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殿,黑貓狼狽地從一堆布偶底下爬出來。
小白點遍體鱗傷,踉踉跄跄到一旁的宮殿門口歇息。
看着前足不斷滲出血水,慢慢用舌頭舔舐,然後從鈴铛中取出靈芝仙草吞食。
“最後一顆了嗎?”
努力将靈芝吃掉,小白點觀察不遠處的守衛。
經過一番苦戰,那些布偶依舊留存大半。
“我已經明白它們的活動路線。畢竟沒有自我思維,可以避開它們。”
唯一讓小白點擔心的,是靈皇制作的本命靈偶。作爲擊殺女帝的直接兇器,當下的自己根本打不過。
“所以,要化形嗎?”
小白點隻是普通的貓類,隻需幾枚丹藥就可輕易化形。但昆吾天宮不容許妖獸靈獸化形。小白點爲了陪伴在彭禹身邊,别說化形,連橫骨都未曾化去。
但小白點的靈性智慧,不比人類孩童差。
面對無法應對的危機,小白點隻能嘗試化形這條路。
陰氣在貓身纏繞,小白點的身體一點點長大。
最後,定格爲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
這是小白點第一次化形。
因爲常年和颛陽、彭禹在一起,小白點化形後的體态與二人相類。但容貌更肖靈心太子。
摸着腦袋上沒有化去的貓耳,他搖搖頭:“算了,顧不得了。”
盯着前方的布偶守衛,他靈巧矯健地沖過去,閃避着布偶攻擊,并尋找靈皇本命偶的視線盲區。
那隻五彩布偶靜靜守護在陣法邊緣。每當小白點嘗試繞到背面,它都會默默扭頭,警惕着乾元殿目前唯一的生靈。
“必須硬碰硬嗎?”
小白點晃動鈴铛,時間在這一刻停止。他迅速撲向陣法。
轟——
靜止的時間中,五色光輝包裹布偶,快速揮動手臂将小白點打飛。
幸好小白點反應快,果斷抓着布偶的手臂,在飛出去的同時轉換姿勢,以靈心太子遺留的神力對準布偶眉心。
隆隆——乒乓——
在靈心太子的神力擊中布偶的刹那,小白點被另一隻手臂擊中,擊砸到布偶的腦袋上。
巨力的擠壓震碎五髒六腑,在布偶停止活動時,他努力掙紮出來,滾落到陣法内。
呼哧……
死氣侵蝕着護體靈光。
鬼帝在陣法施加了一重詛咒。但凡進入陣法内的生靈,都強制被收取生命力,轉化爲九首魔神像的力量。
……
虛空,彭禹心神激蕩,下意識掐指推算。
“不好!”
顧不得觀看荀易創界的大機緣,彭禹快速傳送回大昆天地。
和老天後等人一般,彭禹受阻于屏障之外。
“昊兒?”
老天後見彭禹嘗試破解屏障,走過來打招呼。
隻是彭禹此刻以本相出現,她的語氣有些不确定。
“這是你的遊戲神通?”
看着慈眉祥和的老天後,彭禹張張嘴,說不出一句話。
随着荀易的瞎折騰,彭禹已經明白有關“昆昊”的事。
對這個從始至終不存在的兒子和孫子,神皇和老天後傾注的親情要怎麽算?
