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仙城的居民構成說起來很簡單,可實際上絕對不簡單。
他們還沒剛進城,就看見城門外人頭攢動。
兩隊人分列城門兩旁,遠遠對着姬武一行人下拜。
“參見水皇,參見二位皇母,參見少國主,歡迎公主攜驸馬回宮,天夢宗又添龍鳳,可喜可賀!”
水業生習慣了這種奢靡贊調。
站在人群最前面,面上帶着笑容,大聲說道:“衆位愛卿平身,小女梅美凰有很多人知道,當年内鬥殘酷,天夢宗風雨飄搖,小女年幼,爲避免被無辜傷害,本皇親自将小女送出軟水星,可是後來失去了聯系,天可憐見,美凰在外面曆經生死劫難,今日終于得以回歸我天夢宗,而且還帶回了一位天之驕子,驸馬木人蜂,爲我天夢宗又添一位天資縱橫的少年郎,是我天夢宗之幸。”
人群瞬間發出呼聲:“爲吾皇賀,爲皇母賀,爲天夢宗賀。”
姬武瞬間就迷了,他沒修真時,在回元大陸的一些小國裏見過這種靡靡之相,臣子隻會歌功頌德,文過飾非,君主也是樂見祥和,沉迷聲色,醉心于一片夢中構建的明君忠臣,萬民擁簇景象内。
至于百姓疾苦?
怎麽可能?
國運昌盛,衆志成城。民心所指,無不是一片欣欣向榮,繁盛安定。
至于外患?
開尼瑪玩笑?
那誰誰誰,你過來試試,敢威脅我如此強盛之國,信不信随時能打的你國破君亡,江山破碎。
最後,所有君臣都活在自己謊言構建的意淫世界裏。
留給後代的,不過是一片殘破,滿目蒼夷。
百姓們懷着一顆憋屈的心,揉着饑餓的肚子,生活在用民脂民膏堆砌的假象繁榮裏。
苦不堪言,哭訴無門。
想不到修士國度裏居然也有人搞這一套把戲,君主還是自己嶽丈。
姬武捂嘴清咳兩聲,他忍不住想吐槽兩句,可還是忍住了。
水業生笑呵呵的瞥了他一眼:“怎麽?不習慣?”
姬武砸吧砸吧嘴,他其實也無所謂,都見識過的東西,不算稀奇。
“就是覺得不該培養這種曲迎谄媚,奢靡意淫之風,不對脾氣。”
水業生點點頭:“曾經有好多大臣,天夢宗長老都跟我說過類似的話。”
姬武籲口氣:“看來天夢宗還是有正氣之人。”
豈料水業生說道:“可是後來都被我打死了。”
姬武一口氣差點沒上來:“你打死了忠義之士,卻換了群這幫玩意幫你打理軟水星事物?”
水業生笑了:“這幫玩意兒不好麽?永遠不會說違逆我的話,永遠會爲我歌功頌德,雖然背後有點爲虎作伥,魚肉百姓,欺下瞞上,但在我面前永遠都跟孫子似的,生怕伺候不好我,惹我不開心。”
姬武就奇怪了:“你開心比整個軟水星人類的幸福更重要?”
水業生卻沒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大笑着:“你說話越來越像被我打死的那幫家夥了。”
“這麽說你也想打死我了?”
姬武冷聲問道。
水業生詭異的笑着:“怎麽可能?先不說你是美凰親自選的道侶,就是天夢賭坊的那群老頑固也不會收你啊?”
姬武愣了:“什麽意思?你打死的家夥都被收入天夢賭坊了?”
水業生露出惆怅的面容:“沒錯,天夢宗已經不是天夢宗了,可天夢賭坊還是我的,有些事隻能通過賭坊才能完成。
要是那些老頑固還在位,豈容他人染指我軟水星事物。”
說到這裏他指了指虛空:“費水觀的虛空艦隊大軍壓境,命令我開放近星十萬裏虛空,就因爲你入境了,放在以往,都不用我說話,天夢宗的仁人志士早就殺入虛空,他們怎麽能受得了這份折辱?修士軍又怎麽樣?”
姬武眨眨眼。
還有這事?
他壓根就不知道。
費水觀現在這麽給力了麽?
一定是岐江的安排,可費水觀對岐江一向也陽奉陰違,這次爲什麽會如此依從?
難道是兩人背後的勢力達成了某種共識?
姬武還真想錯了。
這次是費水觀的個人行爲,都沒向上面禀告的。
上次因爲沒公開維護回元大陸,導緻浣紗兒子隕落,他可是親眼看見姬武是怎麽報複的。
雖然沒說什麽不滿意的話,也沒傷害到他,但至始至終姬武對費水觀都冷臉相對。
以往的情份似乎根本抵消不了這次的事件。
費水觀的心裏始終有個疙瘩。
假如下次有事情發生,姬武恐怕再不會顧及任何情面,就算不會對矮水域修士軍動手,至少也會問罪與他。
他親眼看見被姬武帶走的那些統領盡數隕落,血濺虛空。酷錄文學
心裏下意識對姬武産生一種畏懼。
雖然是一方霸主,有他自己的驕傲,可也正因爲能成爲一方霸主,費水觀很清楚自己該如何取舍。
連最起碼的智慧都不具備,他怎麽能坐到今天的位置上?
