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誘導蜘蛛娘基因改造并進階的過程中,長樂通過生命線橋接,接收到了自己前世死亡前一刻的畫面。
畫面裏,他趴伏在部門辦公室工位前的地上,身邊正有女同事的呼喚,自己的意識正快速流失。
長樂很快聯想起來,在大裂谷下,那個石穴裏最開始遭遇蜘蛛娘,雙方産生矛盾戰鬥的時候,自己也是腦海裏突然出現了死亡前最後一刻的畫面。
莫非,是那一次自己想起來的事情,以一種生命線橋接的早期方式,将記憶傳輸給了蜘蛛娘,跟神秘感應力的提前誕生一樣。
而這一次,自己又被反向傳輸了那次的畫面?
這個解釋大緻說得通。
但長樂總覺得,有什麽地方很不對。
他反複琢磨這幅死亡畫面,心悸。
畫面裏,他明明是趴伏在地上的,視角應該面對地面,但這個死亡畫面裏,卻是他的背部。
除非前世人死的時候有着明确實體化的靈魂,靈魂在死亡的刹那間離體而出,漂浮在了上空,否則,怎麽看都不合理。
莫非,是自己死亡的同時在轉生,靈魂或類似靈魂的東西正脫離那個世界,過渡到這個世界,所以呈現了上帝視角?
貌似,也說得通。
然後這一次,自己的死亡畫面,卻出乎預料的長。
在那畫面中,忽然出現了一雙看着像年輕女性的手,這雙手努力将自己的身體從地面慢慢翻轉了過來,然後抱在了懷裏,繼續大聲呼喚。
呼喚的是什麽?有點兒模糊不清。
但長樂卻一怔。
他猛然發現了一件事。
關于他死亡的視角,除了靈魂死亡時離體在俯視這個解釋,還有另一種解釋。
這個視角,不是他的,而是正呼喚他的人的。
——是正将他的腦袋摟抱在懷裏的女同事的。
那位女同事或許恰巧就在附近,所以能在他趴倒的第一時刻,趕到他的身邊來,呼籲他,并将他抱在懷裏。
不過,這位女同事是誰來着?
他記得,死前因爲一位部門裏老人的錯誤,爲了趕項目進度,他自行加班了,當時,部門裏的大多數人應該都已經回家了才對。
或許也有留下來還沒走,做他們自己的事的同事。
但都有誰留下來了呢?
長樂半點聯想不到,因爲工作的時候,他非常專注,根本沒有左右觀望這種習慣。
然後,畫面裏,摟抱着他的女同事開始掐他的人中,給他做人工呼吸,然而他依舊沒睜眼。
女同事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句什麽,然後視角搖晃,接着視角轉向地面。
女同事趴倒在了他的身上。
這時候,女同事最後一次呼喚了一個詞彙,像是對自己的一個稱呼。
由于話聲就距離自己耳畔不遠,雖然聲音微弱,但大約是那時候長樂還未死絕,畢竟有腦死亡會在身體死亡之後若幹分鍾後才會發生的說法。
長樂比較準确地識别出了女同事最後一次呼喚的語音:
雪仗……
不,應該是“學長”。
當學長這個稱呼出來的一刹那,長樂仿佛受到了牽引,記憶裏的其他相關畫面潮水一樣湧現。
“學長,您現在正在那個著名百強企業入職是吧?”
“學長,我也要進那個企業……呃,我說的是實習。”
“學長,不好意思,本來答應面試的時候告訴你的,不過我已經接到面試通過的通知了,嘿嘿~”
“學長,我們現在是同事了,我還被分配到你手下了呢。”
“學長,恭喜你升職了,請客啊~”
“學長,對不起,我搞砸了……”
“學長,整完了,謝謝你一直陪着我改表格啊,我們去K歌吧。”
“學長,到我家樓下了,你、你不上去坐坐嗎?”