支支吾吾的,彭禹含糊應付了幾句。借口爲靈皇分靈送“乾坤大戒”,狼狽離開乾元殿。
“百年情分,到底不是說斷就斷啊。”
将乾坤大戒扔給小皇子,彭禹再度消失。
……
乾元殿,陣法内的小白點被不斷抽取生命力,被迫變回黑貓形象。
琥珀色的瞳孔幽幽盯着魔神像,頻頻以靈力催動脖頸上的鈴铛。
不僅僅是彭禹制作的仙器,在這隻鈴铛中保留靈心太子遺留的神力。或者說,是靈皇預存在此,專門針對鬼帝所用的力量。
“接下來,就是最艱難的一戰了。”
鈴聲中,九首魔神像的動作開始變慢。靈皇遺留的神性力量削弱魔神之力。使魔神像宛如一座巨大的機關雕塑,緩慢揮舞着手臂。
看着慢動作的魔神像,小白點緩緩爬上去。
想要解咒,至少要毀掉刻在神像表面的咒文符箓。
嘭——
一隻手臂将黑貓拍掉。在小白點掙紮着起身時,另一隻手掌緩緩壓下。
黑貓想要翻身,但體内的傷勢讓它眼前一黑,差點昏死過去。
終于,在巨掌拍下的瞬間,它滾到一旁。在另一隻手抓過來時,再度爬到神像的腳邊。
又一次爬上身,然後被魔神像打飛。然後再度上前……
“該死,早知道就把魔神像的靈性完全釋放了。”
鬼帝感知到魔神像的呆闆行動,暗暗後悔。
“就算把魔氣淨化,哪怕加持一道防禦神性的咒術也好啊。”
在神性壓制下,魔神像除卻吸取生命力的特殊能力,完全沒有攻擊神通。
鬼帝隻能眼睜睜感受着陣法内的變故,看着一隻孽畜破壞自己的心血。
咔嚓——
他身邊一重無形屏障消失。天地陰陽五行之力的防禦散去,那些仙君、武聖的攻擊比一開始的威力強了三分。
“咒術在削弱?”
昆烈眼睛一亮,九重罡界全開,以鳳皇爲首的九大神鳥合在一處,九種先天大道纏繞在帝劍,對鬼帝斬下。
鬼帝不願硬接,默默往後退。
但此刻的天空被渾天罡氣充斥,無形的引力牽引鬼帝向小皇子飛去。
看到他手中的乾坤大戒,鬼帝輕哼一聲,原罪天尊扔下一口玉棺。
棺椁迎風而長,在帝劍斬下的同時,将神皇和帝劍一起裝入棺椁,傳送到萬裏之外。
反手一掌排開玄陰天柳,應信天尊打碎玄妊的幻境,鬼帝本人沖向景皇,再度将他打入幽界。
“吼——”
魔神看着體表一塊碎片的脫落,激怒下狠狠踩在黑貓身上。
嗚喵——
黑貓吐血,掙紮兩下,抽搐着昏死過去。
落在地上的碎片泛着光澤,一段破碎的記憶碎片湧入黑貓體内。
……
軍帳中,憔悴的男子悠悠醒來,下意識舔舐嘴唇。
鹹的……這是血?
他掙紮着想要起身,但體内血淵劇毒刺激身體,痛得他不斷扭曲。
“别亂動,你身上的毒還沒清除幹淨。”
床邊,站着一位戴着面具的金袍男子。
“阿——陛下?”
他反應過來,沉聲道”“陛下爲何會在邊關?”
“禦駕親臨,花了幾日。要是以前……呵呵……“
換成以前,用乾坤仙術,瞬間即可傳送到此。
明白對方未盡之意,男子沉默。
過了一會兒,他問及自己的狀況。
“你活下來了。昆吾聖體可解百毒,朕把你的毒解了。”
帷帳外,那道朦胧身影端起桌子上的碗,順着縫隙遞過去。
高璇想要拉開帷帳,被外面的人阻止。
“朕不想見你,有話就這樣說吧。”
看到那隻手上的傷痕,再看看碗内的血,高璇臉色大變。
他是用昆吾聖血來解毒嗎?
“别說什麽喝不喝,你這幾天昏迷,已經喝了朕不少血。如今最後一碗,也别弄那些虛的。你早點修養,回頭還需要你對付龍宮。”
高璇接過碗,看着裏面閃爍金輝的神血,無論如何也下不了口。
“有勞陛下費心,萬裏迢迢趕來鎮海關。”
“沒什麽費不費心,最後一别,總要把人情還了。”
聽出話中不對,高陽王皺眉:“此次之後,陛下打算如何處置我?”
“當不起。您是大将軍王,出入禁宮如自家門檻。朕哪能攔下?
