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再說不見,可就難了。”夜遠的臉皺成了苦瓜。
仙修之間,當面挑戰,若是不見便是怯戰。哪怕世人都知道曹冰嬌在夜小樓手下走不過一招,傳出去也還是好說不好聽。
“少主,要不我去會會她?”沙若雨道,“雖然叫随從出戰稍顯傲慢,但咱們夜氏是十大世家,就算謙謹也沒人說咱們一句好聽的,還不如橫着走,反倒落得個真性情。”
“這個主意好。”夜遠也贊同,“少主位列小三聖,哪怕是切磋較量,對手也當是無常元君或是莫家主的身份,她一個區區通脈境,少主若是對她出手,反而才是堕了聲名。”
“我與她同在通脈境,赢了她失了面子,輸了也正常。”沙若雨又道。
“輸了還有我。”夜遠冷笑,看着自己手邊的雙刀,“我可是悟道境呢。”
兄弟三人商量好了對策。夜小樓端坐室内,沙若雨從窗口一躍而下,而夜遠則留在窗前,爲沙若雨掠陣。
“曹小姐有禮。在下玄州沙若雨,乃是我家少主跟前兒的一個随從。”沙若雨抱拳行禮自報家門,“舟車勞頓,少主已經歇下。曹小姐若是想要找人切磋,在下奉陪!”
曹冰嬌柳眉一豎,來人連一聲少家主都不肯叫她,張口閉口曹小姐,分明是沒把她的身份當回事。
“好,我就先打了你這條惡犬,再去與你主人家說話!”曹冰嬌長劍出鞘,霜色裙擺随步而動,一個錯身就到了沙若雨近前。
沙若雨沒有拔劍,一個閃身躲開了迎面而來的劍勢,接連躲了兩招,之後看準機會,帶着鞘的彎刀在手裏轉了個圈,刀首上挂的流蘇,直接抽在了曹冰嬌的臉上。
曹冰嬌诶呦一聲向後退了兩步,美豔的臉上出現一道印子。
“你!”曹冰嬌氣壞了,舉劍就劈。
沙若雨一擊得手,顯然已經算是勝了。對于接下來的劍勢,便隻顧左躲右閃,不再接招——反正以曹冰嬌的劍術,也根本夠不着他。
曹冰嬌發脾氣似的亂砍一通,氣呼呼的收了劍勢,指着窗戶大喊大叫,大聲叱罵夜小樓縱容手下人行兇,又罵夜小樓狗眼看人低。
最後罵着罵着,把整個夜氏都罵了進去。
“這個草包加蠢貨,”夜遠站在窗前看得直搖頭,“不說本事,就連罵人的文采都不行,若雨若是跟她對罵,能把她罵得現在轉身就去投井!”
夜小樓被族兄的話逗笑了。
“你說曹玉壺把這麽個女兒放出來幹什麽呢?還真以爲憑她這一張臉,就能所向無敵了?”夜遠不解。
“遠哥,叫若雨回來吧。差不多就行了。”夜小樓冷笑道,“這麽個貨色,打打不得,罵罵不得,曹玉壺就是知道這個女兒不能成事,才故意放出來惡心我們的。現在叫她沒臉,咱們也算是跟曹氏打過招呼了,剩下的事情,讓曹玉壺自己去算計吧,咱們不奉陪了。”
夜遠點點頭,招呼了沙若雨一聲。沙若雨抱拳對曹冰嬌行了個禮,又對圍觀的百姓一抱拳,多餘的話半句沒有,一縱身,還是走的窗戶,回到了室内。
一個驕縱跋扈,口無遮攔,一個謙讓有禮,見好就收。但凡長了眼睛的,都能看清,什麽叫做高下立現。
曹冰嬌對着窗戶又叫罵了一陣,見實在沒人搭理她,終于帶人走了。
“總算走了。吵得我腦仁疼。”夜小樓無奈的揉了揉太陽穴。
“這個曹小姐,本事不行,嗓門是真大。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夏日裏的鳴蟬轉世了呢。”沙若雨也被吵得無奈,忍不住出言諷刺。
“你這話要是讓這位曹小姐聽見,怕是今日就要住在咱們窗根底下不走了!”夜遠哈哈一笑。
“不過好歹是個少家主,未來要繼承曹氏家業的,這身手也太差了。我開始還以爲是有什麽後手呢,後來才發現,幹脆就是個草包。”
