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照神念正要透過玉棺檢視女屍之狀,但赫然發現這玉棺也不知是什麽材質打造,竟隔絕他神照之境的神念。
至于五官相貌,女屍面上戴着玉色面具,更是看不清。
蘇照擰了擰眉,索性不再探查,身形一閃,呼吸之間,就出得仙閣,冷眸擡起,眺望向天外。
隻見西南方向,霞光彌漫,五彩缤紛,分明是一副重寶出世的氣象。
“莫非是仙天秘境出世?”蘇照喃喃道。
這樣的壯麗氣象,上一次見,還是在衛國,當時,司螢仙天秘境出世,引得不少大能窺伺。
這時,香風浮動,如蘭如麝,陳桃分明也從身後仙閣中出來,國色天香的臉蛋兒上還帶着餘韻後的玫紅,酥酥糯糯道:“這是秘境出世?”
蘇照挽起陳桃的素手,點了點頭,道:“我們去看看。”
二人架起遁光,不多時,就已來到事發之地,潛形匿迹,釋放出神念,探查着湖上動靜。
此刻,原本碧波萬頃的湖面上,光影斑駁,瓊樓玉宇,宮阙玉樹之影,在霞光中氤氲成形。
蘇照神念探查其間,就在這時,數道流光自水中疾出,身形多少有些狼狽。
粱玉成、方言、楚風四人,紀思晴四人都是面現震驚之色。
粱玉成道:“方兄,此事大發了,秘境出世,異象籠罩,要引來昊陽和鄭國司天監的人封鎖了。”
這幾乎是必然,此方秘境就在鄭國境内,更是離着國都新鄭不遠,鄭國的昊陽宗以及司天監豈容他人染指!
這半年,不僅是鄭國,就是魯國出世了幾處上古真仙秘境,通明劍宗也是着大能清場,不容其他宗門觊觎。
方言俊朗的面容上,也現出一抹苦笑,道:“此事也大出方某意料。”
本來還想以結交通明劍宗,作爲他在魯國晉身的助力,不意隻是簡單探查一番,竟觸動了仙天秘境,以緻天下盡知。
方言畢竟也才是十幾歲的少年,雖屢獲奇遇,天書傍身,修爲也在短短時間内凝結金丹,慮事終究不周延。
紀思晴一如清霜冷玉的臉蛋兒上,現出思索之色,須臾,道:“此間之事情,還需速速禀告宗門才是。”
楚風道:“那這秘境入口怎麽辦?”
“怎麽守,昊陽宗不久之後,就會來人來探查。”粱玉成說道。
紀思晴道:“入口布有仙禁,飛仙一時半會兒也攻不破,我們還是先禀告宗門。”
粱玉成歎了一口氣,道:“隻得如此了。”
這邊廂,蘇照看着這一幕,目光幽遠,明晦不定。
此刻,丹田儲物手镯之内,那青棺女屍周身七彩靈光波動愈發強烈,俨然要破棺而出!
“這秘境,我們要進去嗎?”陳桃柔聲問道。
蘇照搖了搖頭,目送着通明劍宗一行衆人遠去,說道:“再看看情況。”
如今情況不明,他也不好貿然進入。
而就在仙天秘境異象現世之時——
鄭國國都新鄭,司天監所在的道宮之内,暮色沉沉,道宮之中已點燃了燈火,彤彤燈火将幾道人影照耀的影影綽綽。
一方幾案之上,茶水熱氣騰騰,二道相對而坐,品茗不語,一旁的梨花木制椅子上,符修平和鄭韻兒默默作陪。
李鶴遠放下手中茶盞,說道:“道兄當真是好魄力,竟想以仙道之力,撼動人君!”
