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同學都開始上課了的時候,薛墨還是因爲教授騰不開時間而無課可上。
來之前其實想要告知校方他是來深修材料工程的,但是考慮到人家生物系肯定不願意,所以就這麽過來了。
等到了地方,一個工程大學還滿足不了這麽一個小需求?
工程大學的校方還真就不敢不滿足,華夏方面的人已經打過招呼了,這三位交換生的待遇将會決定兩國相關合作中華夏的态度。
雖說霓虹表面上挺看不起華夏的,但現實的情況讓他不得不低頭,更何況隻是一個小需求而已。
所以薛墨隻跟着同學上了一天的課,就迎來了自己的專屬教授。
霓虹教授的身高普遍矮上許多,站在薛墨身邊的時候總有些詭異的感覺。
當然,薛墨也不在乎身高的問題,他隻在乎這位教授的腦子裏有沒有自己想要的東西。
“我是河邊直樹,工程大學的材料工程教授。”河邊教授開門見山道,“聽說你一個生物系的要學材料工程?”
薛墨觀察了一下河邊教授的表情,發現後者并沒有什麽鄙視的情緒,就是單純的詢問。
“是的。”薛墨點了點頭,“我本來的目的就是這個。”
河邊教授聞言坐了下來,也招呼他一起坐了下來。
“雖然說跨專業學習的人很多,但生物和材料工程兩個相差甚遠,你幾乎就是要從頭學起的,所以一開始并不輕松,你做好準備了?”
河邊教授也不想改變薛墨的想法,既然他想學,他就教,唯一要确認的就是這個學生不要一天打魚兩天曬網。
“我說了,我本來的目的就是這個。”薛墨重複道。
“好。”河邊教授也沒有不高興,繼續說道,“那我考考你,看看你的掌握程度了。”
薛墨擺擺手:“不用麻煩了,您就把我當新生教吧,我想好好了解一下霓虹的材料工程體系。”
河邊教授笑道:“你這是擺明了要偷師啊!”
“如果您願意的話。”薛墨目光灼灼。
河邊教授無奈地攤了攤手,說道:“新生的話,我一般是從材料工程的曆史講起的,你也願意聽麽?”
按理來說,這類聰明的學生是不愛聽曆史的,隻想要幹活。
“您按照您的想法來就好。”薛墨回道。
“那我就講一講世界的材料工程發展……”
河邊教授剛開口,就被薛墨打斷了:“教授,您講霓虹曆史就可以了,世界曆史我已經了解過了。”
“哦,那你跟我講講?”河邊教授問道。
薛墨有些無奈道:“您确定要我給您背百科麽?”
“哈哈,不開玩笑了。”河邊教授笑道,“那我就給你講一講霓虹的材料工程發展曆史。”
這一講就是一下午。
按理來說,一個要授課的教授是沒有這麽長時間的,但是校方已經特批,河邊教授會全權負責薛墨在霓虹這邊的教學問題。
這一下午也讓薛墨對霓虹這邊的材料工程有了一個簡單的了解。
因爲地理位置的原因,地處版塊運動的位置,霓虹的大小地震不斷,又因爲島國的原因礦産不足,所以也導緻他們材料上的研究方向追求的就是又輕又結實。
所以才能滿大街看到一堆木頭房子。
土地的威脅和資源的短缺,促使霓虹的材料工程研究者不得不去尋找更爲優質的材料。
盡管他們的曆史進程對薛墨來說沒有任何用處,但還是讓他頗有感觸的。
人被逼急了,什麽都能做得出來。
看來自己對自己的逼迫并不急迫,導緻自己還以爲自己的時間很充足。
他現在年輕,時間确實很充足,但那是适用于普通年輕人的,對于他來說,時間永遠都是不夠用,就不說别的,光是一個材料的研制都可能耗費一位科學家的一生。
薛墨聰明些,再加上有系統,或許這個時間能縮短到一年以内,但是人生能有幾個十年?