“隻是你我兩兩相厭,今後還是少見爲妙。”
……
彭禹回到虛空,跟雲仙兒說了一聲,盤膝而坐,施展“通靈秘術”,嘗試與小白點進行共鳴。
當二人意識對接,全身傳來的劇痛差點将聯系斷開。
這痛苦快比得上接受靈皇記憶了!
彭禹忍着劇痛,默默分擔小白點的感知,也看到鬼帝封印在九首魔神像中的記憶碎片。
“朕累了。不想再跟大将軍糾纏什麽對錯。
“你跟朕都不是小孩子了。
“幾十歲的時候,我們可以爲了一塊糖的歸屬,爲了今天晚上到底吃什麽争吵一天。
“一百歲的時候,我們可以因爲一件事的對錯冷戰三天。
“二百歲時,我們任性妄爲,你願意陪着我跑去天涯海角,遊蕩八百諸天。
“三百歲時,我們因爲彼此的家族,哪怕想要對彼此發脾氣,也要顧慮其他人的感受。哪怕生氣怨恨,也要在外人面前擺出一副和諧君臣的模樣。然後用上一年的時間緩和矛盾,嘗試着讓彼此慢慢消氣。”
高璇捧着碗,想到厲皇之死。那是他二人最初的分歧。
“随着長大,我們的相處更多了試探和權謀。我們信任彼此,但也要考慮身邊人的利益。我壓制軍權,大興文道。你要維護世家利益,跟我在朝堂上頻頻沖突。隻有私底下,周邊無人時才能相視一笑,躲在暗處偷偷喝酒。
“四百歲時,你我相處的時間更少了。我們珍惜少年時的感情,盡可能克制。刻意忽略你我之間的矛盾,盡可能選擇讓彼此接受的方式,讓神朝平穩運行。
“五百歲時,太子謀反,你我之間最大的分歧出現。”
帷帳外的聲音越發悲哀。
“你說是爲了我好,擔心我的安危。我信。但是,你敢說自己沒有一丁點擔心高陽王府權勢衰敗嗎?
“太子肖你,而你那長子似我,一心思慕仙道。太子比他聰慧、心狠,但他們的感情卻遠不如你我。如果太子真的上位,就算一開始他們攜手合作。但到頭來,狡兔死走狗烹,是萬萬免不了的。”
提及那件事,彭禹挑起眉頭。
“當然,事後我知道。太子沒事,而是送到哥哥名下。
“但是——大将軍,你不累嗎?”
彭禹找到小白點的意識,想要将其帶離夢境。
“别看了,陳芝麻爛谷子,沒意思。”
當年太子爲什麽謀反,彭禹這些年思考推敲,加上宮中各種密文典籍,也猜出了七七八八。
在太子謀反的那個時間點,他和靈皇并沒有發生矛盾。
他與高陽世子之所以想要奪取宮權,并非謀害靈皇。而是希望這對表兄弟能從種種利益漩渦中抽身,讓靈皇安心修仙。
按照原計劃,二人掌控宮權後,封鎖靈皇大殿,讓其安然修行。然後兩人挾持靈皇,逼迫高陽王交出兵權。讓二老早點歸隐,開始年輕人的天下。
在那個時代,看着帝黨和大将軍王黨羽的争鬥,兩個年輕人早就煩了。
他們想要推開神朝頭頂的陰霾,開始勾勒嶄新的天地。
狂妄、叛逆,不知天高地厚。因爲太子和世子的身份,拉上許多世家的年輕弟子一起鬧事。
結果各大世家沒有阻攔,輕輕松松讓他們闖入天宮,繼而釀成大禍。
士兵闖宮後并沒有封鎖保護靈皇閉關之地,反而沖進去破壞靈皇的閉關。而高陽王得知後,沒有乖乖交出兵權。反而一怒之下将太子黨羽包括自己的兒女統統清洗。
整件事中,高陽王有幾分是爲了弟弟的安危,幾分是爲了權勢,唯有他自己清楚。
“爲了這所謂的權謀利益,反複考慮這麽多,還要顧忌你我的情分,甚至想盡各種辦法進行補救,還要頂着你身後家族的壓力。
“現在六百歲了,你打着爲我好的名義,廢掉乾坤仙法,轉化昆吾聖體。
“知道嗎?在我知道你中毒,知道需要昆吾聖體解毒那一刻,我想的不是‘太好了,我可以救他’。而是‘這是不是你的計劃,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故意逼我轉化聖體。又或者是故意中毒,逼我來解毒?’