“學長……”
記起來了,完全記起來了,自己有個同校的師妹,小自己兩屆,在學校的時候,自己是系學生會的幹部,在一次聯合低年級的活動中,認識了那個可愛活波的女孩子,那之後兩人就有了交集,很純粹的那種。
之後,自己通過了校内招聘,畢業就進入某大公司,他沒想到,那個女孩兒後面先是來公司實習,後來也面試通過,還進了自己的部門,成了自己的手下。
他對女孩兒的感情,基本是關懷後輩的那種,女孩兒是那種表面上沒心沒肺,卻會很努力的人,他還是很欣賞的。
但一次兩人K完歌,他送女孩兒回家,到了樓下的時候,女孩兒卻墊着腳尖親了一下他的臉頰,長樂隻在高中的時候談過戀愛,大學的時候反而都是空白,所以先懵了一下。
他那時候,才明确意識到,女孩兒對他有好感。
他五味陳雜,那時候的他,一心想着事業,不到徹底穩定下來,還不想談感情。
好在,第二天的時候,女孩兒并沒提及前晚的事,雙方也沒有什麽感情上的進展,表面上還是學長學妹,部門主管和手下的關系,但是單獨相處的時候都感覺得出來那一份無形的尴尬。
那之後,長樂多次發現女孩兒有偷偷看他,他裝作不知道。
或許之前女孩兒也有那麽偷看過他,他沒有感覺到呢。
然後,長樂又記憶起了死亡發生前的一些細節。
當時辦公室内,的确還有個人留了下來。
他忙于趕工項目,沒有特意去看是誰,但是角度位置判斷,無疑就是女孩兒的工位。
那麽能第一時刻來到他近前的人就隻會是……
然後,長樂就清晰地回想起來,彌留的最後那些時刻,女同事,不,女孩兒抱着他的身體,所喊出來的那些話。
“學長,你不要有事啊——”
“學長,我還沒有說過我愛你呢——”
“學長,你快醒來啊——”
女孩兒嘶聲大喊着,哭着,撕心裂肺。
長樂的思緒從記憶裏抽出,看向了面前在痛苦掙紮中的蜘蛛娘。
如果所有的人類記憶都來自于前世的本體,那麽——
長樂緊緊摟抱住了眼前的“女孩兒”,淚水一瞬間模糊了雙眼……
——
蜘蛛娘順利進階成功,身高上又高出來了一個頭,和自己的身高差距上,有點兒前世學長和後輩那個味道了。
或許是生命線橋接的過程中,兩人的意識、記憶、感情得到了部分共享,蜘蛛娘對長樂的親近感更重了。
但根據微表情觀察,根據蜘蛛娘的瞳孔視線,長樂感覺蜘蛛娘并未能聯想起來前世,至少在清醒的時候恐怕想不起來。
他看着蜘蛛娘,再次将手摸在了對方腦袋上。
說起來,他前世的時候,由于心理上将那個女孩兒當成了後輩,也很多次在鼓勵或者要獎勵對方的時候,摸摸她的腦袋呢。
蜘蛛娘的臉紅了,但也萬分乖巧,依靠在長樂胸前。
兩人都靜谧不動,仿佛一幅畫。
——
自己和蜘蛛娘雙雙進階,相當于整個團隊的實力大大提升。
長樂有了決斷:他要回返大裂谷地下基地,奪取基地控制權!
利用地下基地,是胡斯頓這個智囊一早就提出來的設想,所以聽到長樂的安排後,歡呼雀躍,但是真正讓胡斯頓興奮的,不是基地對抗入侵的星際人類這個用途,而是那裏可能存在的先民科技。
千年來的先民科技成果,肯定不容小觑啊!
