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小樓不躲不閃,更示意夜遠和沙若雨不要動,就原地站着,等着她的劍鋒刺過來。
夜小樓巴不得曹冰嬌先出劍,自己正好立威。
曹冰嬌可以胡攪蠻纏,但曹玉壺不能眼看着女兒喪命,他一把将女兒拉扯到身前,用力的抽了她一耳光。
曹冰嬌被打蒙了,從小到大,曹玉壺半個手指頭都沒碰過她。現在,卻因爲這等“小事”掌掴她。明明是她受了委屈,親爹爹不爲她撐腰出氣,還打了她,曹冰嬌的眼淚瞬間淌了下來。
“爹爹,你不顧女兒死活了嗎!好,你不爲女兒撐腰,我去找二叔!”說着,曹冰嬌捂着臉,哭着跑了出去。
曹玉壺看着女兒離去的背影有些發蒙,又爲自己的震怒感到自責。整個人愣在原地不知所措。還是曹氏的幾個機靈的随從,連忙跟着出去了。
“曹小姐雖然驕縱日久,但隻要曹家主肯管教,還來得及。”冷月寒在一邊拱拱手,又轉身看向夜小樓,拿出一副和事佬的語氣,“夜九公子,你看,曹家主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不過是被曹小姐蒙蔽。想來将來也會多多注重對子女的管教。今天這事兒,不如就這麽算了吧。畢竟伸手不打笑臉人嘛。”
說着,冷月寒連連給曹玉壺使眼色。曹玉壺無奈,隻能給夜小樓賠笑臉賠不是,好話說了一大車,夜小樓這才收了自己的靈力威壓,臉上帶着冷笑,對曹玉壺說道:“曹家主,我夜小樓也不是跋扈之人。你女兒是挨了一巴掌,可我随從前途盡毀,這件事我不會就這麽算了。不過,事情一碼歸一碼,你們曹氏侵地一事,我也不會拿這件事跟你胡攪蠻纏。”
說着,夜小樓一抱拳:“我從家中檔庫找出了一些當年仙尊親筆批複的輿圖、信函,曾經發生過類似事情的幾個世家,也會帶着證據前來鹹陽,大概這幾日就到。等人齊了,我會正式登門,拜訪曹家主。”
曹玉壺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時不時的看向冷月寒,可冷月寒轉身去跟澤世先說話,并不理會他。又聽見夜小樓說,此行不僅帶了自家證據,又邀請了旁證,隻能假裝強硬:“我曹氏也搜羅了許多證據,既然如此,那曹某便在家中等候夜少主前來——過幾日澤家主還會親至爲我主持公道。”
夜小樓心裏暗罵曹玉壺果然草包,這樣明着拉澤氏下水,到時候澤德廣想要偏幫都難。臉上卻沒有表露出來,隻是吩咐夜遠送客,自己則邀請澤世先和冷月寒到樓上小坐叙舊。
澤世先命令随從在樓下等候衛護,隻帶了冷月寒一個人跟着夜小樓上了樓。
“我略微通曉些醫術,給這位公子看看吧。”冷月寒主動請纓,夜小樓點頭答應。畢竟臨時從鹹陽找的大夫,他也不太信得過。
冷月寒看過沙若雨後,得出了跟夜遠一緻的結論,但從乾坤袋裏拿出一些黑乎乎的膏藥,說是叫做斷續膏,交給沙若雨,教他如何使用。之後又解釋道:“這方子是我從遲州的牧民手裏得來的,也曾經跟修先生讨教過,接續筋脈多少有些用處。随身帶了這些,沙公子先用着,若是管用,回頭我再叫人送一些過來。”
沙若雨謝過冷月寒,便被夜小樓安排去休息将養。又安排夜遠去照料他。
夜遠遲疑地看了看澤世先和冷月寒,在得到夜小樓放心的眼神暗示之後,這才離開了房間。
“你這兩個随從真是不錯。不像跟着我那些,就隻知道看着我。”澤世先抱怨了一句。
“家主也是爲你好。”冷月寒笑道。伸手摸了摸夜小樓茶案上的水溫,便挽起袖子親手烹茶。
“可我巴不得像夜九哥一樣,出門最多帶兩個人。”澤世先癟着嘴,伸出兩根手指。
“那你可得好好羨慕我了,”夜小樓笑着逗他,“這次是出門辦要緊事。平時我都是獨來獨往的,身邊半個随從都不帶的。”
澤世先撅起嘴,委屈地看着夜小樓。逗得他和冷月寒大笑起來。
“行吧,誰叫你是少家主,我隻是小公子呢!”澤世先氣了一會兒,自己也笑了,他倒是很會自我排解。
“小公子要是有能夠并肩小三聖的修爲,家主也會放你獨自出門的。”冷月寒一邊烹茶一邊笑着勸道。
“才不會。”澤世先垂下腦袋,“就算我父親放心,長兄也不會放心的——他一貫拿我當三歲小孩子。”說着,突然激動起來,對夜小樓道,“夜九哥,我跟你說,我此番昆侖試煉,借你們的光,得到了那麽多好東西,難得揚眉吐氣一次,把長兄他們都給比下去了呢!”
