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五位仙王沒欺騙我們,這裏,還真沒清理幹淨。”
熊大手這時目光一凝,他看見六隻時獸正帶着危險的目光盯着他們幾個。
比他最先咬過那個還要巨大,每隻獸頭上的巨角都有四五丈長短,有成人大腿粗細。
角根部還有淡淡的紫暈。
“這是成精了麽?”
石雲墨顯然也有點害怕,下意識的靠近姬武,姬武卻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用怕,有我。”
螯蜂眼神變幻了一下,她很想吐槽,有你怎麽樣?
這四隻時獸看着不像成精的樣子,可是戰鬥力個個都要比姬武強悍。
因爲時獸自帶一種傳承,它們的撕咬攻擊帶有一定的法則之力。
時光法則,非常詭異。
你看見它們的攻擊并不是真正的攻擊,它們的攻擊會穿透時間,你以爲要攻擊到自己,卻會在上一秒就用巨角撕開對手胸膛。
很可怕。
熊大手上一場對戰那隻時獸時,螯蜂就看出來了。
現在這六隻比熊大手對敵那隻要強大許多,更不容易應對。
别看姬武比熊大手境界高,戰鬥力卻沒強太多,尤其對陣時獸,他不比熊大手強。
當熊大手意識到對方的詭異後,立刻選擇跟對方肉搏。
姬武能作到麽?
人類的軀體在所有同等規模生命裏屬于最孱弱的……
姬武似乎能強一些,可是面對這些能夠撕金裂帛的猛獸來說,強那一點有什麽用?
偏偏六隻時獸看見姬武的時候,卻都露出疑惑的眼神。
它們沒敢進攻,反而悄然退卻。
“它們怕你?”
螯蜂驚奇的問道。
姬武也有點疑惑:“我感覺到了,可他們怕我什麽呢?”
姬武有自知之明,要是憑他這個人,不要說這種猛獸,就是一條笨狗,都敢咬他兩口。
顯然時獸忌憚的是自己身上的某件東西。
碎星刀和青冥殿在戒指裏,乾坤鏡在紫府裏。
難道是這三樣東西?
不應該。
乾坤鏡他們未必能感受到,碎星刀和青冥殿沒有這麽大威懾力。
姬武心裏很清楚。
但是他的戒指裏還有欺天燈和捆神鎖,難道是這兩樣東西?
捆神鎖……顯然震懾不到獸類,那就應該是欺天燈。
姬武既使溝通了空。
空沉默了一會兒:“你說的是一種叫時獸的兇獸?四隻角四條尾巴,渾身長毛?”
姬武點點頭。
空沒回答姬武的問題,反而反問道:“我們現在在哪裏?”
“在一個叫時光眼裏面的空間世界,就是在幽冥界那個巨口内的東西。”
“時光眼?……幽冥界巨口?”空沉吟着:“你說的應該是光陰吧?”
姬武呆滞,時光眼這個名字是李文告訴石雲墨他們,他們告訴自己的,具體這個世界所在的物體叫什麽,他也不知道。
“原來這個世界真
正的名字叫光陰?”
“對,從外形上看,應該像一個大海螺,裏面的時空都呈螺旋狀分布。”
說的沒錯。
再跟石雲墨他們印證一下,果然不假。
“空前輩竟然知道這個東西?”
“知道。”空平靜的回答:“就在巨陀族守衛的那個腐蝕口内,我們怎麽會又回到這裏?你不怕被巨陀族抓住?”
幻影族當然不知道他所說的光陰已經被李文跟離寶寶合作弄出來了,以爲還在原地。
姬武告知以詳情。
空感覺詫異:“被……偷出來了?陰冥界不會暴動麽?這算是陰冥界的鎮界之寶,你不是開玩笑吧?”
“啊?”姬武也愣了:“陰冥界的鎮界寶物?可是都被偷走十年了,沒見幽冥界有什麽反應啊?”
這是他自己的推理,其實并沒有這麽長時間,李文跟離寶寶成功煉化光陰并把它帶出幽冥界,迄今爲止也不過四年,回來後再清理鞏固,正式使用才剛剛兩年。
當然,外面兩年,在這裏,就等于十幾萬年了。
“噢?”空仿佛也來了興趣:“看來你說的這個李文倒是有偷天換日的本事,要不然,就是掌握了兌換法則。”
姬武不知道。
李文老陰貨深藏不露,很少見過他出手,或者顯露本事,在列子宗那次倒是出手對抗天外一擊。
可現在想起來李文當時出手更多的是一種象征意義,似乎是爲了表明什麽,又似乎是爲了發出信号。
真正跟對方抗衡的反而是顧純這些人,尤其遠處爆起的那道強橫力量,那是真正的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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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打醬油的。
空微笑着說道:“無論是偷天換日的本事還是兌換法則都是強大的手段,這樣的人少招惹,否則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姬武點點頭,不用說,他也知道惹不起李文。
喜歡說髒話的大人物都不好惹,要不就是脾氣真的暴躁,要不就是假裝暴躁。
可無論是真是假,暴躁起來都容易傷到人,能不惹當然不要惹。
李文平時滿嘴髒話,跟百裏真一截然相反。
想到這裏姬武龇了龇牙,百裏真一現在……好像也滿嘴髒話。
姬武把他從落丹秘境送出去的時候,他還張嘴閉嘴問候了不少人家裏的女性。
“如果是在光陰裏,那你們遇見的就是猷貍,這是我們幻影族當年豢養的寵物。”
姬武吓一跳:“你們豢養的?它們這麽長壽麽?你們都沒影了,它們還活着?”