“我已經很累了,六百年的彼此折磨,我已經不想再去思考,你到底想要什麽,我到底能給你什麽,而我又能從你身上得到什麽。
“雖然外貌年輕,我們用駐顔之術,但我們已經是劉百歲的老人家。很多國民一輩子都活不到這個年紀。我們已經到了子孫環繞的年紀。
“小高哥哥,讓我們選擇彼此放手,給彼此一個解脫吧。
“從你廢掉我的乾坤仙術那一刻,你就不再是我的護道人。金冊上的名字已經被我抹掉,就讓我們彼此安好,還彼此一片天空吧。”
人影向門口走。
“當然,長生之路我是不會作罷。我一定會打通長生之路,修複仙道。
“這最後二百年,我一定會成仙。”
高陽王靜靜坐在床上,不知爲什麽,他覺得碗内蘊含日月神性的血似乎已經涼了。
明明冒着熱氣,但喝下去,卻倍感陰冷,甚至帶着苦澀。
“若是當初我選擇放手,讓太子奪位,你我隐退。眼下會是不同結局嗎?”
彭禹冷漠看着記憶破碎,帶着小白點脫離。
“意識恢複後,不要管那個陣法,直接離開,出來找我,明白嗎?”
說完,一人一貓的感應斷開。
在虛空中睜開眼,彭禹看到雲仙兒關切的眼神。
“放心,沒事。待會兒,我再去把小白點帶回來、唔……我可能沒辦法把這孩子帶回家。但相信颛陽會好好照顧的。畢竟這孩子更親颛陽。當然,你回頭也要幫我多照顧照顧。這孩子喜歡吃靈芝,我記得陰陽道天不是很多?”
想到好友可能即将離開,雲仙兒歎了口氣,一一應下。
等待小白點蘇醒時,彭禹回想剛才的記憶。
因爲一次次接收,彭禹早已見怪不怪。
那兩位但凡有一個性轉下,根本沒這麽多折騰——不對,如果性轉一下,但從一開始高璇無法進宮當伴讀,怕不是昆瑄早就死了?
彭禹一邊胡思亂想,一邊回憶靈皇記憶:靈皇趕到東海救人後,下一個讓靈皇刻骨銘心的事件,就是高陽王帶着龍皇、妖皇,偷偷聯合倪後暗算靈皇了。
可不可笑,在龍皇對高陽王下毒後,這兩人竟然還能聯合起來針對靈皇。
彭禹猶記得自己接收這段記憶時,靈皇心中的那份悲哀。
心死的感覺。
仿佛整個世界在這一刻徹底崩塌,除卻灰色之外,再無其他色彩。
或許靈皇的人生不是完全正義的。但彭禹一次次接受他的記憶,感同身受下,自然選擇站在他的一方。跟靈皇一起唾棄高陽王。
但跳出這兩位的恩怨怪圈,彭禹又不免帶着幾分惶恐。
像,太像了。
甚至自己和颛陽如今的情感,都比不上那兩位年輕時期。
那可是在鏡宮中相互扶持,躲過一次次深宮鬥争,最終成爲勝利者的表兄弟。
而自己和颛陽呢?
自己和颛陽的相處與情分,比得上那兩位?
