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柔情蜜意

第154章 柔情蜜意

好一個纏綿的長吻,在大明的時何代,衆目睽睽之下有哪個男人敢這麽向女人表達自已的愛意,就連成绮韻都看得臉紅心跳了,楊淩才戀戀不舍地離開韓幼娘柔軟飽滿的嘴唇。

常言說‘小别勝新婚’, 自從兩人真正的兩情相悅後,還是頭一次分開這麽久,所有的相思和依戀在這長長的一吻中都得到了回報。

玉堂春和雪裏梅豔羨地望着幼娘姐姐那幸福、美麗到極點的神情,剛剛聽聞夫君回府的狂喜已漸漸受到了控制,兩人克制着想被楊淩緊緊擁抱的渴望,裣衽施禮, 柔聲說道:“妾身見過老爺”。

楊淩微微一笑, 大步走過去, 玉堂春驚愕的明眸剛剛揚起,楊淩已攬着她的纖腰,在她花瓣似的紅唇上“啵”地一吻,然後一把将雪裏梅也擁在懷裏,結結實實地香了個嘴兒。

兩個嬌俏可愛的小女孩兒傻了眼,她們是妾呀,而且楊淩離京之前哪怕對她們私下再是親熱,當着幼娘的面對她們也淡淡的擺足老爺架子,什麽時候自已也有這福氣讓他讓他這般寵愛了?

兩雙秋水般的眸子刹那間湧滿了喜悅的淚水,她們終于敢在夫人和婢子們面前逾越了妾室的身份,大膽地回抱着楊淩,在他頰上輕輕一吻,這才紅着臉退開去,又羞又喜地望着自已心愛的郎君。

楊淩此次離京多次以身涉險, 四次險死還生,逾加珍惜自已的一切,如今回到了家裏, 見到自已錦榻纏綿、朝夕相處的家人, 終于解開了最後一個心結:

管它是不是隻有一年壽命,管它一夫一妻的心理障礙,她們都是自已的親人,是把終身幸福和性命都托附給自已的妻子,既然來到了這個時代,就把限于以前的價值觀念抛開吧,我有責任讓我的家人們幸福。

他朗聲笑道:“走,咱們一家人回去再聊!”

一家人回去再聊?高文心輕輕咬着唇,腳下有點沉重起來,成绮韻斜睨着她的神色,反正兩個人扮的都是婢子,她走我也走,她不動我不動就是了。

韓幼娘雖然自已還是個十六歲的小姑娘,這些日子當家作主料理府中事務,倒是頗有女主人的風範,瞧見文心姐姐猶豫,不禁又嗔又喜地白了有些忘形的相公一眼,走過去拉住高文心的手,嫣然笑道:“姐姐回來了?妹妹好生想你呢,這位姐姐是?”

她眼波一轉,望着姿色殊麗的成绮韻,眼中也不禁閃過一抹驚豔:好漂亮的女子,似乎.隻有憐兒姐姐比得上她呢,莫非是相公.?”

她眸子一閃,用神色詢問着夫君,成绮韻何等精明,立即屈身施禮,淺淺一笑道:“下官成绮韻,拜見大夫人、兩位夫人”。

“下官?”韓幼娘和玉堂春、雪裏梅三個女孩兒同聲驚叫,驚訝地望着她大大方方的舉止,一時說不出話來。自從武則天爲帝,朝中什麽時候有過女子當官了?她說下官?

楊淩笑道:“這位成姑娘是我内廠二檔頭,輯事廠的官職由廠督設立,人員由廠督任命,不受朝廷官員品秩之限。成姑娘甚有才略,是我一大臂助,所以延請至内廠爲官。呵呵,幼娘,相公在江南險些被奸人設計殺害,若不是這位成姑娘通風報訊,恐怕你我今日也不能相見了。”

韓幼娘和玉堂春、雪裏梅二女又驚又怕,對成绮韻也大生感激,楊淩在江南的舉動經由北上的商賈們傳播,傳得神乎其神,海甯潮抗倭、龍山衛奪兵、落雁灘借風,一樁樁一件件幾乎把楊淩傳成了神人。