楊郇要伏殺一州潛龍,實在是讓李鶴遠震驚。
如今的中州列國,局勢已經漸漸明朗。
鄭、宋、蘇三國鼎足而立,未來的豫州之主就是應在這三國之中。
至于衛國,内有蕭牆之禍,外有虎狼環伺,除非衛國有着雄主出世,否則,出局隻是早晚問題。
别看如今的蘇國,論疆域在鄭、宋、蘇三國之中最少,但不管是李鶴遠還是楊郇,知道,愈是這等中興之國,愈得人道青睐。
無他,旭日東升,由弱至強,唯有在新舊勢力的除舊布新中,才見人道之偉力,鼎革之慘烈。
除舊布新,才能一掃沉疴。
當然,萬事萬物并非絕對,并非說面對強國,弱國反而有優勢,沒有這個道理。
而是說如今的蘇國君明臣賢,變數很大。
楊郇道:“時機千載難逢,還請道友同我一起出手。”
李鶴遠沉吟片刻,道:“恕貧道直言,這等伏殺潛龍之事,多有意外發生,勝算渺茫。”
這不是毫無根據的猜測,而是李鶴遠這些年的體會,大凡這等潛龍,天命加身,想要擊殺,千難萬難。
比如,蘇國就從來沒有想過刺殺過鄭君,來個一勞永逸。
凡是天命青睐之人,刺殺根本刺殺不了。
楊郇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我等隻是未雨綢缪而已。”
李鶴遠一時沉吟不語。
一旁的鄭韻兒,面色略有些異樣,卻是想起往日的種種羞恥經曆,一時心緒不甯。
隻是聽着自家師父和司天監監正楊郇設計伏殺那人之言,臉蛋兒之上現出一抹莫名之色。
而在這時,外間範泰和陸修靜一前一後,魚貫而入道宮之中,面上皆有幾分失落。
“師父,那蘇侯沒有回返客棧。”陸修靜道。
楊郇看了一眼李鶴遠,面色漸漸凝重,道:“李道友之言,恐怕言重了。”
李鶴遠皺了皺眉,接話問道:“那客棧房間可曾退了?”
“未曾。”陸修靜怔了下,回道。
李鶴遠沉吟片刻,道:“看來是氣機交感,引起了警惕。”
楊郇道:“那再等等,既然客棧未退,說明還會回來。蘇侯攜女伴來到鄭國,絕不是爲了遊玩,想來是辦什麽事,這時,事應是沒有辦完的。”
這也是楊郇的猜測,否則,一國之君日理萬機,深入敵國,總不能是爲了遊山玩水吧。
李鶴遠正要開口,忽地,道宮之外,神色匆匆跑來一個中年道人,面上難掩喜色,說道:“監正,新鄭以北的五蓮山有異象湧現,似有秘境仙天出世。”
楊郇聞言,面色微變,道:“果然是節外生枝。”
卻是想起今晨,蘇照和陳桃二人出城,
這般一想,心底起了猜測。
莫非這才是蘇侯潛入鄭國的緣由。
李鶴遠觀察着楊郇的神色變化,心頭了然,起身,道:“楊道兄,你我也過去看看吧。”
楊郇目光閃爍了下,平息了心緒,道:“那就去看看,說不得蘇侯就在那裏。”
二人說定,也不耽擱。
楊郇吩咐陸修靜去喚監中洞虛大能随行,而後打就帶着殿中一應諸人,施展神通,向着五蓮山遁去。
此刻,夜色低垂,一輪明月懸于天際,月光皎潔而柔和,灑落在山林之間。
遠處之絢麗景象,一時未退,與此同時,夜空之下,尚有不少五顔六色的遁光劃過天際,向着五蓮山聚集。
鄭韻兒此刻看着一旁的範泰,道:“範公子,許久不見了。”
望着自己曾經怦然心動的昭陽公主,範泰不知爲何,竟生出物是人非之感,清朗面容之上,現出一抹複雜的神色,目光一時失神。
當初,眼前之女和他的妹妹範潇,一同被那蘇國昏君俘獲,然而昊陽宗卻隻救了昭陽公主,如果說他的心中沒有一絲怨氣,那都是假的。
至于往日的種種心思,遭逢大變的範泰,早已随風而去。
“公主殿下,一向可好。”範泰開口說道,聲音多少有些沙啞。
鄭韻兒櫻唇翕動,似乎也感受到了這種氛圍,幽幽歎道:“尚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