廂房之中——
蘇照剛剛放下手中的書冊,擡眸看向李觀魚,道:“情況怎麽樣?”
李觀魚一身寬大道袍,手拿銀絲拂塵,搖了搖頭,道:“一切如常,不過倒是和蓬萊君打了個照面,他說要與你交換一個人。”
蘇照皺眉道:“敖茜?”
李觀魚點了點頭,道:“他說可以随意你開條件。”
蘇照冷笑一聲,道:“我讓他們不再幫助公子桓,他們也答應?”
說來,那龍族小蘿莉在他手上,還沒有抽時間調教,相比從龍族那裏換一些财貨,他更看重這小龍女的身份,若是可以拿捏住龍族,比換一些财貨不知強上哪裏去。
“還是給安安調教吧。”
蘇照思忖道。
李觀魚道:“蓬萊君掌控龍族,在天元九州掌控有蓬萊商會,你若是以小龍女換這,或許可”
蘇照擰了擰眉,說道:“蓬萊君當真舍得?”
李觀魚幽幽道:“我覺得大概能成,你可以試試提提條件,那小龍女似乎有上古神祇血脈,如你那頭白虎坐騎一般。”
蘇照瞥了一眼李觀魚,道:“不是坐騎,那是我的妃子。”
李觀魚深深看了一眼蘇照,輕哼一聲,不過也沒有說什麽。
蘇照道:“蓬萊龍君沒說龍門秘寶的事兒?”
李觀魚道:“他自知說也無益。”
蘇照道:“我總覺得這蓬萊君似乎醞釀着一場陰謀。”
李觀魚道:“大約如此。”
“你也這麽覺得?”蘇照詫異問道。
李觀魚道:“齊軍的這次出兵,暗中已和鄭國配合,誰又說不得,龍族是否已和昊陽、司天監兩家有所勾結。”
“所以這換人是假,設陷阱是真。”蘇照眸光深凝,冷聲說道。
李觀魚道:“不過,我們眼下也隻是猜測,若蓬萊君真的有贖回人質的心思。”
“那也不贖。”蘇照沉聲道。
李觀魚擰了擰眉,若有所思看向蘇照,道:“你是想收一條龍當坐騎?”
蘇照:“……”
“我是那種好色而不知輕重的人嗎?”蘇照看着觀魚大姨子,多少有些氣急敗壞的味道。
李觀魚冷笑一聲,也不多做言語。
蘇照也有些無奈,道:“我們終歸是要共進退才是,龍族贖回小龍女後,估計更是肆無忌憚,想要謀算龍門,蓬萊君若是見我可以交易,如是将蓬萊商會送個我,讓我對付你,又怎麽說?”
李觀魚面色一凝,冷笑道:“那他大可一試。”
蘇照輕笑一聲,道:“他當然不知你我的關系,若是用來離間也是有的。”
說着,就去挽李觀魚的手。
李觀魚冷冷看了一眼蘇照,一時間并沒有急着抽走在某人掌中的自家纖纖柔荑,而是淡淡道:“你打算怎麽辦?”
蘇照笑道:“涼拌,他自諸般謀算,我不接招就是了。”
任蓬萊君諸般謀算,他就是不應,看他又能怎麽辦。
李觀魚道:“你需得注意,鄭國已在南方的洪河用兵了,蓬萊君如果要算計什麽,多半就是在洪河,彼等爲龍族,先天水靈神祇。”
蘇照從後面抱住李觀魚,雖不敢唐突觀魚大姨子,但握着的那隻纖纖素手卻愛不釋手,流連忘返,輕聲道:“這不是有你的嗎?有你護着,我又擔心什麽。”
李觀魚擰了擰眉,在某人動作過火之前,周身氣息一蕩,震開蘇照,冷聲道:“蘇照,你是越來越放肆了。”
她是要借這少年君侯修行,圓她道心,不是任其随意輕薄。
自上次被強吻之後,少年年歲不大,但卻是愈發放肆,簡直和一些魔道弟子沒什麽兩樣。
蘇照上前拉過李觀魚的手,說道:“這要問你,雲在青天水在瓶,一尾遊魚畫中遊,誰讓你這般明媚動人。”
李觀魚:“……”
正要訓斥幾句,忽地就是眉頭一皺,冷喝道:“誰?”
