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從高拯的口中,蘇照也得知了衛國更爲詳細的情形。
衛國如今的朝堂局勢,可謂暗流湧動,随時可能醞釀出一場宮廷政變。
這要從赤林宗的那位衛姓長老說起,這人有着歸陽後期道行,身上流淌着衛國公室的血液,隻是血緣淡薄,以前一心修道,也不怎麽過問凡俗。
“人道龍氣勃興,衛長老現在就想讓赤林宗爲衛國國教,同時扶持衛國太子衛仲爲衛君。”高拯此刻當着秦冰绡的面,也不隐瞞,就是和盤托出。
秦冰绡是太真人間行走,身後的太真教地位超然,坐觀天元風起雲湧,也沒有隐瞞的必要。
至于蘇照……
秦冰绡靜靜聽着這一幕,清冷如霜的玉容,神色幽幽,思忖着,“看來赤林宗主已投向了蘇侯,大争之世,逐鹿争鼎,仙宗玄門也按捺不住,開始陸續下場了。”
蘇照道:這位衛長老在貴宗影響力很大?”
蘇照隐隐明白了什麽,恐怕這位衛長老恐怕是赤林宗僅次于高拯的巨擘。
高拯點了點頭,道:“裴松,周籍兩位長老,并非衛國中人,但衛長老以及其他三位長老……”
後面的話不用說。
其實,蘇照也能理解,畢竟衛國作爲擁地十五郡的大國,底蘊比之蘇國強的不是一星半點,縱然國君荒淫不賢,左右也就是換一個國君的問題,實在沒有必要另投他國。
而且聽說衛仲其人性情偏軟,對于仙宗之人還易于掌控也說不定。
這些彎彎繞,高拯沒有說透,蘇照就已推測的七七八八。
“那離地琉焰宗呢?”蘇照忽然問道。
既然赤林宗支持衛國太子衛仲,那離地琉焰宗就大概率不會再支持衛仲。
“他們已經和合歡宗沆瀣一氣了。”高拯冷聲說道。
蘇照詫異道:“不至于此吧。”
秦冰绡颦了颦修麗的眉,一雙清眸閃過寒芒。
高拯解釋道:“同流合污倒不至于,隻是兩宗漸有默契,合歡宗的宗主,長老現在就盤踞在皇宮之内。”
合歡宗同樣是一家隻有歸陽巅峰大能坐鎮的二三流宗門,隻是這家宗門名聲不太好,弟子多混迹于青樓畫舫之中,沒有固定的宗門,在紅塵嚣嚣之中采陰補陽,經營着皮肉生意。
此宗宗主葉拾歡,歸陽巅峰道行,原本得到河洛八宗的一位大能指點,早在幾月前就來到衛國,以門中女弟子魅惑衛君,更以長生不老之術蠱惑衛君,現在衛君修采補之道以問長生,幾乎可以說是半個合歡宗弟子了。
聽完高拯對合歡宗的介紹,蘇照道:“前番,羅真、戴景澄等人,已經來到帝丘,他們會不會與合歡宗勾連在一起。”
高拯道:“很有可能,三陰魔宗道子地位尊崇,羅真等人既然來到帝丘,以大勢壓之,合歡宗宗主和他們未必沒有配合。”
蘇照皺了皺眉,看向秦冰绡,道:“秦仙子,三陰魔宗等人至少也是歸陽道行,如彼輩出手,可曾擋的下。”
秦冰绡道:“無妨。”
蘇照見此,也不追問。
他和這秦冰绡實際接觸的也不多,交情也隻是互相叫得上名字的“路人”層面。
不過,有些東西也不難猜,如羅真、戴景澄等人背後都有護道之人,秦冰绡身後豈能沒有大能護道?