“曹玉壺有兩個女兒,大的這個空有一張臉蛋,資質不行,又不肯努力。小的那個倒是有幾分聰明,不過遇事偏愛投機取巧,些許小算計上不得台面。”夜遠倒是對曹氏的事情知道一些,“曹玉壺還有個親弟弟,叫曹玉樓——潤水河侵地一事,就是這位曹二爺親自去的——曹玉樓修爲平平,但還算用功,生養得兩個兒子也比兩位曹小姐好上太多。之前我們還曾猜測,曹玉壺會不會有朝一日改立侄子做家族繼承人呢。”
“養廢自家女兒,這種行爲本身就是草包行徑。這樣的格局,這樣的治家風範,也配不上一州主事之名。”沙若雨不屑地搖了搖頭。
“若不是澤氏扶持,哪有曹氏的今天?——你們說,這位曹小姐臉上被抽了一道子,回去會不會找曹玉壺告狀啊?”夜遠笑道。
“告狀是一定的。所以,”夜小樓起身,“咱們早點休息,應付明天一早曹家主來爲女兒讨公道吧。”
“不能吧,自家女兒連個随從都打不過,還好意思找上門來?”沙若雨搖搖頭表示不信。
“他要是真不好意思,也不至于把女兒嬌慣成這個樣子——要不你們打賭?看是少主猜對了,還是若雨猜對了?”夜遠在地上鋪好他和沙若雨的床鋪,一邊說道。
雖然包下了整個客棧,但爲了安全起見,哪怕夜小樓并不需要兩人的保護,但夜遠和沙若雨兩人還是決定,一個值夜,一個跟在少主跟前打地鋪,過了子時兩人交換。
“行啊,賭了!”夜小樓合衣而卧,枕着自己的胳膊,“我從昆侖得了一塊拳頭大的昆玉璞玉,若是我輸了就給你。”
沙若雨撓撓頭:“我可沒有這麽好的東西拿出來賭。”
“賭嘛,賭嘛,”夜遠在一旁撺掇,“反正你輸給少主也不丢人,赢了還有那麽大一塊昆玉拿,這買賣劃算得很!”
“行,我跟你賭了!”沙若雨豪邁的說道,“要是我輸了,就去礦上待一個月!”
“一個月太久了。”夜小樓笑道,“十天吧。你得親自下礦,挑一塊同樣大小的玄玉給我帶回來!”
“行,就這麽說定了。”沙若雨跑到夜小樓跟前,兩人擊掌爲證。
“話說少主這趟昆侖收獲頗豐啊,整塊的璞玉都不放在眼裏了?”沙若雨好奇的問道。
夜小樓幹笑兩聲:“等回去了你去找婉妹,看看她收的那些禮物,那才叫真正的财大氣粗呢。我這區區拳頭大的昆玉,根本不算什麽的。”
“地宮都被你們搜刮了,還敢說沒什麽!”夜遠撇了撇嘴,摟着沙若雨,語氣倒是不酸:“少主運氣好,能到得雲中城那樣的地方。往次咱們去試煉,可沒有那麽多收獲。”
“不知道我有生之年還有沒有突破境界的機會,若是有,也能跟你們昆侖走一遭,親手尋幾件寶貝回來,那才叫風光呢。”夜氏族内去往昆侖試煉的弟子選拔,沙若雨敗給了悟道境的夜小軒,倒也算是心服口服。但聽得同門歸來,炫耀此番收獲,他還是會覺得有些遺憾。
而一提到昆侖,夜小樓便更加思念雪千影,手指一撚,筚篥希音出現在手中——離開昆侖的這些日子,他總是要手裏握着希音才能安睡。睡夢之中總會夢見那個白衣女子,但凡她笑上一笑,自己也會跟着傻笑,還經常會把自己笑醒。
“我這是沒救了吧。”夜小樓嘟囔着自嘲一句,但初見時白衣紅傘的身影,在腦海中始終揮散不去。夜小樓轱辘一下坐起身來,看着手中的筚篥,心念一動,将自己的靈力分出一部分,注入到筚篥之中封存。
這還是雪千影教給他的辦法,用來以防萬一。隻是之前他從未試過。現在見不到心上人,能夠用一用她教的法子,也算是托付相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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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