動亦不發聲,唯有心渴難耐,心猿意馬之時,才會響動。”說着,蓮英晃了晃青朗的腿腳,果然是半點聲響也沒有。
青朗拄着臉,擡頭看着蓮英,一雙勾魂的眼睛,在蓮英臉上身上掃了幾通。脊背傳來陣陣酥麻,亦叫青朗心癢。突然一聲輕微又脆生的響動,緊接着,響聲越來越密,越來越大。
聚魂塔上隻有他們兩個活物,前番蓮英又将這樓上樓下亂七八糟的器物盡數丢了,隻留下一處空曠的樓閣,十分攏音。鈴聲傳揚開來,漸有回響,回響靡靡,如山泉流經似三月花顫,百轉千回,抓心撓肝。
和着鈴聲,青朗也笑了起來:“你從哪裏弄來這東西?”
蓮英垂着頭,笑得奸邪:“東湖。”
東湖?青朗氣息一滞。東湖上什麽最多?自然是花船最多。那這東西,是花娘讨好恩客用的?
“蓮英!”青朗一聲尖叫,撲了上去。
可他哪裏是蓮少主的對手?
或者說,蓮少主守株待兔,正等着獵物主動上門呢。
當然,在青朗的再三要求下,蓮英給自己腳上也綁了一條。直到厮混了大半日,青朗才反應過來,自己又被蓮少主算計了——這玩意哪能說有就有,明明他事先就準備了兩條!
“我長州習俗,端陽節後第一場雨,這東西要剪了扔進水裏,好幫人擋災避禍。”蓮英的聲音慵懶又黏膩,幾乎耗盡了所有的體力,才将人安撫好了,終于能好好說話。
青朗卻舍不得了:“要不,我先取下來,下次見你再戴上?”
蓮英摸了摸青朗的臉:“也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
青朗不言語。
“下次我尋别的給你。花船上的玩意兒多得是。”蓮英又道。
青朗臉上再次聚起愠怒:“你再敢,我就去蓮家主那裏告狀——堂堂蓮氏少主,流連花船,成何體統!”
蓮英大笑着将化身炮仗的小冰塊子摟在懷裏:“你可千萬别。這事兒别說我家爹爹,就是我師姐知道,都要狠狠揍我一頓的。”
青朗與蓮英又說了好半天的話,商定了不少事兒。終要依依惜别。蓮英目送他回到附近一處青氏寮署,眼見他被青氏的人接應,推進院子,這才放心的離開。
但青朗需要面對的局面,卻有些意外。
小院之中,劍奴正被人按在凳子上打闆子呢。
這一處青氏寮署,主事的叫做青藍,雖然也姓青,但卻是取了青氏主家小姐之後才改的。若是從青元那裏計算輩分,青朗還得稱他一聲姑丈。
“朗兒回來了!”青藍趕在青朗動怒之前出現在院子裏,自以爲悄無聲息不着痕迹的擋在了青朗和劍奴之間。
“姑丈這是何意?”青朗面不改色,無悲無喜,擡頭看着青藍。
“下面伺候不周,對你的去向一問三不知,姑丈也是心急。”
看着青藍那副牙酸的樣子,青朗冷笑一聲,指着劍奴:“既然我回來了,人也平安,是不是可以先将人放了?”
青藍卻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态度,說青朗是自己回來的,不是下面人尋回來的,自然要給他們一個教訓,免得下次再弄丢了主子。
“姑丈。”青朗笑得燦爛:“劍奴有沒有把我弄丢,咱們再說,你眼中,可還有主子?”
青藍的笑容僵在臉上。好歹他也是長輩,被青朗一個瘸子教訓,瞬間垮了臉:“朗兒,我是爲了你好。”
青朗笑道:“家裏主事的,除了父親和二叔,便是兩位老祖宗,幾時輪得到姑丈喚我一聲朗兒?”眼見青藍的臉色愈發陰沉,青朗繼續火上澆油:“來人,把劍奴給放下來!”
院子裏一半是駐守寮署的青氏子弟,算是地頭蛇。自然要以青藍馬首是瞻。另一半卻是護衛青朗一路從萬泾跟來的,人不多,但普遍戰力高又忠心耿耿。聽見自家公子發話,直接上手去将人搶了下來。而前者眼見主事被“外來的”欺負,也都湧上前來,将青藍護在中間。
“怎麽,要反?”青朗舔了舔嘴唇,撂下這句話,也不等青藍回答,調轉輪椅方向,竟然帶着人就要走。
青藍如何會放過他,一招手,寮署駐紮的青氏子弟,便将青朗等人圍了起來。
這時,幾個繞到前面的寮署子弟才發現,青朗手裏,正玩着一把匕首。
“朗公子這是要做什麽?”一個有些年紀的,預感不好,連忙開口,亦算是提醒青藍。
可還沒等青藍反應過來,青朗拿着匕首,竟然往自己大腿上狠狠刺去。鮮血噴湧,瞬間染紅了大半的袍子。青朗将匕首朝身後一扔,青藍以爲他要行刺自己,下意識的将匕首接住。
而後就聽得青朗一聲尖叫:“寮署謀逆,圖謀不軌。本公子代行家主令,殺!”
英朗cp的過往到這裏就算是補全了。明天早上8:00不見不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