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吓死的?”同行中有人顯然對這樣的解釋很不滿意,指着地上的一灘血漬問道,“如果是内髒破碎導緻死亡,這灘血怎麽解釋?七竅都是幹幹淨淨,血從哪裏流出來的?”
楊醫脫下橡膠手套,揉了揉太陽穴說道,緩了一會兒說道:“以現在我們的處境來看,結合當前的有效信息,我隻能做出這樣的結論。具體的還要等想辦法出去以後送到專門的地方請法醫來驗。畢竟,這不是我的專業。”
一股恐懼的氛圍在人群中彌漫開來。當初的十二個人現在隻剩下了十個,除了三大法靈和孫雪莉,還剩楊醫和五個隊員。方占水看了看,除了初辰和林秋寒,另外兩人中一個是陳明,另一個自己一時間還叫不上名字。這兩個人顯然已經不想參與後面的任何活動了,考慮要離隊,但是關于離隊時間各持己見。其中一人認爲這是不祥之地,再待下去隻會跟李方遠一個下場,當場就要走,而陳明認爲當下的環境危機四伏,抱團取暖是最明智的選擇,所以二人争執了半天。
孫雪莉并沒有上前勸阻,站在旁邊,雙手自然下垂,冷冷看着這一切,似乎跟自己毫無關系一般。方占水有點看不過去了,他瞥了孫雪莉一眼,露出些許憤怒,擡腳準備上前勸慰。
“兩位兄弟怎麽稱呼?”方占水還沒來得及過去,林秋寒已經掏出香煙開始散了起來。兩人見林秋寒過來打圓場,氣氛稍微緩和了一下。陳明接過香煙,掏出火柴擦着點了起來,回道:“我叫陳明,黑字隊員。”另一個也淡淡回道:“李棟,黑字隊員。”
“幸會幸會,”林秋寒拱了拱手,給自己也點上一根煙,吐了口煙圈說道,“李兄,如果現在讓你走,你認爲靠自己的這點本事真的就能離開這條隧道?别忘了我們這三輛車在這裏兜了這麽久也都沒辦法出去,你難道有訣竅?”
這個叫李棟的黑字隊員瘦瘦高高,看上去雖然不比黃天勇那般壯實,但是精氣神十足,一頭短發看得清清爽爽。他沒有接林秋寒的煙。滿臉恨意地看着孫雪莉說道:“王德昭花這點臭錢就要我們賣命,我是做不來。誰愛做誰做。剛一出發就死了一個,後面到底是什麽樣都還不清楚,反正我是不淌這趟渾水了。”說着便去車子裏取出行李便要走。
就在這時,孫雪莉終于發話了,冷冷問道:“李棟,你想好了嗎?”李棟看了她一眼,一句話也不答,鼻子裏哼了一聲,擡腳便要離開。
“轟!”突然隧道前方傳來震耳的巨響。衆人皆不由自主地伸手扶住車子或者緊緊貼到隧道牆壁上。随着這一聲巨響,隧道裏也震了幾震。驚恐過後衆人扭頭順着方向看過去。
孫雪莉掏出折疊彎刀,當即說道:“來兩個跟我一起,其餘人留在原地。”方占水和林秋寒對視了一眼,往前走了幾步。孫雪莉從車子裏拿出兩個對講機,試了試發現又重新恢複了。她自己拿了一個,剩下一個丢到陳明手中叮囑道:“保護好三大法靈,有什麽情況随時說。”
陳明順手接下對講機,重重地點了點頭。孫雪莉一指楊醫說道:“你也跟上。”楊醫有些猶豫,但是孫雪莉發話又不得不做,于是心不甘情不願地擠到方占水和林秋寒中間。
三人走後,初辰調侃李棟道:“你還要一個人走嗎?”李棟閉着口一個字也不敢再說。
陳明哆哆嗦嗦對着三姑等人問道:“三位法靈,你們是此次任務的核心,必然有通天的本領。而且,這幾天我們也都見識到了,當下這個局面有沒有什麽辦法救一救?”
三人沒有說話。陳明見狀又往前走了幾步,來到弘印身邊,懇切地說道:“弘印大師,人命關天呐。”剛剛弘印破除黑暗的那一幕實在令人影響深刻,所以在陳明看來,他對弘印的法力深信不疑。
弘印雙手合十,突然盤腿而坐,說道:“施主,出家人慈悲爲懷。對于此時此刻的事情我自然不會袖手旁觀。但是眼下還沒有想出破解之道。如果施主心緒煩躁不如坐下來跟随小僧念一遍《靜心咒》,可暫時摒棄恐慌之心。”
陳明一聲長歎,砸了咂嘴不知該如何回答。達曼陀從旁接話說道:“其實要破解這裏的陣法并不難。”陳明眼睛一亮,看着達曼陀仿佛看到了希望,畢竟眼前這個泰國人是可以把繩子挂到天上去的。達曼陀繼續說道:“難就難在找不到症結之處。可惜此處被施了禁法令,我們這些人就是有再大的本事也難以施展啊。”此話說完,陳明的眼神又暗淡了下去。
初辰湊到三姑這邊小聲問道:“媽,我們真的就走不出去了嗎?”三姑鄭重地搖了搖頭說道:“宇宙萬物有陰必有陽,可以施咒就必然能夠解咒。況且我們還有殺手锏沒有使出。”
初辰朝車裏瞧了瞧,他猜測三姑所說的這個殺手锏應該就是放在車子裏的三清道符。這三張道符實在珍貴無比,不到萬不得已三姑斷然不會輕易使出。她抿了抿嘴沒再繼續追問。
孫雪莉領着三人小心翼翼地朝隧道深處走去。幾人走了好一陣也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方占水看了看天鷹手表,距離他們從停車處出發已經過了半個小時。他隐隐感到情況不妙,雖然幾人一路上走的并不快,但是這半個小時下來少說也至少走了一兩公裏。剛剛的那聲巨響仿佛就在耳邊一般,震撼無比,斷然不會離得這麽遠!這其中恐怕有些什麽樣的不尋常之處。
“孫隊,”楊醫突然叫了一聲,像是有什麽發現,“快看那邊。”他手電的光斑落在靠牆壁的一角。孫雪莉一看,立馬皺起了眉頭。幾人快步上前,地上散落了許多骨骼碎渣,還有一隻完完整整的天鷹手表。方占水看到眼前這一幕忍不住幹嘔了一下。
孫雪莉卻非常鎮定,她撿起天鷹手表翻到背面,将手電光打在上面。“黑五,”孫雪莉喃喃自語道,“是黃天勇。”楊醫擦了一把汗,将手電光在地上掃了一圈,皺着眉頭說道:“估計出事了。看看這骨骼的破壞程度,還有剛剛那一聲巨響,應該是爆炸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