于是,陳方開車,載着胡斯頓以及長樂蜘蛛娘等團隊主體,離開了雨林,向着大裂谷方向進發。
來到一處崖頂後,利用車體的繩索,長樂和蜘蛛娘順着繩索下行,猴子們和駝鹿留守,猴子們在長樂通過生命線橋接傳輸的意識指令後,緊緊盯着陳方乃至胡斯頓,防範兩個人類做什麽手腳。
大裂谷下,長樂和蜘蛛娘前行順利。
異常重力的影響還在,但長樂兩個的行動能力卻沒有降低太多。
似乎,第四次進階,第二次體細胞塌縮重組的身體,可以臨時提升身體能量的出力效率,使得身體數據維護在平常狀态下。
中途,什麽敵人都沒有遭遇到。
兩人依靠着記憶,回到了那個基地入口,輕松攀爬上了幾百米的崖壁,進入了洞開的巨型金屬門。
此後進入基地内部,依舊一路暢通無阻,暢通到連長樂都覺得奇怪。
莫非,S博士感知到了他的到來,做了相應準備,或者提早就撤離,躲進了地下其他地方?
畢竟,地下基地有着大量的未利用區域。
但稍微往裏走,長樂就聽到了S博士的狂笑通過某處的擴音器傳來:“哈哈哈,沒想到,你竟然敢再次回來啊,了不起,勇氣可嘉。”
“你在哪裏?”長樂高喊。
S博士:“我無處不在……不過,你如果想見到我,就來上次的地方吧。”
上次的地方,應該是發生過沖突的那個展廳吧。
長樂和蜘蛛娘不久遭遇到大批那些裝備着火力的機器人大軍的狙擊,不過這些機器人實力相對來說已經不值一提,兩人砍瓜切菜,一路橫掃,到後來貌似機器人們接到了指令,自動撤退到了兩邊,放棄攻擊進行止損。
長樂不想耽擱,帶着蜘蛛娘直接來到了前次的展廳那裏。
展廳門前,有一片廣闊的空地。
那裏,S博士的核心智能體,即那個像是圓柱狀冰箱的可滑行機器人就在那裏了,在隊伍的核心,大BOSS一樣。
S博士的兩側,那頭被長樂擊退了的巨型蜘蛛怪,以及平時少有出面的火色羽毛的大鳥分别立着,仿佛護衛。
長樂輕蔑一笑:“手下敗将。”
S博士:“嗯,這份自信很好,但是你的第一個對手不是他們,上吧,來福——”
地面震動中,一身金屬光澤,塊頭龐大的合金老爹出現了。
沒有廢話,長樂單獨上前跟合金老爹戰鬥,蜘蛛娘壓陣監控其他兩個主要對手。
合金老爹最強大的地方,是合成身體組織的金屬,屬于超強記憶金屬,而且不知道S博士用了什麽技術,這種金屬能夠作爲核心生物體的擴展肌體,可以放大化表達核心生物體的基因,也即可以放大核心生物體的本體能力。
長樂雖然完成了第四次進階,現在也隻是跟合金老爹勢均力敵。
因爲合金老爹的金屬肌體有着很高的自動複原特性,幾乎抵抗一切性質的攻擊傷害,長樂要想完全破開那層金屬肌體,來到核心那裏,解救出老爹的本體,需要很長的時間。
S博士一邊觀戰,一邊笑着品評:“嗯,看來你的确進步了太多了,都超出我這個實驗體開發者的預估了,想來在你身上,進化出了我所不知道的能力啊,不過這更好。”
“上一次,我本來就是想抓住你,在完成一系列研究後,将你作爲新的DNA合金裝甲的生物體核心的,現在也不晚,而且是更好了,哈哈,到時候我就擁有一件匹敵所有生物,不,匹敵所有人類武力科技的超級戰士啊——”
S博士充滿野心地狂笑着。
“那可能會讓你失望了,你想的情況,永遠不會到來。”
原本跟合金老爹作戰的長樂,忽然停下來了,遊刃有餘地說話。
不僅是他停了,合金老爹都停下了。
S博士一下不解,重新下令:“來福,殺了他!”
合金老爹沒有反應,就像是宕機了一樣。
S博士隻好轉而命令巨型蜘蛛怪跟火鳥:“你們兩個下場!”
但兩頭巨型生物同樣沒有半點動彈,仿佛根本沒接受到他的指令。
長樂冷眼看着S博士。
S博士很快想明白了什麽,恐慌驚叫:“你完成了A類接觸?怎麽可能!你根本沒有使用任何有線的儀器,怎麽可能辦得到?!”
