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二班,黑闆的角落,清晰無比地寫着:
【距離高考倒計時 3 天】
雖然還有三天,但大家就要結束待在學校裏學習的日子了。
考試前的三天的時間将由考生自己自由支配,無論是放松和複習,都随意。
當然,并沒有那麽的随意。
考試在即,沒有一個想考好的學生會玩上個三天三夜,就算不是抓緊一切時間複習,也會勞逸結合,保持規律作息。
就算是不想考好的學生也會被家長盯着。
薛墨被通知這事的時候,他還在物理實驗室做光學實驗。
“這三天我能繼續來實驗麽?”薛墨問道。
他是在不想放棄,家裏可沒有實驗的條件。
他要是敢在家裏時不時把電路弄短路,或者放“魔法”,或者搞切片,薛母肯定會把他逐出家門。
看着“全副武裝”的薛墨,任雲英堅定地搖了搖頭:“不行,你也該回去好好複習了,而且快要離開學校了,去跟同學們上個晚自習吧。”
雖然薛墨一直保證自己在複習,老師們也相信他,但一直沉迷搞實驗的薛墨讓人無法信服。
“好吧。”薛墨有些遺憾道,“那你先出去把,我先完成手上的實驗。”
任雲英:“……”
她忍住沒說什麽,默默地退了出去。
回到二班,教室裏顯得異常的安靜,學生們老老實實地看着書,沒有一個交頭接耳的。
或許是爲了給老師和學校最後一個好印象吧!
調皮了那麽久,和老師鬥智鬥勇了這麽久,怎麽也應該聽一次話。
連最不讓人省心的郭雲霄也看着書,就是不知道他看沒看進去。
安曉曉皺着眉不知道研究着什麽難題,任雲英看到她時還覺得有些可惜。
本來包括任雲英在内,二班的其他學生都以爲薛墨會和安曉曉成一對的。
現在他們才明白,在薛墨心裏,科學知識才是第一位的。
沒看他都泡在實驗室裏多少天了?幾乎是跟所有人都斷了接觸。
任雲英搖了搖頭,挺奇怪的,自己居然還想着湊成這一對,可惜自己是名教師,不能做這種事,最起碼現在不能做。
任雲英剛坐沒多久,薛墨就背着個小包趕回來了,這時二班才變得完整了。
薛墨坐回座位上時,招來了不少目光,帶着各種各樣的情緒。
郭雲霄甚至心情有些激動:“你這上學和沒上學沒什麽區别了,天天都見不到你人影。”
薛墨微微皺眉:“我上學又不是來陪你的。”
郭雲霄心頭一痛,仿佛在滴血。
等這節課下了課,同學們都圍了過來,七嘴八舌來詢問薛墨這段時間的“見聞”。
“鋁熱反應真的能熔斷鋼闆麽?”
薛墨回道:“可以的,高強度的合金都可以。”
當時爲了做這個實驗他不知道廢了多少口舌。
不過結果是好的,他終于看到了能令人炫目的光芒,是那麽的迷人。
“性染色體真的和教科書上的畫得一樣形狀麽?”
學生們紅了臉,都看向了那位提問的老哥,後者帶着虔誠的目光,帶着對科學的無限尊敬。
薛墨也沒什麽好害羞的,他心裏還考慮過通過交配來優化培養成能長生的人類。
他如實回道:“沒這實驗條件,你們可以以後自己觀察一下,很簡單,買個顯微鏡去看就好了。”
這個話題不宜深入,那位同學也就沒有繼續問,不然就要被女同學挂上流氓的标簽了。
“薛神,你有沒有發現什麽新東西。”
聞言,二班學生們的眼裏都亮起了光。
像薛墨這樣優秀的人,無論研究出怎麽樣驚天的發現都不會令人奇怪。
甚至他們希望薛墨能發現,與有榮焉啊!
薛墨搖了搖頭:“我最近一直在走前人的路。”
雖說他心裏主張走出一條新路來,但自己獨立開辟一條新路和從老路從開辟一條新路的難度是不一樣的。
而要從老路中開新路,他就必須要先熟悉老路的結構了。
他反倒是希望他的發現不會颠覆先有的知識體系,不然那條路将會很是艱辛。
甚至會被現代科學“追殺”。
想得有點多了,薛墨收回了思緒。
和一大堆同學一起吃了飯,薛墨返回教室的時候,各科老師已經靜靜地等待在教室裏了。
“今天老師們會一直待在這裏,你們有不會的可以随時來問。”
教室的空間不夠,隻坐下了三名老師,其他老師占用了不遠處的老師休息室。
學生們也第一次收獲了自由,可以在上課時随意走動了,不過這時的心情就沒那麽喜悅了。
再老師不忙的時候,有些跟老師熟悉的同學會上去和老師攀談幾句。
老師們今天的态度也是異常的寬松,在不影響其他學生們問題的情況下,敞開了心和學生們聊天。
薛墨安安靜靜地坐在座位上,他既沒有問題,也不想和老師們聊天,他閉着眼,腦海裏思緒紛飛。
良久,他睜開了眼。
薛墨走到了任雲英身邊,詢問道:“老師,我想再更新一下班級的黑闆畫。”
任雲英想了想說道:“我還能攔着你麽?想畫就畫吧!”
當然,也就是薛墨她能答應這種請求,換成别人,她肯定讓人有多遠滾多遠。
薛墨看了看二班的集體照,又看了看教室裏的老師和外面的老師,這才在老師和同學們疑惑地目光中跑了回來。
他閉眼構思了一下,這才在黑闆畫中動筆。
同學們被薛墨的動作吸引了,都轉頭看向後方的黑闆,任雲英瞪了他們一眼:“老實學習!”
學生們這才不情不願地回了頭,但還是有人偷摸看,這任雲英就沒有再管了。
第一節晚自習結束,薛墨描出了心中的輪廓,同學們還看不出他畫得是什麽。
第二節晚自習結束,薛墨開始添加“血肉”。
同學們認出來了,這是在畫二班集體照。
第三節晚自習結束,形态各異的老師和學生出現在黑闆畫上,雖然都是髒兮兮的灰塵構成的,但是在薛墨手中被賦予了獨特的靈魂。
看着“自己”,衆人的眼中不禁閃動着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