夜小樓點點頭,笑着讓他繼續說。
“可是我長兄竟然送了我一根糖葫蘆做賀禮!你說說他是不是很過分!”澤世先尖着嗓子叫道。
“糖葫蘆?”夜小樓瞠目結舌,看了看澤世先,又看了看冷月寒。
“夜九公子可不要聽了小公子的話就覺得我家少主小氣,”冷月寒無奈地笑着搖搖頭,“明明是去昆侖之前,小公子自己和少主打賭,說此番要是收獲高過少主,就要少主給他買糖葫蘆的——結果拿到了糖葫蘆,反而自己先不認賬了。夜九公子你說,究竟是誰不講道理?”
一番話,說得夜小樓忍俊不禁,指着澤世先忍不住嗔道:“你呀,明明自己胡鬧,還要遷怒澤少主,我都要替他委屈了!”
“他委屈什麽?一根糖葫蘆騙走了我一把好劍呢。”澤世先噘着嘴,口中說自己不是小孩子,可看起來就是一身的孩子氣。
夜小樓笑着搖搖頭。他跟自己的兄弟們并不親切,澤世先隻比他小兩三歲,反而相處起來更像是個親弟弟。
“對了,無常元君和燃犀元君她們的傷勢都好些了嗎?縱橫元君呢?”冷月寒端過茶盞,擺在夜小樓和澤世先的面前,不經意似的開口問道。
夜小樓搖搖頭說自己不知道。澤世先卻很清楚,說他們還在船上,沒有到藥谷呢。
“你怎麽知道得這麽清楚?”夜小樓很意外,一直跟在他身邊的冷月寒也十分詫異。
“我和小蝶一直有書信來往呀!”澤世先說得理所應當的樣子,又看向夜小樓,“怎麽,夜九哥難道都沒有給無常元君傳書嗎?”
冷月寒也有同樣的疑問,看向夜小樓。
夜小樓嘴角輕輕一笑,搖了搖頭:“我以爲家中的事隻要幾日便可了結,之後就去藥王谷看看她。沒想到拖了這麽久。”
“月寒,等這邊的事情了結了,我們也去藥王谷吧?反正有你跟着,我去哪裏父親和長兄都不會攔着我的!”澤世先雙眼亮晶晶的看向冷月寒。
“好好好,”冷月寒一副寵溺的語氣,“小公子想去哪裏,咱們就去哪裏!”說着,回頭看向夜小樓,露出一個苦笑,瞬間又遮掩過去了。
夜小樓心裏也跟着苦笑,又有幾分心疼澤世先。
幾人說說笑笑玩鬧了大半天。午膳是冷月寒親自下廚,夜小樓沒想到冷月寒廚藝還不錯,雖然覺得比不過自家婉妹,但也是這幾日難得的一頓舒心飯菜。
過了午時,澤世先想要拉着夜小樓出去逛逛,但被冷月寒勸住,她倒是直截了當,告訴澤世先,以夜少主的身份,現在出去怕是容易被人算計,招惹麻煩。
澤世先有些不開心,但他出來就是爲了玩,去哪玩反而不太計較,先是顯擺他新得的琴譜,彈了幾曲,又拉着夜小樓陪他下棋。一邊的冷月寒和夜遠也擺開了一局。
但夜遠的棋力比起冷月寒差了十萬八千裏。等到他被殺得片甲不留,那邊夜小樓和澤世先還沒到中局。于是兩人各坐一邊,觀棋不語。
這時,一個澤氏的随從跑了上來,對自家小公子和冷先生慌慌張張的行了禮,叫道:“不好了不好了,曹小姐投井自盡了!”
吧嗒一聲,澤世先的棋子掉在了棋盤上。
曹氏好大一個局,還要好幾章才寫完,大家可以攢着一起看,記得每天給我投票就好呀~
明天中午12:00不見不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