不過莫府中的事外人知之不詳,楊淩到了金陵後的消息現在還沒有傳過來,她們也不知夫君又逢過什麽大難,總之現在見到他安然無恙地返回了,提心吊膽的心情總算平和下來。

一聽這位做官的漂亮女子是相公的救命恩人,韓幼娘立即上前欠身施禮,說道:“韓氏謝過大人對我楊家的恩德”。

一見幼娘施禮,玉堂春和雪裏梅也忙随在後邊福了一福。成绮韻一身青衣女婢打扮,卻被口稱大人,一時也不知該行官禮還是女禮,猶豫了一下才拱手還禮道:“楊夫人客氣了”。

楊淩在一群莺莺燕燕的包圍下來到後宅花廳,對幼娘道:“幼娘,成大人是女兒身,住在軍中多有不便,過兩日她還要返回金陵辦一件重要差事,有些細節我還要與她商議,一會兒爲成大人安排個住處吧”。

韓幼娘溫柔地笑道:“好,那就委曲成大人先住在内書房那間卧室吧,也方便你們洽談公事”。

說着她見那些丫環侍衛也都簇擁進房間來,不禁笑斥道:“都跑進來做什麽?文蘭,帶兩個人給成大人布置一下房間”。

高文蘭笑盈盈地答應一聲,對衆侍女道:“都出去,老爺剛剛回府,要好生歇息一下”。

衆婢子笑嘻嘻地退了出去,高文心深深望了楊淩一眼,也悄悄閃了出去,韓幼娘瞧見想要張嘴喚她,忽想起成绮韻還在房中,遂閉了嘴,對楊淩道:“相公,這些日子聽說東廠和内廠起了紛争,從大前兒起,咱們府上四周潛伏的人更多了,我好擔心你”。

有外人在這兒,她就不便自稱幼娘了,不過楊淩也再三說過,不要對他自稱什麽妾身妾身的,韓幼娘就乖巧地改成了我。

楊淩知道這幾日人手加多,必是内廠擔心有人對府中不利,暗暗加派了人手保護,幼娘不知就裏,這些日子一定很牽挂自已,不禁歉然握住了她的手,柔聲道:“我這不是回來了麽,不用再擔心了。相公這次南行,說起來還真是驚心動魄,晚上我再仔細說給你聽,你不是最愛聽相公講故事麽?”

韓幼娘最愛聽他聊天,聽他天呀地的說些新奇的東西,尤其在兩人親熱之後。韓幼娘平素對楊淩體貼備至,唯獨在兩人親熱之後,明知他疲倦欲睡,可就是忍不住喜歡象個貓兒似的偎在他懷裏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

這時一聽相公這麽說,韓幼娘的臉蛋兒不禁熱了起來,她攸地縮回手,心虛地瞄了玉堂春和雪裏梅一眼,兩個小妮子雖然早知老爺和夫人情意最深,今晚回來肯定是要和她同榻而眠的,神色間還是不禁有些失望和幽怨。

楊淩順着幼娘的眼神兒瞧見了,不禁幹咳兩聲,說道:“呃。相公這次回來,暫時就不用去朝堂公幹了,在家裏至少要待足一個月”。

玉堂春和雪裏梅一聽,眸子攸地又亮了起來。

成绮韻坐在一旁,瞧着這一家人的神色,神情似笑非笑,似乎覺得甚是有趣。

婢子端上茶來,韓幼娘親手給成绮韻斟了一杯,又體貼地給相公捧過一杯,楊淩輕輕啜了口茶,瞧見一旁廳角堆着幾口大箱子,不禁怔道:“這是甚麽?”

韓幼娘笑道:“我也不知道呢,這是柳千戶從天津衛運回來的,今兒上午剛送到,聽說有字畫珠寶、藥材絲錦,有些是要呈給皇上的,還沒來得及收進庫裏,就先擱下了”。

楊淩喔了一聲,放下茶杯送過去看了看,高文心甚是細心,在每口箱子的封條上都細細地寫下了大緻物品的種類。楊淩瞧見最上面一口寫的是珠寶字面,就順手扯掉封條,啓開箱蓋,見正中央一口小箱子裏放的都是特意挑選出來的珍貴寶物,就捧到了桌前打開。

那五彩斑斓的光芳立即吸引了衆人的目光,這其中還有莫清河贈送的珠寶,加上成绮韻如今可說是他的親信下屬,楊淩自然不必瞞着她,他從匣中取出一條海水般泛着幽幽藍光的寶石項連和同色的耳環,遞給玉堂春道:“這套首飾據說是來自天竺,你膚色甚白,我特意挑選出來送給你”。