原來S博士很早前說過的A類接觸,就是長樂系統裏命名的生命大數據橋接網絡啊,“領域”的子系技能之一。
不過,或許自己的這個子系技能,是超過了S博士的A類接觸的升級版概念,至少在達成方式上,脫離了必須借助于儀器這個窠臼,單純在生物體之間就可以做到了。
長樂沒有否認,S博士仿佛世界觀被颠覆了。
“你怎麽做到的?這完全不可能——”
“脫離有線的儀器,完成A類接觸,那根本就是神的領域!”
長樂幹脆就來了一句:“那我就是神。”
在之前跟合金老爹的戰鬥中,其實長樂根本沒用最大戰力,他一邊在戰鬥中争取跟合金老爹完成生命線橋接,一邊對另外兩頭巨型生物加以橋接。
長樂跟巨型蜘蛛怪其實一早就橋接完成了,就是前面雨林裏戰鬥中進階的那次,他擊敗了對方,得到了橋接,此外還通過巨型蜘蛛怪,間接串聯性橋接了它的很多強大手下。
所以這次隻要激活一下就行了。
麻煩的是那頭火鳥。
長樂現在實力分别超出了現場三個生物,但是并沒有高到離譜的程度。
依照系統解釋,和其他生命體完成橋接,有兩個方式,一是戰鬥,二是碾壓下的實力差距避免戰鬥直接橋接。
長樂這兩點上對那頭火鳥都不适合,所以他也不确定在和老爹戰鬥的時候,能不能完成跟火鳥的橋接。
誰知道沒什麽麻煩就橋接完成了,依他的感覺,貌似是對方也有意和他建立關聯,這降低了難度。
或許,這頭火鳥對S博士并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忠誠呢。
S博士不再啰嗦,掉頭就跑。
長樂本想來一句“上吧,火鳥”,但建立了生命線橋接,不代表對方就肯聽從你的指令,所以長樂隻好和蜘蛛娘單獨追殺S博士。
S博士那不低的移動速度,在長樂這裏卻仿佛慢動作,長樂斬斷了S博士投遞過來的那幾條可以延展的機械臂的防禦,一躍來到了S博士的前路,阻住了對方的撤退。
蜘蛛娘則更早一步跳躍到了S博士背後,在接受到長樂指令後,擡起了一條鐮刀長臂。
“不——”
S博士仿佛輪胎漏氣的尖叫聲後,上半部包括臉譜顯示屏的部位,大概對應着腦袋的位置,被一下削開。
S博士的“腦殼”在空中飛躍,不久後掉落到遠處地上。
長樂趕緊看向剩下的S博士主體,一愣。
他看到了閃着電火花的機械内截面,看到了電路闆,就是沒有看到任何生物組織。
沒有腦脊液,沒有血,沒有任何内髒組織、義體。
他把住殘體的兩側,不顧有爆炸的危險,使勁向兩側一掰扯,将殘體完全撕扯開,還是沒看到想要的。
不,這根本就不是S博士的所謂主智能核心。
依照S博士之前的闡述,他是采取的人機合體技術存活下來的,即保留人類的大腦,和機器智能之間建立銜接,讓人腦使用機器的計算能力,得到計算機那樣的知識儲備能力,計算機系統則得到人腦的那種生物智慧,創造性和決策的人性化。
也即,如果真的是S博士的智能核心,裏頭應該裝着一個人腦才對。
這個機箱一樣的仿古物體裏,卻都是機械。
難道——
仿佛回應着長樂的疑惑,滿地碎屑中有一個信号器一樣的東西閃爍了起來,S博士的聲音從裏頭發出:“哈哈哈,驚奇吧?意外吧?你猜對了,這的确不是我的本體,你如果想找到我的本體,我可以告訴你。”
“你的本體在哪裏?”
S博士:“咦?我以爲你會覺得我在耍你,而不會這麽直接問呢,算了,我就告訴你吧!”