哪怕看起來是姬靜空嬰兒般的面孔,還是能看見空的臉上一陣抽搐:“它們……不是長壽,你看見的都是他們的後代,就連我也沒見過它們的樣子,隻是祖宗留下的記憶罷了。”
姬武挂了一腦門黑線。
空說的沒錯,怎麽可能是原來幻影族養大的那批獸?分明就是姬武腦子短路。
而且空又加了一句:“我們也不是沒影了,我們幻影族一直都是影子一樣的存在。”
好吧,姬武隻好說道:“有禮是吧?這東西的名字還挺文明的,就是長的有點吓人,既然你沒見過,我不
知道能不能抓一隻送入欺天燈内,讓你們團聚。”
空的臉皮抽搐的更厲害了:“是猷貍。”說着的同時在空中直接寫出這兩個字,嘴裏同時說道:“不是有禮。”
“這東西喜歡食用禽類,呼吸陰冥氣增長靈智……團聚這事,就不麻煩姬少主了。”
他這聲“姬少主”更多的是一種譏諷,是說姬武熊孩子脾性過重,喜歡呈口舌之快。
姬武知道猷貍爲什麽會有點忌憚自己了,是因爲欺天燈的氣息。
這東西是當年颛皇所煉,無論到什麽時候,也會保留有幻影族人的氣息。
猷貍的舊主。
它們當然有點忌憚,血脈壓制力無論經曆多少歲月都不會消失。
就如同萬獸看見龍都會下意識的參拜一樣,神獸血脈非同小可。
可大家都叫做時獸,姬武也不能說給改名字就改,他想改,也得有人信才行。
至少會有人問:“猷貍的名字哪裏來的?你是怎麽知道的?”
姬武怎麽回答?撒謊不是,不撒謊……不可能,多麻煩,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姬武也不想告訴任何人。
這種知識自己心裏知道就行,除非需要人前顯聖的時候,拿出來顯擺一番自己的學問,打壓一下李文,姬武願意幹這事。
他們沿着坤酉方向一隻向裏走去。
不知不覺就走了十多天,速度不快,而且越走越慢。
一路上沒遇見任何危險,根本沒有外面傳言的那麽恐怖。
也可能是因爲齊宇仙王所說的那位前輩平定了這個方向的所有危險吧。
姬武有這個疑惑。
可是忽然有一天,他發現了一點不同。
姬武停下來,停在石雲墨面前,眼睛愣愣的看着石雲墨頭頂,把石雲墨看毛了。
“怎麽了?”
姬武搖搖頭:“沒什麽?就是忽然想起一首詩。”
螯蜂沒忍住,當時劇烈咳嗽,熊大手瞪大眼看着姬武,石雲墨也露出譏诮的神情:“你還會吟詩?”
她很想說,這麽多年就看見姬武淫dang了,就不覺得他會吟詩。
可是這種話怎麽說的出口,隻能在心裏腹诽一下。
姬武卻依然看着她的頭頂,緩慢的吟誦道:“發白曉梳頭,女驚妻淚流。不知絲色後,堪得幾回秋。”
卧槽!
石雲墨瞬間瞪大眼:“這是你作的?剛剛有感而發?我……我有白發了麽?”
第一句是驚詫的口氣,第二句卻是驚恐的語氣,手裏刹那間就多了一面鏡子,照向自己的頭頂,果然有一根白絲。
在滿頭青絲裏,顯得非常醒目。
石雲墨想都沒想,手指跳動了一下,白發已經被揪下來,剛想扔掉,卻被姬武一把搶過去了:“仙王身上的污垢都是寶物,怎麽能把頭發扔掉,送給我作紀念了。”
也不等着石雲墨說話,頭發已經裝入了一個玉匣,收入戒指。
石雲墨卻呆愣了一會兒,擡頭看着姬武說道:“文采不錯,發白曉梳頭,女驚妻淚流。不知絲色後,堪得幾回秋。聽着就讓人心裏惆怅,想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