玉堂春臉上閃過一絲驚喜,她接過那藍旺旺的寶石項鏈和耳環,一雙情意綿綿的妙目羞答答地瞟了楊淩一眼,輕聲道:“謝過老爺”。

那燦着湛然幽藍光茫的寶石手飾不但式樣精巧,而且寶石顯然極是昂貴,玉堂春容貌嬌美、膚色如玉,更兼體形婀娜、纖纖如月,在莳花館時便被譽爲‘佳人一出,滿室生春’,這樣一對燦爛的藍色寶石果然與她最是相襯,隻是捧在手中,細膩肌膚上便映出淡淡藍色,今佛那素手是透明的一般。

女人哪有不喜歡珠寶的,尤其是這樣配上逾增麗色的飾物,玉堂春一時心花怒放,喜不自禁。雪裏梅輕咬貝齒,明知道這一匣珠寶中必然也有自已的一份,還是象個孩子似的,一雙俏目似嗔以怨地望着夫君。

楊淩從匣中又提起一溜兒項鏈,那一串紅似瑪瑙、小如櫻桃、珠圓玉潤的寶石眩人二目,鏈子中間垂着那顆碩大的紅寶石竟是心形的,這要是配在頸上,那鮮豔奪目的心形紅寶石襯在胸口,該是怎樣的妖魅?

雪裏梅一時瞧得呆住了,楊淩輕笑道:“雪裏梅花,如今可算是實至名歸麽?”雪裏梅聽了頓時滿面飛紅。她忙一把搶過紅寶石項鏈來,也不向老爺道謝,卻又羞又喜地嗔了他一眼,眼波盈盈卻盡是甜蜜。

兩人之間的情話那是隻可意會、不可言傳,旁人自然是不曉得的。楊淩被她嬌羞的美态逗得心裏一蕩,心裏也熱了起來,他笑道:“箱中還有幾套比甲、夾襖和綢裙,都是蘇造提花和上品蜀錦的,我給夫人和你們一人添置了一套,去取來吧”。

雪裏梅臉色果然紅得燦若雪中梅花,她嬌俏地嗯了一聲,款款走向那口打開的箱子。卧室還未安排妥當,成绮韻隻得坐在廳中,眼見楊淩向兩房妾室派送禮物,眼光不好放在桌上,便向一旁閃了開去。

韓幼娘不知由于成绮韻也向楊淩贈送過禮物,所以楊淩才沒有對她避嫌,她見相公當着成绮韻的面打開寶匣,暗想:“這位姑娘是相公的救命恩人、又是他的得力下屬,可她偏偏是女兒身,相公當然不便向她贈送禮物,自已做爲夫人自該向丈夫的親信下屬表示一下”。

韓幼娘從匣中拿出一條鏈子來,這是一條純金打就的鏈子,上邊綴着柳葉形黃金挂飾,每片黃金柳葉上嵌着一枚貓兒眼,輕輕一動惑人二目。韓幼娘輕輕笑道:“姐姐,于公你是我家相公的屬下,于私,咱們隻以姐妹論交,這條鏈子權當我贈送給姐姐的禮物,請姐姐收下”。

楊淩瞧那鏈子比尋常的項鏈要長一些,而且式樣比較狂野,以爲是來自異域他國的飾物,雖然甚喜那一顆顆貓兒眼的迷人,還是覺得不太适合佩戴,隻想當成一件值錢的珠寶收藏而已,這時見幼娘将它送給了成绮韻,不禁暗道:“這位姑娘的眼界,未必看得上這件珠寶呢,不過幼娘送她總是一件心意,我也不便再換了”。

他忙笑道:“正是,成姑娘不必客氣,一件飾物而已,你就收下吧”。

成绮韻本來正欲推辭,聽楊淩這麽說,就笑了笑,雙手接過金鏈,向韓幼娘道:“卑職謝過夫人”。說完媚目瞟了楊淩一眼,心道:“且喜且憂三月嬌,借風輕蕩小蠻腰。這位大人和夫人知不知道這是送給女子在閨中才展露的貼身飾物呀,怎麽送我這麽件東西?”

