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看了薛墨一眼,發現後者在靜靜讀書的時候,他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神情。
他輕輕地走到了最裏面,在窗邊附近的床上坐了下來,和薛墨隔着兩張床。
他動作都是輕聲輕腳的,默默地收拾着行李,洗漱,然後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看書。
這種狀态一直持續到了晚飯的時候,有工作人員叫他們去叫他們去吃飯。
薛墨這才看到了自己的舍友。
一頭利落的短發,圓臉,肉嘟嘟的,身高還沒有安曉曉高,比薛墨還要瘦弱一些。
薛墨很想問一句:你是男的麽?
但這句話有點歧視的含義,他并沒有說出口。
“你好,我叫薛墨。”薛墨主動介紹道。
“潘樹生。”
一口帶着磁性的男聲終于讓薛墨确認了這位舍友的性别。
兩人走出門,這才在大廳看到了其他同學,大多都是一個人來參加省隊培訓的,内向的占了大多數,隻有幾個人在熱絡地和别人聊天。
大廳的工作人員組織着學生們,讓他們排好隊。
薛墨數了數,包括自己一共隻有14個人。
也就是整個甯萌省隻有這麽幾個人進了省隊,足以見得這些人有多麽厲害了。
學生們排好隊,由工作人員領着去了吃飯的地方。
飯前,學生們見了不少領導,合了照,領導們也送出了各自的囑咐,整個過程無比地繁雜,等到能吃飯的時候,學生們的都餓得咕咕叫了。
開飯的時候大家都挺扭捏的,等到負責他們生活的老師開口,這才陸陸續續地夾菜吃飯。
薛墨挺不喜歡和陌生人吃這種大桌飯的,吃起來十分地不得勁,而且他還坐在帶隊老師旁邊,這讓他更不得勁了。
“你就是薛墨麽?”帶隊老師突然開口問道。
薛墨嗯了一聲,然後就看到帶隊老師的目光産生了一些變化,好像是驚訝的意思。
難不成自己這個名字還有什麽自己不知道的事迹藏在其中麽?
“你很優秀,接下來的時間裏好好學習啊!”帶隊老師微笑道。
另一邊的學生疑惑地看了薛墨一眼,有點不理解帶隊老師爲什麽對薛墨額外關注。
大家都是省一等獎,實力應該都是差不多的啊!
但是這個疑惑在第二天的課上被解答了。
第一位老師是專精競賽代數的。
面對着無數聰明絕頂的孩子,帶隊老師沒有浪費任何時間去講無用的東西,直接開始從頂尖難度的題講起,也是上次複賽很多考生都沒答出來的問題。
就算答出來的,也并不全。
代數老師先是講了一下标準答案,然後就用手指指了指薛墨。
“薛墨,你來講一下你的思路。”
點名後薛墨就發現這位老師額外的關注自己了,他現在也搞明白了,看來自己複賽的成績遠不止省隊這個層次,很有可能是這14人中的第一人。
他上台詳細地講解了一下自己的思路,讓其他同學迷惑的雙眼驟然明亮。
代數老師更加驚訝了,他本來以爲薛墨隻是學習好,沒想到講起題來也十分厲害,講解由淺入深,循循善誘,把每個步的思路是怎麽想的都清晰地表達了出來。
跟自己的講題方式一對比,自己簡直就是個渣渣。
但“渣渣”還是能滿足其他學生的需求的,他也不能整節課都讓薛墨來講,不然别人請自己來有什麽意義?
其他學生們對薛墨雖然佩服,但也認爲這是薛墨擅長代數,每個人都有擅長的領域,并不奇怪。
數學又不止代數一個領域,一個人有不可能做到全……
然後他們就發現,薛墨是真的全能,代數,幾何,概率論等等基礎數學包含的學科,他都十分擅長。
是那種超越所有人的擅長。
這種就有點恐怖了。
老師們也有點受打擊,本來他們還做好了心裏準備,但是薛墨的表現又遠遠超過了他們的預期。
隻要點一下,他就能立馬明白,自己都不用多費口舌。
一開始這種跟聰明人講話的感覺還挺好的,但次數多了之後,老師們就有一種話被憋在嗓子裏說不出來的感覺,那感覺難受極了。
晚上回來的時候,潘樹生看他的目光都不一樣了。
帶着一絲崇拜和一絲克制。
“你有什麽問題麽?”薛墨主動開口道。
“我能像你讨教些問題麽?”潘樹生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本來他還怕舍友太麻煩影響自己學習,沒想到自己現在成爲了打擾别人的那個。
“可以。”薛墨不疑有他的答應了下來。
他不但喜歡和強于他的人讨論,而且也喜歡和弱于他的人讨論。
比他弱的并不代表沒有長處,畢竟三人行必有我師,很多人都有擅長的領域,在他們擅長的領域他們往往能靈光乍現。
隻是有點可惜的是,身邊認識的強于他的人已經沒有了,林溪前不久已經跟不上自己的思路了,都是弱于他的人,甚至有些弱到根本給他提供不了知識層面的幫助。
這讓薛墨很是頭疼,隻能寄希望于在全國平台上能遇到一些适合交流的對手。
第二天課程開始的時候,老師們就很少叫薛墨回答問題了,畢竟誰都不會給自己心裏添堵。
反正薛墨不用老師特意引導也能聽懂,所以老師把這個機會讓給更“笨”的其他同學。
這讓其他同學也變得有參與感起來,要知道昨天他們都有些嫉妒薛墨這麽受老師垂青了。
當然,薛墨還是能得到講題的機會,畢竟他的解題思路能帶給學生們很大的啓發,而且講課的方式也能讓老師們大受裨益。
隻不過想要強行學時學不過來了,薛墨常常會引經據典,說一些數學之外的東西來簡單地解釋數學,這讓他們很難辦到相同的地步。
他們本身就是專研一個方向的,還是數學中的一個方向,讓他們再去涉獵數學之外的知識就有點力不從心了。
第二天晚上,薛墨突然發現了一些不對勁,潘樹生脫褲子的時候都會避着自己,在被窩裏完成。
這很是奇怪,但薛墨是個磊落的人,根本沒打算偷摸窺探人家的隐私。
所以他直接問道:“你避着我脫褲子幹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