所以有了這種機會,他立刻以一種壓迫式的狀态直接兵臨軟水星,更是給夏凡塵下了死命令,隻要發現有人對姬武不利,不惜代價也要保護姬武周全。
而接管軟水星近星十萬裏虛空,也對輪月勢力有一種濃重的警告意味。
就連中央星的那些大家族都在刻意巴結姬武,交好姬武,他費水觀也不是個傻子。
上面的态度不明确,他也必須要做出選擇。
費水觀每每想到當時的情況都心有餘悸,那可是十幾位星域統領,一方大員,平時威震八方的存在。
姬武說殺就給殺了。
而且炮指修士軍大營。
似乎隻要有人敢妄動,他就敢屠戮。
這種态度直接表明不怕跟整個銀星系爲敵的決心。
本來星域聯盟還真有要幹涉的意思,可是一看姬武的舉措……
沒人再敢說話。
中央星的大家族反而調頭支持姬武,仙界同族同時發力,矛盾焦點直指倌判。
這是一種什麽氣勢?
見姬武不說話,水業生忽然說道:“虛空艦隊難道是你安排的?”
姬武搖搖頭:“早知道是這樣,我還不如勸如凰不要回來了。”
說完,姬武忽然問道:“剛剛說天夢賭坊,難道被你流放入賭坊的那些人就那麽甘心經營一家賭坊?他們能耐住寂寞麽?”
水業生的神情有點詭異:“天夢賭坊裏可不寂寞,當然,那裏也絕對不是賭錢的地方。”
“賭坊裏不賭錢賭什麽?”
姬武詫異的問道。
“天夢賭坊裏隻賭命。”
看見姬武更加疑惑,水業生解釋道:“要麽要别人的命,要麽搭上自己的命,既然賭了,就有一方必須要死,當然,有時都會死。”
姬武明白他的意思,這是對輪月也有不滿,對許家也有不滿,可還不能公開違逆,隻好用了這個辦法。
如果真有事情,或者被追查到,也完全可以抛棄賭坊的人,甚至嫁禍給敵對勢力,舍車保帥。
這時他們已經進入水皇宮。
裏面同樣人頭攢動。
看來這個世界永遠不缺識時務者。
宮裏瞬間響起一片奉承聲。
姬武咧咧嘴,到了這個級别,哪怕溜須拍馬也麻煩你們弄出點花樣出來,說那些俗不可耐的話不嫌肉麻麽?
你們不肉麻,他也感覺渾身難受的好麽?
姬武沒有加入寒暄的人群中,這些有如凰和水亦勇應對就好。
他一個人在大殿内的一處角落裏坐下,身前案幾上有幾十種靈果,姬武随手拿起一顆。
可是他還沒吃,就看見一個女人微笑着向他走來:“你是木人蜂姐夫?”
“姐夫?”姬武看着眼前靓麗的女孩子,第一次感覺這個稱呼竟然有點暧昧:“請問你是……”
“我是梅雲京,美凰的妹妹,梅語香是我姨。”
“喔!”姬武明白了對方的身份:“很高興認識你。”
可是沒等對方再說話,許智婕忽然走過來:“雲京想來忽悠你姐夫麽?”
梅雲京臉上似乎有點緊張:“哪有?大皇母,我就是想幫美凰姐再鑒定一下,看看是不是一個赝品。”
許智婕臉上的挂着禮貌性的笑容:“瞎胡鬧,讓你美凰姐知道了,我看你要吃不了兜着走。”
梅雲京馬上轉過臉看着姬武顯露燦爛笑容:“姐夫不會傻傻的跟我姐姐說吧?”
姬武搖頭:“說,倒是不會,可代替你姐教訓你還是沒問題的。”
梅雲京性感的嘴唇立刻一撅:“姐夫這是想要欺負我喽,大皇母可在這裏呢!諒你也不敢。”
許智婕插話道:“好了,雲京,我有點私密話想跟木人蜂聊聊,你先去找美凰說話吧。”
梅雲京沖姬武作了個鬼臉,蹦跳着走了。
許智婕簡單開啓了一個屏蔽陣法後,笑着說道:“怠慢了姬少主,還希望少主不怪罪。”
姬武反倒不拘束,直接問道:“許皇母,許家是什麽意思?輪月又是什麽意思?”
許智婕沒想到姬武會這麽直接,尴尬的咳了一聲才說道:“這件事影響太大,我指的是你出現在這裏的事,我不敢隐瞞,所以還請姬少主多擔待。”
姬武嘴角扯了一下:“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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