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夜小樓是被樓下的喧鬧聲吵醒的。
睜開眼,就看見沙若雨一臉的興奮:“少主少主,真讓你說對了,曹玉壺帶着人來了!氣勢洶洶的在樓下,遠哥應付着呢。”
夜小樓揉了揉眼睛,接過沙若雨遞來的熱毛巾,笑道:“你都輸了還這麽高興。”
“少主神了,聽說此番昆侖是與容大娘子同行的,是不是也學了幾招占蔔的本事?”
夜小樓搖搖頭:“占蔔我可沒那個天賦,不過曹玉壺這個人,還真是從不讓人失望。”
“可不是,遠哥剛才也這麽說。”沙若雨笑道:“你說就憑他那個草包腦袋,能想出侵地的主意,誰信啊?這件事背後要是沒有澤氏的撺掇,我沙字倒着寫。”
“曹玉壺來幹什麽?替他女兒出頭麽?”夜小樓問道。
“吵吵嚷嚷的也沒說清楚,隻說是咱們昨天欺負了那位曹小姐。”沙若雨接過夜小樓手裏的毛巾,又遞了花露給他漱口,“遠哥應該聽清了,而且沒有在門口跟他們吵,反而是将他們請到了樓下的廳堂内。”
夜小樓想了想:“既然曹家主親自來了,我也不端着了,走吧,咱們下去看看。”
夜小樓帶着沙若雨出了房間,下了樓梯,迎面一道劍氣。夜小樓心念一動破立橫在手中,将這十分霸道的一劍給擋了回去。
但身邊沙若雨一聲低呼,夜小樓側身一看,沙若雨右手脈門處,一道深深的劍傷。
“遠哥,來給若雨止血!”夜小樓連忙出手封住了沙若雨的經脈,喚來略懂醫術的夜遠。
夜遠粗略看過便神色不豫:“少主,若雨的手筋斷了。”
夜小樓怒氣頓生,橫眉看向方才出劍的曹玉壺:“曹家主,剛一謀面便出殺招,這是什麽意思?”
“你随從調戲了我女兒,我殺了他都不爲過!”曹玉壺怒氣沖沖,聲音比夜小樓還要大。
夜小樓皺眉看了看曹玉壺,他滿臉怒意,眉眼之中帶着殺氣。以夜小樓對這位草包家主的了解,演戲是演不到這個程度的。
夜小樓的目光掃過曹氏衆人,沒有看見曹冰嬌,但後面有兩個是昨日曹冰嬌的随從,便指着他們對曹玉壺道:“曹家主是聽誰說的?曹小姐本人麽?”
“女兒家被人輕薄,哪有臉面自己說出來!”曹玉壺等着夜小樓,“夜少主,咱們兩家争地,是非曲直自有公道,你的随從不檢點,竟然敢對一家少主動手動腳,是欺我曹氏無人嗎?”
夜小樓看了看曹玉壺,指着那兩個曹冰嬌的随從:“你們昨日在場,前因後果,詳細說來。”
兩個随從撲通一聲栽倒在地,一個哭哭啼啼的說沙若雨昨日接着切磋之名,調戲曹冰嬌,另一個說自家少主不止被調戲,還被打傷,現下正在家中尋死覓活。
“天地良心,我……”沙若雨捂着手腕要爲自己辯駁,夜遠卻示意他禁聲。
“好,既然有人證,那你們說說細節,我這位随從是怎麽調戲曹小姐的?”夜小樓突然将自己的靈力威壓釋放出來,别說兩個随從扛不住,在場的除了夜遠都覺得很不舒服。沒等他把話說完,曹玉樓的冷汗都從額角沁出來了。
“夜少主這是要做什麽,死活不認賬麽?”曹玉壺氣得一跳老高,“女兒家被人輕薄,你竟然還要問細節?在場這麽多人,你要我冰嬌以後如何見人?”
夜小樓冷笑一聲,十分敷衍地抱了抱拳:“曹家主,我這是在爲曹小姐讨公道啊。你讓他們說,到底我家随從輕薄曹小姐哪裏了?摸臉了我就打我家随從的臉,摸手了我就砍了我家随從的手。”
夜小樓的語氣輕飄飄的,說出來的話卻讓人不寒而栗。雲齊天士的狠辣和戾氣,一下子全都釋放出來,足以讓人心生畏懼。
曹玉壺也被他的态度吓到了。兩家争利,曹玉壺本人對夜小樓的爲人也十分不喜,覺得他驕縱跋扈目中無人。但做了做麽多年的對手,對于這個人的品性總歸還是有幾分了解,況且當年,夜小樓整饬家風的事情,他也聽過一二。不信這個人會因爲兩家有沖突而去縱容一個随從行爲不端。
曹玉壺也看向兩個随從:“既然夜少主問了,那你們就說!”
兩個随從對看一眼,爲難的吞吐半天,還是沒說出個子醜寅卯,隻是咬定沙若雨輕薄了曹冰嬌。
曹玉壺看向夜小樓,夜小樓也正盯着他看。對視沒多久,曹玉壺就敗下陣來,派人去将自家女兒叫過來。
等着人來的功夫,夜小樓過去查看了沙若雨的傷勢。沙若雨因爲流血的緣故,臉色有些慘白,但精神還好,低聲道:“少主我沒事。要不是你攔着,我非罵他一頓不可。”
夜小樓笑着拍拍他:“等一會兒曹冰嬌來了,我讓你罵個夠。手怎麽樣?”
不等沙若雨開口,夜遠神色凝重的說道:“能醫得好。但以後出刀的力度和速度,都要受影響的。”
沙若雨反而更豁達些:“我本就是個左撇子,右手刃夠防禦就行啦。隻不過這下想要突破境界就更難了,昆侖怕是去不上了。”
“沒事,下次我帶你去。婉妹我都能照看得了,更别說你了。”
“少主說話算數?!”沙若雨高興地忘了疼。
“要不要我跟你拉鈎?”夜小樓無奈地搖了搖頭。
“回頭讓少主去找那位盲醫,看看能不能幫你求點神丹妙藥,沒準你這手還能治好呢?”夜遠安慰着沙若雨。
三人正說着話,曹氏門人帶着曹冰嬌進來。曹冰嬌一見沙若雨,拔劍撲上來就是喊打喊殺。
夜遠護着沙若雨躲閃,夜小樓一道靈力揮出,将曹冰嬌給擋了回去。
“曹小姐,令尊在此,還望不要造次!”夜小樓厲聲警告。
“你們欺負人!”曹冰嬌窩在父親懷裏哭得梨花帶雨。
可夜遠卻瞧着,這位曹小姐雷聲大雨點小,臉上就沒幾滴眼淚。
“曹小姐,令尊前來讨伐,說我的随從昨日輕薄了你,敢問,他是如何輕薄于你?”夜小樓冷笑着問道。
“你,你欺人太甚!”曹冰嬌指着夜小樓。
“嬌兒,”曹玉壺開口,“你隻要說一句,是哪個欺負你了,爹爹給你做主!”曹玉壺平日裏最見不得女兒哭,方才的理智見了女兒就全不見了。
“是他!”曹冰嬌指着沙若雨,“他非禮我,我不從,他就把我打傷了!”
夜小樓看了身後的沙若雨一眼,心裏罵着蠢貨,嘴裏笑出了聲。
明天中午12:00不見不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