這時高文蘭輕盈地走進來,輕聲道:“老爺,成姑娘的房間已收拾妥當了”。

楊淩舒展了下身子,說道:“一路勞頓,還真的有些累了,你也先回去歇歇吧,晚餐時讓玉兒她們陪你淺酌幾杯,好好睡一覺”。

成绮韻忙盈盈起身,韓幼娘道:“我送姑娘回房去吧,文蘭,着人燒水了麽?一會送入老爺房中和成姑娘房中”。

成绮韻對于生在江南水鄉又十分愛潔,這幾日沒有好生洗個澡兒正覺渾身難受,聞言不禁喜悅道:“多謝夫人,大人,那卑職先回房間了”。

楊淩點了點頭,見幼娘陪同成绮韻離開,那邊雪裏梅已人箱中捧起幾套做工精美、質料上乘的衣服,愛不釋手地笑道:“老爺選的花樣真的不錯,這衣服色彩漂亮着呢。”

楊淩笑道:“本想買好料子回來再做,不過文心記得你們的身形尺寸,便請蘇杭的裁縫先做了幾套,你拿過來,上邊寫着姓氏呢,一會兒回房試試如何?”

雪裏梅将衣物抱了出來,問道:“老爺,這些畫軸是前朝古人所繪麽?”

玉堂春對于字畫的愛好遠勝于雪裏梅,聞言不禁雀躍地迎過去道:“有古人字畫麽,我來瞧瞧”。

楊淩這才省起唐伯虎的“十美圖”和那副春宮畫來,這兩個女子都是自已的枕邊人,房中又沒有旁人,他随便地走過去。從箱中小心地捧出那十多卷畫軸,得意洋洋地道:“這些字畫雖非古代丹青妙手的大作,不過這個人卻是江南第一才子,幾百年後必成一代大家,這字畫麽”。

他嘿嘿兩聲,瞄了兩個如花似玉的愛妾一眼,不懷好意地笑道:“這字畫是那位唐大才子以美女爲照,繪就的‘十美圖’,還有一副.呵呵呵,你們拿回房去瞧瞧,過兩日老爺和你們也試演一番,如何?”

“十美圖?”兩個小美人兒聽了頓時有些不服氣,蘇杭美女難道就勝過我們多多麽?而且老爺說的這麽神秘,到底是什麽東西呀。

連急着想比劃一下那些新款衣料的雪裏梅也丢下衣服,好奇地湊了過來,兩人打開一副畫來,隻見畫中一個粉衣女子美目盼兮,栩栩如生,直欲破畫而出。

兩女不禁一陣驚歎,要知那時寫意畫甚多,繪出人物十足相似的極少,這種工筆畫并不多見,繪的人物如此細緻入微、栩栩如生的更少,兩人不知那畫中女子是否本來就是這副模樣,但是緩的如同真人般相貌已是少見了。

細細觀摩一陣,那位美女雖然十分嬌麗,卻并不比二女出色,甚至還要略遜一分,她們不禁放下心來。

韓幼娘安置了成绮韻,回到房中喜孜孜地道:“相公,廚下已燒了熱水,回房沐浴一番吧”。

玉堂春二人聽見幼娘聲音,慌忙把那畫兒卷了起來丢進箱中,回頭再瞧楊淩時,腮上桃紅一瓣,眉上彎彎膩膩,眸子裏仿佛都能滴出水來。

楊淩雖覺兩個小妻子神情詭異,還以爲她們是幫着自已隐瞞幼娘所以心中不安,隻是這畫兒毀又舍不得,留着又怕幼娘現在又催促他納高文心過門兒,也沒往旁的地方想。

他站起身來,向兩個小美女眨了眨眼,說道:“你們兩個都是烹饪妙手,快去廚下幫老爺弄幾道可口的小菜,兩個月沒吃到家裏的東西,還真有些饞了”。

玉堂春和雪裏梅互相瞧了一眼,慌慌張張地應了一聲,一溜兒小跑地逃了。

幼娘歎笑道:“相公不在時,她們天天把你挂在嘴邊上,如今回來了,怎麽倒象是怕見你了?”

楊淩走過來,攬住她柔軟的腰肢,深情地道:“那你呢?是怎麽想我的,是挂在嘴上,還是挂在心裏?”

韓幼娘還是不太習慣在外邊親熱,除了方才剛剛見到相公的一時忘形,現在又恢複了端莊羞怩的神态,她低聲道:“相公.”。

楊淩在耳邊低聲道:“是不是一直挂在心裏,卻不肯說出來怕玉兒她們笑話,我的小媳婦兒”。

韓幼娘嘤咛一聲,撲進他懷中緊緊地抱住他的腰,低聲呢喃道:“嗯,嗯,想你,一直在心裏想,又盼着你事情做的風光,又盼你早些回來,相公,人家想死你了,你想不想我?”