“我的本體,遍布在整座基地内,基地内到處都是我的智能體分支,我可以随時在某個地方死亡,也可以在某個地方複活,除非你能毀滅整個基地,否則我将永在!”
“但我想,你肯定不舍得毀掉整個基地吧?這裏,可是存儲着星球人類千年來的科技成果啊,哈哈——”
狂笑聲中,信号器的燈光閃爍停止了,長樂一腳踩踏上去,踩得粉碎。
S博士的鬼話就算了,如果那厮真的完全是個矽基生命的智能,的确可以永生不滅,到處都是,但他應該是有一顆統攬一起的生物學大腦存在的。
那顆大腦,就是他的真正生命!
此刻,附近的火鳥忽然展翅,低鳴了一聲。
長樂看着火鳥,眼亮起來。
他竟然通過“領域”技能裏的視角功能,“看到了”一個位置點的感知。
他馬上明白了怎麽回事。
應該是S博士和火鳥或許還有巨型蜘蛛怪存在着某種生物學上,或者其他形式上的信息連通,就像某種定位一樣,火鳥不滅,或者S博士不中斷那個連接,定位效果就會存在。
在火鳥帶引下,長樂和蜘蛛娘火速趕往那個地點。
最終,兩人一鳥以最快的效率來到了一個倉儲一樣的地方,簡單破開閉合的合金門,發現裏頭是一個像是網絡服務器主機的機房的地方。
這個機房的核心,有着一個插滿各種線頭,類似于水晶棺,或者是培養皿、冷凍艙的存在。
實質上,整個機房的溫度,在人類看來大概低到發指,但由于這裏非常幹燥,并沒有出現冰層冰霧等現象。
長樂以最快的效率來到了水晶棺前,一把掀掉了棺蓋,露出了裏頭那顆在輕微蠕動着一般活躍着的大腦,棺内似乎維持了一定的常規溫度,所以冒出了一些白霧。
S博士的聲音又從某處傳來:“不,你不能殺我,殺死我的話,整個基地會——”
然而長樂意志堅定,爪子已經揮了下去。
白色的腦漿紛飛,掉落到棺材外的地面上,沒太久就凍成了冰溜子。
在火鳥的視角感知下,S博士的定位點徹底消失了。
他剛松了口氣,耳邊忽傳來各類機箱停止運作的動靜。
與此同時,機房中的燈光也一一熄滅。
整個基地,陷入一片黑暗。
長樂沒有後悔,S博士慣于撒謊,讓他活着,弊大于利。
隻是,這個基地怎麽重新利用起來,就不好說了。
誰知,沒有太久,機房内的燈竟又亮了起來,所有服務器主機重新運作。
一種冰冷,無感情,男女不辨的機械聲音出現:
“根服務器重啓,請爲主智能命名。”
咦?怎麽回事?
機械聲音詢問了第二遍,長樂才鬼使神差來了句:“希望。”
希望,是一切對未來感情寄托的詞彙。
包括對抗後面很可能出現的星際人類,包括這顆星球生命的存續,都可以誕生出希望,如果這個基地可以作爲對抗的主體,無疑也是希望之地,是希望的出發點。
機械聲音:“接受命名,主智能核心将命名爲‘希望’,收集命名者生物學信息,收集完成,人類主人,請爲智能核心進行設定,方便服務器完全開啓。”
做設定?
莫非,這是基地智能初始化了?
S博士死前說的話,除了撒謊拖時間,或者暗示基地沒了他就沒了智能,也能解釋成沒有他,基地智能将無法有效利用吧。
畢竟長樂自己不可能懂太多AI的知識。
“希望”又提問了一句,長樂無法回答。
此刻,熟悉而輕微的吱呀聲中,一個身高大約一米出頭,擁有一個履帶底盤,兩條機械臂,一對兒卡姿蘭大眼睛的複古機器人出現了。
機器人滑行進來,擡眼看向長樂:
“哦,亞當,多日不見,你又到了我重新仰望的高度呢。”
是編号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