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你名氣挺大的。”薛墨回了一句。
按理來說每年參加競賽的人都有所不同,林溪不應該能積累到這麽多名氣,不過看起來貌似這幾年有不少一直參加比賽的前輩把林溪的戰績給流傳了下來。
再加上他是競賽大省杧果省的考生,諸多原因加在一起才形成了這種局面。
其他認識林溪的學生還挺奇怪的,林溪沒怎麽出過省,怎麽和其他省的一個學生相識的,但想想也能明白,現在交流的方式也不限于見面,有個省外朋友也正常。
林溪謙虛地笑了笑:“都是些虛名,跟你比起來可就差遠了,你答案給我說說,我看看我對不對。”
這話簡直是一個炮彈,炸到了以林溪爲首的學生心裏,激起巨浪。
以林溪的水平居然要跟别人對答案确認正确與否?
甯萌省隊的學生們也一臉吃驚,剛才潘樹生的話他們也聽到了,金牌對他們來說就已經是可望不可即的境界了,他們之前以爲薛墨也是這種境界,現在看來很可能更高。
這就是弱者的局限了,當強者強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他們分辨不出來強者和更強者的差别,除非兩位強者站在一起對比。
現在正好兩位站在一起了,所以弱者們清楚了。
“對答案的事晚點再說吧!”薛墨說道。
“也是,”林溪想了想同意了,笑道,“那我晚上去找你。”
回身走回隊伍的時候,林溪看到同學們疑惑的目光,笑着介紹道:“這就是我跟你們說的那位學神,薛墨。”
林溪的同學們先是疑惑,再是煥然,他們想起了林溪這段時間一直提到的那個人。
“他就是薛墨?”
“參加五科競賽,科科進入省隊的薛墨?”
“林神,不對吧,這麽帥的學習能好麽?”
林溪一瞪眼:“什麽意思?我不帥?”
說那話的同學縮了縮頭,連忙搖手。
如果林溪說的屬實的話……他不可能在這種事上騙人,那這個薛墨就非常厲害了。
一個人在一個學科取得成就相對容易,但學科越多也就越難,他們可是聽林溪說過,要不是時間不允許,薛墨是會參加全科全國競賽的。
而且他也不是說說而已,已經完成了前置條件。
這種全科大神就不得不讓人心生佩服了。
他們看薛墨的眼神瞬間不一樣了。
薛墨有些無奈,現在時不時有人投來好奇的目光,讓他略微有些不自在,他拉來了潘樹生擋在旁邊,啊這,他身高不夠,擋不住别人的目光。
薛墨環視了四周,發現自家省隊還真沒有比自己高的,其他省隊也隻有零星幾個。
他隻能暴露在這些赤裸的目光中。
好在好奇的目光并沒有持續太久,衆人很快被周圍更有吸引力的事物轉移了吸引力。
上午遊玩,下午緊接着開了一個學術研讨會。
各位數學界的大拿紛紛現身,在會上讨論一些新穎的問題,讓薛墨的目光頻頻發亮,這種會議才是他喜歡參加的。
雖然有些他也聽不懂,但不妨礙他把這些記下來,然後等到以後再研究。
會議的後程,數學大拿們拿出了一部分時間和在場的學生進行交流。
“有問題的現在可以舉手提問。”主持人說道。
薛墨舉起了手。
和平時課堂不同的是,很多人都舉起了手。
這是一個非常好的交流機會,在場的優秀學子們都不想放棄。
舉手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主持人隻挑選了幾個進行提問。
很可惜的是,沒有薛墨自己。
他也沒有感覺太過失落,反正以他的水平以後肯定能遇到其他的機會。
盡管自己沒有起身提問,但起身提問的學生們也問出了自己感興趣的東西。
泰勒級數在實際問題中的具體應用,多變量微積分的簡便算法,矢量空間聯系幾何問題的綜合解答……
薛墨也從他們的交流中獲得了很多東西,加深了自己的知識層面。
基礎數學在他眼裏再也沒有了秘密,但也向他揭露了更多的未知。
變分學,歐式空間,博弈論……
薛墨十分期待大學生活了。
會議圓滿的結束了。
晚上,林溪沒食言,果然找了過來。
潘樹生被迫把腿伸進了被裏,林溪進門時還奇怪地看了潘樹生幾眼。
林溪臉上帶着莫名的笑容,低聲問道:“他男生女生?”
薛墨用眼神鄙視了一下他的龌龊,然後也低聲回道:“男的。”
林溪有些失落地收回了偷看的目光。
他也總算想起了正事,開始和薛墨對六道題的答案,潘樹生也豎着耳朵聽着,和腦海裏模糊的記憶做比對。
寫答案的時候耗費了不少時間,但複述出來就用不了這麽多了。
林溪一邊安靜地聽一邊用手指在手掌上寫着什麽,看起來神神叨叨的,其實是他正在通過手指寫畫來進行一些簡單的計算。
等完整的答案聽完,房間裏安靜了下來,潘樹生陷入震驚,林溪則是在消化這個答案。
薛墨翻開了生物書,爲下一科全國競賽做準備。
“我覺得你這裏不對。”林溪從沉思中出來後開口道。
他複述了薛墨的一個步驟,指出了問題。
“你在算這步微積分的時候沒有考慮到這個複合函數本身還是有範圍的約束,答案肯定不同。”
薛墨想了想,說道:“哦,這個我檢查的時候補上了。”
潘樹生差一點流淚,自己勉強把題做完,薛墨居然還有時間檢查,這就是差距麽?
林溪倒是沒什麽意外,能有時間檢查也不是特别厲害的事情,自己其實也能做到。
薛墨突然反應過來:“你這道題沒做出來?”
林溪臉一紅,反駁道:“是沒做完!”
薛墨哦了一聲。
林溪繼續問一些存疑和不清楚的地方,薛墨也一一解答。
潘樹生在旁邊聽着,然後發現自己聽得迷迷糊糊的,根本跟不上兩位大神的節奏。
他陷入了自我懷疑:我是傻子吧?我是傻子吧?我是傻子……
等把題讨論完,林溪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薛墨靜靜地看着書,在考慮一道脫氧核酸的問題。
潘樹生還沒有從剛才的知識沖擊中緩過來,抱着自己的絲襪腿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