飛凡藥劑也延長不了十年的壽命。
所以,薛墨的時間是很急迫的。
曆史也了解得差不多了,所以第二天的時候,薛墨就找到了河邊教授,詢問材料工程領域的“幹貨”知識。
雖然有些驚訝于齊東強的勤奮,但河邊教授還是很喜歡好學的學生的。
他從非常基礎的知識講起,由淺入深。
越講,他越是吃驚。
齊東強在材料工程學上正如他所說的,是零基礎,但這個零基礎也隻是指,他不知道一些專業的名次。
材料工程學依托于物理學,他的物理功底還是相當紮實的,紮實的不像是生物專業的學生。
這也是多虧了夢中主宰。
當時爲了在夢裏弄一個實驗室,薛墨可沒少學習物理學的相關書籍,教授也請教了不少。
“你在學校修了第二學位?”河邊教授問道,“是物理學麽?”
“不是,是計算機科學。”薛墨回道。
居然不是物理學?河邊教授頗爲吃驚。
那他這個紮實的基礎就有點過分了,聽生物系教授哭訴說,齊東強都能給學生們當老師了,顯然他的生物學也不錯。
等等,他第二學位修的是計算機科學。
這種學生能說出口的基本肯定是掌握得不錯的,不然也不能稱之爲第二學位了。
那麽齊東強就是同時學了三門學文。
還真是貪婪啊!
河邊教授問道:“你不會覺得時間不夠用麽?”
“不夠用。”薛墨果斷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所以您就不要浪費我時間了。”
“拿得遇到你這麽好學的,我得講個盡興。”河邊教授說道。
随着講授進行下去,河邊教授也是越來越吃驚,這個齊東強的學習能力強得可怕,知識點說一遍,最多說兩遍就能明白。
他說的那種明白,不是那種簡單的記憶,而是真正的理解。
這是他講述綜合性知識點,齊東強立馬能想通後他才發現的。
感受到了齊東強的學習速度,河邊教授也就對他同時學了三門就不意外了。
河邊教授還是很羨慕的,他也挺想擁有這樣的學習能力,這樣自己也不至于老了還要費力地提升自己。
一堂知識講授課後就是一節答疑課,薛墨把時間充分地利用了起來,讓河邊教授都麽得休息。
這天結束的時候,薛墨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今天打擾您了,教授。真是不好意思。”
“沒事,沒事。”河邊教授擺擺手,“我很歡迎你這樣勤奮的學生,白天的時候你都能找我。”
“那您大概幾點起床?”薛墨順勢問道。
“啊?”河邊教授一愣,下意識回道,“六點左右吧。”
他問這個做什麽,不會是準備6點就來找自己吧?
第二天,早晨六點,薛墨用行動告訴了河邊教授真正的答案。
河邊教授聽到敲門聲開門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頗爲精彩。
“教授,我是不是來太早了?”薛墨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
“也不是太早,不過我還要洗漱,你先等我一會兒吧。”河邊教授無奈道。
等他穿戴整齊,已經是半個小時以後了。
要不是河邊教授叼着早餐過來,時間估計還要長一些。
河邊教授也沒多說什麽,一邊吃着早餐就變講了起來。
這一天,薛墨也心滿意足地離去了。
第三天,薛墨遲了半個小時才到,讓本來以爲自己能正經吃個飯的河邊教授還是不得不叼着早餐上課。
早餐仍然沒有影響河邊老師的狀态,薛墨再次心滿意足地離去了。
第四天,薛墨依然是六點半到達,這次,他看到了早已經穿戴整齊的河邊教授。
爲了這一刻,河邊教授提前了二十分鍾起床,這才跟上了薛墨的節奏。
這一天,薛墨心滿意足地拍拍屁股走了,留下了一臉疲憊的河邊教授。
“看來今天得早些睡覺了。”河邊教授自己嘀咕了一句。
第五天,薛墨迎來了一個精神飽滿狀态的河邊教授。
這一天結束後,河邊教授說道:“明天就放假了,你可以不用來了。”
“您明天有什麽重要的事麽?”薛墨問道。
河邊教授想了想,說道:“也沒什麽重要的事。”
“正好。”薛墨笑道,“我放假也沒什麽可幹的,不如繼續授課吧!”