更别提,自己二人之間還橫着一個人的死。
颛雲的死,雖然彭禹能做到面色波瀾不驚。但這根刺指不定就會在某一日,成爲自己和颛陽反目的關鍵。
“不久之後,我便離開這個宇宙。我和颛陽的記憶保留在彼此最美好的少年時期。不經曆後面那些利益、現實的磋磨,怎麽也落不到這兩位的地步。”
彭禹努力安慰着自己。沒錯,自己馬上就要走了。
縱然颛陽得知真相,還能跑到另一個宇宙找自己報複嗎?
坐在虛空等了一會兒,不見小白點離開陣法。
彭禹焦慮下,再度嘗試和小白點聯系。
但這次,小白點并未接受。
……
蘇醒後,黑貓望着魔神像。
失去一塊碎片後,魔神像的力量有所削弱。
小白點掙紮着起來,鮮血染着魔神像的腿部,再度去破壞另一個咒術——“孝法安身咒”。
彭禹一次次的呼喚,讓小白點心中帶着猶豫。
可黑貓心裏明白,如果自己離開,那麽世界終将會化作鬼蜮。
或許來自天外的主人可以幸免。但另一個主人卻無法逃過這個宇宙的命運。
哪怕是爲了颛陽,自己也必須拼命。
呖呖——
屏障外,清悅的鳳鳴響起。
鳳皇飛旋在屏障外,對裏面的小白點不斷呼喊着。
“喵?”
意識已經開始模糊,但聽到熟悉的聲音,依舊讓黑貓下意識擡頭。
曾經跟自己一起在天宮闖蕩胡鬧的夥伴,如今已經看不到祂的身影。
琥珀色的漂亮瞳孔已經黯淡,緩緩滲着血。
砰——
再度被魔神像打飛,後腿斷掉。
依靠着本能,瘸拐着回來,向着記憶中第二塊咒文的位置撓抓。
魔神像發出低吼,微弱卻明耀的生命之火,讓它不禁開始後退。
意識早已模糊,指甲已經斷裂,僅僅憑借着曾經鳳皇賦予的不死火焰,驅使着黑貓掙紮着行動。
砰砰——
鳳皇驅使着神火,一次次撞擊屏障,卻徒勞無功。
何等熟悉的一幕?
曾經昆瑄被困于此,自己也曾一次次撞擊屏障,嘗試将他解救。但最終,隻能眼睜睜看着他的末路。
鳳皇的叫聲越發凄厲。
僅僅相處幾十年的玩伴,本不會引起鳳皇如此強烈的感情。但重合曾經的靈皇,爆裂的鳳火在這一刻鋪滿整個天穹。
憤怒的火焰燒向整座天宮,火鳥狀的金焱沖向天上的鬼帝。
“連鳳皇都如此憤怒了嗎?”
鬼帝看着鳳皇對自己發動攻擊,心中不禁帶着幾分傷感。
衆叛親離——
上次有這種體驗,還是那厮帶着妖皇、龍皇暗算自己,然後察覺天後和他們聯手時吧?
咔嚓——
第二塊咒文碎片脫落。
黑貓再也抓不住東西,從魔神像身上脫離。
頭骨斷裂,倒在血泊中。渙散的瞳孔望着漆黑天空,前爪下意識伸向天空,然後慢慢落下……
“僅僅兩個咒嗎?”
鬼帝稍作放心,僅僅解開“五行勾陳法”和“孝法安身咒”,優勢還在自己身上。
呖——
鳳皇飛到昆烈肩膀,浩浩蕩蕩的神力連同國運之力注入昆烈體内。
第二個咒術消失,昆烈的束縛盡數解開。
“終于能用全力了!”
劍鳴響徹九天,萬鬼至尊帶來的鬼氣被金光沖散。
“鬼帝,天帝的劍道與宇宙同在,懲戒一切外敵。你妄圖讓衆生,讓天道進入死亡。那就用你的死,來消弭天地之怒吧!”
修底稿時,發現了一個不對勁的地方。
底稿設定中,靈皇證道三次失敗。
第一次沒有提及,第二次失敗就是太子事件,第三次失敗後,高陽王廢掉功法。
但正文裏,是不是直接寫在太子事件後,高陽王就廢掉功法了?我有點記不清,是不是寫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