身形一閃,再現時,已出現着一個妙齡女子面前,清冷容色微變,道:“是你?”
不是聶青梧,還是何人?
聶青梧原本被某人占了個小便宜,玉容惱怒,心中怏怏不樂,雖已入夜,但卻沒有一點睡意,悄然施展了飛仙冢的隐匿術法,隐匿了身形,來到蘇照所居的跨院。
隻是剛剛聽了一句話,就被李觀魚發覺。
但僅僅是這幾句,已讓聶青梧三觀盡碎,她方才聽到了什麽,蘇國之君,少年雄主,竟對一個男道人說着那等肉麻的言語。
原來蘇侯,竟有龍陽之好!
不,他剛才明明一副好色,是了,原就是激怒于我,以作試探,想來也是僞裝的了?
那麽蘇國後妃,擺設……
聶青梧明眸幽幽閃爍,此刻腦洞一開,隻覺得推斷嚴絲合縫。
“嘔……”
聶青梧此刻隻覺得一陣反胃,原本被某人把玩的手,雖已洗了幾次,仍有着洗不幹淨的油膩感。
但這時被李觀魚攔住去路,就讪讪笑道:“這位道長,當真是神通廣大,手段莫測,本侯就是路過那裏,要尋蘇侯談事,剛至院中,就被道長發現了。”
李觀魚擰了擰眉,看向聶青梧,冷哼一聲,道:“聶君既是談事,何必轉身就走。”
這時,蘇照也已走出,看向聶青梧,嘴角挂起一抹怪異的笑意,暗道,多半是這位聶國國君聽到了他和觀魚大姨子的對話。
彼等眼中,多半是把他誤認爲有着龍陽之好的荒淫之君。
“青梧姑娘,有什麽事要說的,可至廂房一叙。”蘇照走到聶青梧身前,開口說道。
聶青梧強自笑了笑,道:“兄長,是關于那位飛仙冢掌教的。”
蘇照愣怔了下,道:“飛仙冢掌教已答應見面了嗎?什麽時間,什麽地名?”
而一旁的李觀魚也是擰了擰眉,道:“慕飛仙,姚素箋?”
“前輩也認識姚掌教?”聶青梧詫異地看着一旁的青年道人,此刻借着遊廊上的燈光映照,發現這位青年道人還真是俊秀、清逸,怪不得蘇侯對其傾心。
“也不知蘇侯和他,哪個是攻……”
聶青梧正這邊腐眼看人基,忽地,李觀魚開口道:“多年之前,曾與其打過一些交道。”
多年之前,這位飛仙冢的掌教曾親自刺殺過她宗内一位長老,雖未成,但與之交手,也留下了深刻印象。
衆人說話間,就到了廂房之中。
聶青梧清聲道:“不瞞兄長,這位姚宗主是我娘的閨閣好友,但素來不介入凡俗國度之争,先前齊軍攻勢迅猛,我派人去求援了幾次,都杳無音信。”
蘇照道:“飛仙冢既然是收錢辦事,開門做生意,可否以财貨動之?”
财貨,當然不是凡間的金銀等俗物,而是先天靈寶、先天靈藥等物。
聶青梧輕輕搖了搖頭,說道:“若能以重利誘之,小妹也聽說龍族财大氣粗,彼等也能誘之。”
果然,李觀魚也冷聲道:“飛仙冢雖做殺手生意,但都是刺殺神照、歸陽之境的仙道中人,若是與飛仙敵對,就非得飛仙冢掌宗之人,姚素箋親自決斷不可。”
李觀魚身爲三真大教之上真掌教,顯然對飛仙冢掌教的名姓一清二楚。
蘇照沉吟道:“那看來是非見這姚素箋不可了,也不知其人,爲人、性情如何?”
聶青梧道:“小妹已着人去送了信,想來不出明日,就有消息傳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