還是幼娘那樸素深情的話最動人心,讓人聽得蕩氣回腸:“是啊,自已就是她倚靠的山,就是她頭上的天,如果這次沒有活着回京來,她該是怎樣的傷心欲碎啊。自已怕死掉,對那些想置自已于死地的人毫不手軟,何嘗不是爲了不讓自已心愛的人傷心?”

他抱緊了幼娘,和她柔柔地對了個嘴兒,輕聲道:“走,陪相公洗個澡好不好?”

韓幼娘臉上發燒,連忙結結巴巴地道:“相公,我.我隻給你搓背好不好,等晚上.晚上再.好麽?不然玉兒她們會笑的。”

楊淩知道韓老爺子在家時常常耳提面命,叫女兒要有大婦的樣子,不要帶壞了内院的風氣,現如今老爺子帶着小兒子去了宣府,可是這些話卻在韓幼娘心裏紮了根。

他也不忍難爲自已的愛妻,笑道:“好,那就等晚上的,寶貝兒思念了相公兩個月,相公今晚就把兩個月的相思全還給你,但願你消受得了才好”。

這一瞬間,韓幼娘那稚純的眸子似也迷離得如絲如線,有了一種成熟女孩兒的風情,她咬着唇,羞答答地,居然壯着膽子點了點頭,然後“噗哧”一笑,掩着臉兒先跑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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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淩痛痛快快地洗了個澡,隻覺一身輕松。自來到古代,他也習慣了那一頭長發,随意地将烏黑的長發挽了挽披在肩後,穿上搭在架上的潔白小衣,穿上一件嶄新的紫色長袍,蹬上一對軟底薄靴,神清氣爽地走出了房間。

韓幼娘正坐在外間等候,見相公出來,忙迎了上來,見他額頭又滾落幾顆水珠,忙掏出手帕輕輕爲他拭去,說道:“相公,怎麽不躺下歇會兒,你一路趕回京來一定勞累了”。

楊淩笑道:“不躺了,離開家這麽久,還真是挂念呢,咱們四下走走吧,後院兒的地也沒什麽可種的了吧?你沒了消遣的東西,在家裏悶不悶?”

楊淩原本就皮膚白晰,俊朗不凡,剛剛沐浴更衣,微紅的面皮上,鼻挺眸清、唇紅齒白,俨然一個翩翩佳公子,韓幼娘癡迷地望着相公英俊的模樣,柔柔地笑道:“不呢,這時節擺弄不了莊稼了,幼娘在家裏就和玉兒她們學着琴棋藝書畫呢,可是不管做些什麽,心裏總是空落落的”。

她拉起楊淩的大手,輕輕貼在自已光滑的臉頰上,輕聲道:“那滋味和你在家裏時可真的不同,哪怕你天天早起上朝,可是人家知道你晚上就會回來,心裏頭靜,你不在京的時候,人家一想起來心裏就亂亂的沒了心思,害我學東西時總被雪兒她們笑我笨”。

楊淩安慰道:“嗯,相公也是,你不在身邊,雖說有那麽多事纏着,也總象少了點兒什麽,相公要是再出京時,一定想辦法帶上你,讓你陪在我身邊。”

韓幼娘喜悅地點了點頭,甜甜地道:“送行餃子迎風面,我去爲你下碗面,你先吃點兒墊墊,今晚既有客人,莫要直接就飲酒傷了脾胃”。

楊淩含笑應了一聲,想起那些珠寶還擱在廳裏,忙道:“叫人将箱子先送進庫去吧,回頭我将送給皇上的禮物挑回來,你再好生收起”。

韓幼娘已走到門口,笑應了一聲道:“知道啦大老爺,我已經叫文蘭送進庫去了,你就好生歇着吧,我一會就回來。”

楊淩想起成绮韻被安置到内書房裏間卧室,自已做主人的該去看望一下才是,便也随後出了門,徑奔内書房而去。

穿過花廳、内廳、越過天井,剛剛走到右院兒門口,就見四個丫環擡着木桶出來,楊淩笑問道:“成姑娘呢,沐浴更衣了?”

四個婢子見是老爺來了,忙道:“是,老爺,成姑娘正在内書房看書呢”。

楊淩喔了一聲,走過去來到内書房,隻見房中無人,桌上攤着一本書,他邊往裏走邊道:“成姑娘”。

這一掀門簾兒,卻見裏間裏一個窈窕的美人兒秀發披肩,楊淩急忙放下了門簾兒,站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遲疑半晌才讪讪地道:“成姑娘,我可以進來麽?”

