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雪千影的傷勢,蓮蘋聽了難免有些心疼。潇清歡接着酒勁揶揄雪千影是自己作死,被雪千影狠狠地擰了耳朵。
“不過,你既然去北海,怎的不向我潇氏求助,反而去了宋氏?”潇清歡很是不解。
雪千影苦笑一聲,自己當時傷成那樣,能活下來已經是萬幸,哪裏還能自己選?
聽了此番北海一行的兇險,蓮蘋更關注她的毒是否已經解除。雪千影不願自家兄弟爲自己擔心,便笑着說已經除了。
“還好還好,便是還未除,也不要宣揚出去。”蓮蘋似乎心有餘悸,“好在我蓮氏家中安泰和諧,若是換了别家,得知你這樣的人物中毒又重傷,不知将是怎樣一番腥風血雨了。”
潇清歡也連連稱是。
雪千影不解,看向蓮英,蓮英也有些茫然。蓮蘋拍了拍自己的額頭:“你們出門在外,還沒來得及禀告。想來叔父那裏,應該已經收到了消息。”
潇清歡不解地看向雪千影:“你此行從流州回千燈,不是與那個澤氏的謀士,叫什麽冷月寒的一路走的嘛,難道她未曾向你透漏?”
“透漏什麽?”雪千影狐疑地看了看潇清歡,又看了看蓮蘋,恍然猜測道:“你們說的是澤氏内亂?”
見兩人都給出了肯定的答案,雪千影則更爲不解,“冷先生說,此事乃祖州秘辛,不便爲外人得知。我怕她難做,也就沒有再問,怎麽,難道現下已經傳開了?”
蓮蘋道:“随着祖州解禁,與各州恢複通商,算是傳開了吧。”
潇清歡道:“我家中收留了一些無關緊要的祖州人士,是從他們口中得的消息,應該比你們知道的更準确些。”
“你竟然敢收留澤氏的人?”蓮英蹙眉,看着潇清歡,“你們膽子也太大了些,萬一澤氏以讨伐叛逆者的名義,向你們潇氏發難,可要如何是好?”
潇清歡擺了擺手:“不過是些商戶,掌櫃都沒幾個,大多是行商和夥計,也不至于就成了叛逆。他們隻是因爲之前依附的澤氏旁支倒了,爲了自保這才逃了出來。想來澤家主寬宏待人,也不會爲了這麽幾個小喽啰,就對我炎州如何。”
蓮英眼底的愁色不減。
潇清歡繼續說道:“至于這場内亂,對澤氏來說,至少對澤德廣來說,并非禍事。”潇清歡飲盡杯中酒,娓娓道來。
澤氏内部,早年間與如今的夜氏相似,将族人分成幾支,各管一攤事。可随着這兩代澤世家主的鐵腕強權,勢力已經被漸漸收攏,除去一些緊要的事情,交由心腹來主管之外,其餘的事情都交給族老們輪管。隻有一支勢力是例外,便是澤氏内衛。
“澤氏這一支内衛,與别家不同。别家隐藏起來的人手,主要是刺探情報,打探消息,而澤氏的這一支人手,卻是澤氏最強的戰力,其中随便一個拎出來,都有悟道境穩固的修爲,傳說之中,許多世家家主都不是他們的對手。”潇清歡歎道,“難以想象,我炎州想要湊上百十個好手開一爐鍛煉珍品,都很是不易。而澤氏單就這一隊人馬,竟然有六百之數。”
“這麽多?!”蓮英和雪千影都十分驚訝,除了難以置信,還有幾分驚懼流露在臉上。
足足六百人,個個都是悟道境以上的好手,這樣一支隊伍若是用來作戰,再加上澤氏主家的數百高手,必将所向披靡,無往不利,試問天下世家,哪一個能夠成其對手?
蓮氏并恩氏,有名有姓的悟道境高手約有四百多,此前還以爲可以獨步天下,這還是靠得蓮氏傳承千年的底蘊。至于曾經内亂的莫氏,以及才經曆過内亂的容氏,雖然也是千年世家,但經過内耗,已經湊不出這麽多悟道境。
而雪千影也曾經聽夜小樓提起過,夜氏近幾代子弟雖然勾心鬥角,但好在修習上都還算上心,本家和旁系算在一起,再湊一些外姓高手,勉強也有四百之數。當時他還沾沾自喜,說夜氏總歸沒有輸給蓮氏。若是他知道澤氏這一支人馬的存在,不知該是個什麽表情。
澤德廣一直想要将這一支人手收歸己用。可惜,澤氏内衛乃是澤氏先祖所創,隻認令牌不認人。如今剛好傳到了澤德廣一個族叔的手中,剛好這位族叔與澤德廣不太對付。
“世間或許真有天命。”潇清歡似笑非笑,“這位澤氏族老或許沒有二心,但權欲迷人眼,他的幾個子侄卻一直想取澤德廣而代之。便策劃發動了一場叛亂。誰知,他們大大低估了澤德廣如今的修爲,更低估了澤世光的狠絕。
據說,在澤德廣帶人抵抗叛亂時,澤世光單槍匹馬,擒賊先擒王,殺死了這位族叔祖,取得了令牌,交給了澤德廣。内衛見了令牌,倒戈相向,在澤德廣的号令之下,殺光了族叔的全家。并成功将這支人手收歸到了自己的麾下。”
蓮英輕輕一歎。他記得在千燈見到澤德廣的時候,他的胳膊是吊着的,而澤世光的臉上也帶了傷。此一戰收獲極大,但也确實十分兇險。
天命之說,他雖然不信,但也不得不感慨,有時候運氣确實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所以,雖然也叫内亂,但經此一役,澤氏不僅沒有多少損傷,反而戰力大漲。昔年或許澤德廣的野心還停留在紙面上,如今得此強軍,怕是可以放手一搏了。”蓮英捏着酒盞,幽幽說道。
“是啊,而且這場叛亂,起因就是澤德廣放出了假消息,說自己練功的時候岔了氣,修爲暫時減半,不知何時才能恢複。”潇清歡将自己知道的秘密,透露出來。
蓮蘋輕輕吸了一口涼氣:“這消息竟然是澤德廣自己宣揚出去的?”見潇清歡點頭,蓮蘋皺着眉頭,好半天才道:“真是陰詭之人,行陰詭之事啊。”
如果澤德廣是真的練功出了岔子,族人叛亂,奮起反擊,倒也算站住了大義。可竟然是他引誘對方出手,兵行險着,論其勇,論其謀,都不得不令人玩味了。
“總之,如今澤德廣已經具備了與天下任何一家,甚至是兩家同時開戰的實力。”潇清歡冷笑着給自己倒滿了酒,“天下大勢,何去何從——不得不防啊。”
中午11:30不見不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