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千影失蹤了四日,幽蘭城被翻了個底朝天。
胡傑打着冬季防火的名義,将城中所有倉庫、密室和犄角旮旯都翻了一遍,前後幾日來往的車輛和箱籠也都查了一遍,結果找到了不少耗子洞,甚至還發現了一夥兒澤氏派來的探子。就是沒能找到無常元君的身影。
樂上這邊,善堂裏所有的孩子都被散出去打聽,卻沒能帶回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若不是害怕傷及無辜百姓,夜小樓都想将自己的靈力盡數放出,覆蓋整個幽蘭城了。
“那天客棧的掌櫃和值夜的夥計都沒有發現任何人的蹤迹,我就在隔壁也沒發現有人,到底是怎麽把茕茕擄走的呢?”夜小樓百思不得其解。
“别說樓下的夥計和隔壁的你,我就睡在茕茕身邊,都沒察覺。”莫雪歌也是一籌莫展。
修正仔細查驗過,那天的酒水沒有問題,莫雪歌的體内也沒有迷藥殘留。而且除了莫雪歌之外,夜小樓和雪千影當天并沒有醉得不省人事。就算雪千影不以靈力解酒,也不會毫不警覺地就被人給擄走了。
“除非這人的修爲遠在我等之上。”莫雪歌抛出一個自己都不怎麽相信的猜想。畢竟世上高手有哪些,他們幾個掰手指都算得過來。而且當中真的找不出一個能夠高出幾人這麽多的高手。
“可即便這世上有隐世的高人,他抓茕茕做什麽?切磋?收徒?”夜小樓也不信莫雪歌的猜測。
不論切磋還是收徒,都可以明着來,暗戳戳的把人劫走算怎麽回事?
一邊修正和夜小婉也是毫無頭緒。的确也不會有人想得到,竟然是劫色劫到了無常元君的頭上。
“流雨回來了。”樂上進門說道。話音沒落白衣少年就帶着一身風塵跑了進來,對着幾人隻是搖了搖頭。
直接傳信周圍各城幫忙找人,莫雪歌幾人都覺得不放心。況且無常元君失蹤的事情,也不宜搞得盡人皆知。所以就隻能派流雨隐匿身形,親自去找。少年郎拼得幾天幾夜不吃不喝不睡,把可能想象到的地方都查了個遍,就連立家不足三代和散修們也都摸查了一遍,确實沒有無常元君的身影。
“如何劫走是一說,劫走之後把人藏在哪裏又是一說。”莫雪歌揉了揉因爲思慮過度而微微疼痛的太陽穴。
“帶着個大活人,總不會讓她活蹦亂跳的自己走,也就是說這人不能禦劍,一夜的時間裏,根本也走不出多遠啊。”夜小樓蘸着茶水在桌子上畫着,卻依舊找不到線索。
“若是往北走呢?”流雨想到一種可能,看向樂上和胡傑,“北邊查了嗎?”
胡傑點點頭,發現雪千影失蹤的當天,他就親自帶人去了荒原,都快要摸到雪原邊上了,别說無常元君了,就是個人影也沒見到。
“會不會是經由荒原,去往了别的地方?”流雨還是不死心。
胡傑搖搖頭,指了指夜小樓:“方才雲齊天士所說的腳程問題。我們是禦劍追的,想要跑去别的地方,根本來不及。”
找人再一次陷入了僵局。
“那夥澤氏的探子,有沒有什麽線索?”莫雪歌問道。現在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樂上搖搖頭:“他們是來找流雨的。根本不認識無常元君本人,隻認得她那把傘。我見實在問不出什麽,就警告了幾句,把人攆走了。”
“澤氏也犯不上動用這種手段。萬一露餡兒,就不怕蓮氏跟他們不死不休麽?”修正搖了搖頭,在他看來,最先能夠排除嫌疑的反而是幾大世家。
況且,澤氏的底蘊,人手,這些年他和修齊非常在意,收集了不少資料。他不相信澤氏之中能夠有人這麽悄無聲息的擄走雪千影。
“再找兩日,要是還沒有任何線索,就隻能通知長州了。”莫雪歌輕輕拍了拍桌子。
夜小樓擦着破立——這已經是他今天第三次把劍拿出來擦拭了。他現在特别想找人打一架,這種憋着火的狀态,真是太難受了。
覺察到夜小樓身上蒸騰的怒意,胡傑和樂上對視一眼,繼續出去找人。流雨也乖覺地退走,找了個舒服的地方補覺休息。
傍晚,樂上和胡傑搜尋了一整天依舊毫無結果的幾人,再次回到客棧裏。兩人進門的時候,看見眼前的情形,相對一歎。悄悄的自己找地方坐下,沒有打擾幾人。
夜小樓不再像之前那般焦躁地走來走去,氣勢如深淵沼澤,看上一眼便覺得上不來氣。莫雪歌垂頭喪氣的坐在角落裏,沒人敢靠近她兩米之内的距離。修正和夜小婉坐在一張桌子前,相對無言。自從雪千影失蹤,夜小婉再也沒有下廚的興緻,這兩天都是客棧的大廚供應幾人飯食。但吃下去的是什麽,他們誰都不在意。
“剛剛有個老獵戶跟我們說,在荒原發現了一夥兒生面孔!”胡傑一個弟兄跑了進來,一邊跑一邊說着。
幾個人都站了起來,夜小樓更沖了出去,沖到門口就看見一個年輕的獵戶扶着一個年老的,晃晃悠悠的朝着客棧走過來。
親自攙扶老人家坐下,沒等夜小樓問話,老人家便主動開了口。他是跟随衆人進山采過含幽的,認得雪千影。對于雪千影失蹤這事兒,也知情。
“爲首的是個中年人,穿着很氣派。”老人家仔細地回憶着,“看起來他們好像是在找着什麽東西。看見我,也沒說話,也沒問路,點點頭就看着我離開了。”
“找東西?難道除了我們之外還有人在尋找茕茕嗎?”夜小婉不解,看向莫雪歌。論頭腦智計,她遠遠比不過其他幾位,隻能寄希望于其他人能夠分析出更有價值的線索。
“老人家,您還記不記得,他們穿着什麽顔色的衣服?”莫雪歌想了想,開口詢問。
老人想了半天,搖了搖頭。荒原上風很大,吹得人睜不開眼睛,能看清是人就不錯了。
莫雪歌有些失望。若是能夠搞清楚服色,沒準就能找到關于茕茕的線索。
“不過,”老人家突然想起了什麽,“領頭的那個,頭上好像是帶了個竹節形狀的簪子。當時風把他的風帽吹掉了,我看見了那麽一眼,應該不會看錯。”
“陳氏!”莫雪歌夜小樓修正以及夜小婉四人,全都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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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