縱然沒有大能,恐怕也有那種保命底牌。
見蘇照吃癟,安安抿唇一笑,心中偷樂。
幾人談話之間,就是天色昏暗,高拯道:“秦仙子,先在酒樓住下,此地雖然處于地處喧鬧,但可觀衛國朝局。”
這座酒樓有着五層,在五層之上,閣樓可遠眺衛國小半個都城,這也就是赤林宗,否則這建築嚴格說來都是違制。
秦冰绡點了點頭,倒也不謙辭,道:“多謝高宗主招待。”
高拯笑着看向蘇照,“蘇侯,也可在此居住,貧道剛剛已讓人知會了湘歌,一會兒就該到了。”
蘇照同樣出言道謝。
提起衛湘歌,蘇照也湧出一股強烈的思念,衛湘歌是他此世第一個女人,對他有着不一樣的意義。
秦冰绡這邊廂,顯然沒有和蘇照多作攀談的興緻,帶着小蘿莉蒹葭,就是出了酒樓,也不知向哪裏閑逛去了。
蘇照也不以爲意,天下絕代佳人不知凡凡,不一定要每個都和他發生點什麽故事吧?
蘇照同樣帶着安安和陳姬來到酒樓五樓。
蘇照讓兩人各自挑了個房間,安安倒沒有使小性,知道蘇照待會兒要見衛湘歌,就獨自回房中修煉去了。
蘇照尋了一個臨窗的房間,步入其内,眺望衛國宮禁方向。
準确地說是,在望衛國氣數。
此刻衛國帝丘上空,一道紅白色氣息翻滾的氣運之柱,上接雲霄,一條龍眸緊閉,體态神駿的蛟龍盤繞氣運之柱,一呼一吸,無數氣運從口鼻吞吐,但蘇照運轉乾天觀象之法,還是能看到,一團漆黑如墨的黑氣在紅白氣運之柱的中下部翻湧。
“近五郡之地遭受屍疫,近三分之一疆域,這氣運之柱如何不受着影響。”蘇照眸光深深,心頭卻沒有什麽幸災樂禍之感。
幾十萬人死于非命……
蘇照深深吸了一口氣,思忖道:“我不信沒有天譴,這天譴報應多半是被魔門六道的大能出手攔下了。”
而就在這時,蘇照忽然面色微頓,聽着那輕盈中帶着幾許急促的熟悉腳步聲,面上難掩欣喜,轉身看向來人,輕聲道:“湘歌。”
少女依然着初見之時的赤紅色長裙,身形窈窕,眉心一點朱砂明豔如昨,明眸之中盈着笑意,沒有說話,但千言萬語都在不言之中。
蘇照身形一閃,雙臂張開,就是緊緊擁住了少女,微微閉着眼眸,輕嗅着少女發絲間的清香。
少女嬌軀輕顫,将螓首枕在蘇照肩頭,似是魂牽夢萦的聲音,自口中呢喃:“蘇照~”
在蘇照的諸多女人之中,沒有人對蘇照直呼其名,大多以蘇侯稱之,唯有衛湘歌,這反而有着平等相處之中的相濡以沫。
小别勝新婚,自是幹柴烈火,一點就着。
蘇照随手設下一道隔音法陣。
隔壁房中,盤膝打坐的安安,精緻可愛的娃娃臉上怔了片刻,深深吸了一口氣,平息了内心煩躁的心情,繼續修煉。
……
……
雲收雨歇,秀榻之上,蘇照摟住少女圓潤光滑的香肩,輕聲道:“這才沒多久,你都凝金丹了。”
衛湘歌青絲散開,玉容之上春韻微褪,手指在蘇照心口畫着圈,聲音略有些沙啞,“我之前也卡在瓶頸許久了,不過還是比不上你,才多久,你也凝金丹了。”
蘇照笑了笑,道:“托我家湘歌的福,高宗主已經答應站在我這一邊。”
如果沒有衛湘歌,或許因爲曹胤之故,得到高拯的支持,但絕不會這般輕松。
衛湘歌“嗯”了一聲,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轉而問道:“你見過師父她老人家了?”
蘇照道:“見過了,不過對我意見很大,拐走了她的寶貝徒弟,哈哈。”
說着就輕輕笑了起來。
現在回想他當初還真是心态躁切……不過,并不後悔。
“師父她老人家刀子嘴豆腐心,其實對你是很欣賞的。”衛湘歌輕聲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