“啊?”
河邊教授小小的眼睛裏是大大的疑惑。
這個學生怎麽這麽能學呢?
他已經被薛墨整得有些厭課了。
第六天,薛墨按時到訪。
河邊教授已經沒有了第一二天的熱情,整個人的活躍度直接降低了一半。
薛墨見狀也打消了明天繼續的念頭,自己還撐住,畢竟還年輕,但河邊教授不一樣,得需要休息的。
第六天,薛墨略微有些不滿足地離開了。
他說明天不來的時候,能看到河邊教授眼裏發自内心的喜悅。
回到大使館安排的公寓後,薛墨詳細地規劃了一下時間。
在把河邊教授的身體條件考慮進去,他制定了詳細地利用河邊教授計劃,這個計劃參考了自己的時間管理法,能夠完美利用河邊教授的時間,而且盡量能讓他保持精力充足的狀态。
第二周,河邊教授頓時覺得自己輕松了許多,但他下意識以爲自己已經習慣了這一切。
在薛墨的科學安排下,河邊教授的時間被充分利用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裏,河邊教授都是被高頻率高強度使用的。
不過一切也是值得了,薛墨成功榨幹了河邊教授,唯一沒有學到的也就是不能教給自己的東西了。
接下來就是上手進行實驗了。
不知道是不是霓虹這邊國情的原因,河邊教授教理論知識的時候并沒有帶着薛墨學實驗。
不過也不算太晚。
白天,薛墨跟着河邊教授熟悉實驗,晚上,薛墨則是在夢裏重複這個過程,這樣讓他提升得非常之快。
“我有時很好奇你的腦袋是怎麽長的,怎麽能在短短的一天裏學那麽多知識。”
接下來的時間裏,薛墨從學習實驗到探索實驗,從探索實驗又到助理實驗,最後獲得了獨立實驗的能力。
霓虹的材料工程學給了他很多的啓發。
因爲被逼到了死角,霓虹科學家的想法有些天馬行空的,當然,他們也憑借這種天馬行空取得了不小的成就。
出師的那天,河邊教授一臉地感歎。
“我從來沒有見過你這麽優秀,這麽勤奮的學生。”河邊教授說道。
優秀的感受還算模糊,但勤奮的感受就相當清晰了。
這幾個月天知道自己是怎麽過來的,每天就跟上班一樣,早上7點開始上課,早上五點結束,一周隻休息一天。
“有興趣留在霓虹麽?我就能教你更多的東西了。”河邊教授忽然說道。
“您不是說已經沒什麽可交的了麽?”薛墨問道。
“我指的,是那些不能被教給你的東西。”河邊教授誘惑道。
薛墨果然被誘惑到了,說道:“那行,我跟領導申請一下,再留幾天。”
河邊教授:“……”
也不知道薛墨是裝傻還是真傻。
“我的意思是,你徹底地留下來,成爲一名光榮的霓虹人。”河邊教授認真說道。
他真的很喜歡這名學生,雖然覺得一直教他很可能會猝死,但他也十分願意。
但國家的不同限制了他們進一步的可能性,隻有成爲同一個國家的公民,才有可能繼續走下去。
“河邊教授。”薛墨笑道,“要不你跟我回國吧,我們國家也需要你這麽優秀的人才。”
“不。”河邊教授鄭重地搖了搖頭,“我愛我的祖國。”
薛墨認真道:“我也一樣。”
河邊教授聞言沉默了一下,最後隻化作一聲歎息。
離開時,本田來送别,不禁勸道:“東強君,你要是能留下來,不光可惜獲得很高的待遇,還能學到你學不到的知識啊!”
“該學的我都學了。”薛墨解釋道,“我來霓虹就是想學習一下霓虹思考問題的思路,實際上,霓虹的前沿科技研究未必能趕上我的祖國。”
本田一臉不信:“華夏,隻是個發展中國家而已。”
薛墨點了點頭,笑道:“我們曆來這麽謙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