門簾兒一掀,成绮韻已穿好那件素青色的衫裙,頰上微暈地走了出來。這内宅除了楊淩隻有女人,她根本沒料到楊淩會在這時來見她,沐浴之後拿了本醫書随便翻了翻,覺得十分無趣,忽想起楊夫人送的那條名貴腰鏈兒,便回到卧室佩上試着舞動了一下。

她并不曾配過那種腰鏈,卻陪同莫清河去一位大富商府上赴宴時,見過那人府中高價從異域買來的舞伎配着腰鏈兒跳過這種風情迥異的異國舞蹈。

成绮韻善舞,隻瞧過一次,對那種舞蹈的動作要領已了然于心,這種腰鏈也不知是哪位富商爲了争奇讨好送與楊淩的,如今輾轉落到她的手中,難得她童心大發,象個孩子似的在房中自舞自蹈,正覺有些動作有些别扭,連貫不起來呢,想不到卻被楊淩瞧見。

那曼妙的身材已被罩進窄袖青衣,可她臉上嬌嗔的紅暈卻未退,流波似的眼神中一抹輕嗔薄怒讓她的風情也更加動人。她不自然地拂了一把秀發,抿了抿薄薄的嘴唇,淺淺笑道:“大人與夫人許久未見,卑職未料到大人突然到來,實在失禮”。

楊淩幹笑道:“這個.是我冒昧施禮才對,呃那條鏈子,原來是戴在腰間的麽?”

成绮韻紅了臉嗔道:“你還說?”說一出口才驚覺這口氣倒有些象是對人家撒嬌,不禁有些惱了自已,她走到書桌旁,反客爲主地道:“大人請坐”。

楊淩在桌對面坐了,隻見成绮韻清水素面,櫻桃小口,想起她方才的腰裏妖氣,不敢再擡眼直視,便雙手按膝,遊目望着架上古籍道:“離晚飯時還有些時間,我本想探望你一下,順道帶你在園中走動走動”。

成绮韻似笑非笑地道:“卑職是您的下屬,算不得客人,大人不必如此客氣。”

她見楊淩拘謹,自已不自然的神态也就去了,她用兩指拈起桌上那本書淺淺一笑,頰上又露出小小的酒窩道:“大人真是博學呢,連這《洞玄子》也有涉獵,還多處做了記号,佩服佩服”。

楊淩哪知道什麽叫《洞玄子》,不過一聽書名也知道必是道家典籍,便幹笑着冒充行家道:“哦,偶爾瞧瞧罷了,佛家講修來世,來世虛無飄渺,縱有再生,記憶不再,依我感覺也是同一皮囊的另一個人罷了,所以我還是比較信奉道家的修今世,呵呵呵”。

成绮韻聽他坐在那兒瞎掰,明明看的是房中術四大寶典之一,還愣扯到什麽修來世修今世,不禁“噗哧”一笑,她掩着口忍住笑,一本正經地點頭道:“大人正當少年,洞玄三十技以玩樂爲主,确實正合大人修今世的宗旨,若是年紀大些,就該看看《素女經》,素女九法可是養生爲主呢”。

楊淩一怔,《洞玄子》他沒聽過,這《素女經》可是太有名了,豈能沒聽說過,那不是房中術麽?難道這本《洞玄子》也是.,暈倒,高老太爺這都什麽學問哪,書架上放本這玩意兒幹什麽?

他哪知道這都是高文心爲了治愈他的不育之症,搬來察閱參考的古籍之一,一想明白了,不禁吱吱唔唔地如坐針氈,他正不知如何應對,高文蘭忽地跑來道:“老爺,原來你在這兒,城裏有位老大人來看望你啦”。

楊淩一怔道:“是什麽人?”

高文蘭道:“是個吏部侍郎名叫焦芳,正在中堂候着呢,還帶了一份厚禮,老管家說那是個大官兒,不敢随意辭了,叫婢子趕緊來通知老爺”。

楊淩吃了一驚,急忙起身道:“是焦大人?我馬上去中堂見他”。

成绮韻清咳一聲,慢悠悠地道:“大人,您正重傷不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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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晚發得夠早吧,大家可以早些睡覺了,明天上班精神頭兒倍足,還不獎勵一票麽?^_^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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