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隊伍利用槍械的震懾,使得那群分散着潛藏在林帶裏,用着一雙雙敵視視線看着他們的那些動物們沒有妄動。
那動物看着像狗又像狼,但比印象裏的狗和狼大得多,兇惡得多。
數量也多,七十隻?八十隻?
或許更多吧,反正在林子裏可以隐藏。
這些兇猛的群體動物們就那麽盯視着他們,甚至眦着鋒利的牙齒,一聲聲的怪叫,讓人類心裏毛毛的。
也是這種心理壓力,一個軍車上臨時加入進來搜查隊的後備步兵失控拉動了扳機。
——飛船的精銳戰力也就百來号人,鋪散開到林子裏,根本不夠用,隻好将飛船内部的備用武力人員也用上了,配備了同樣的裝備,但那心理素質、臨陣經驗都差得太多。
這士兵的開槍讓雙方緊繃着的那根弦崩斷,戰鬥一觸即發。
帶隊的劉爽心頭大罵不止,但既然開打了,就沒有了退路,更别說對方還是一群野獸,無法溝通交流。
人類士兵本來就積攢着恐懼,畢竟他們的隊伍是被這種不明野獸給圍困着的,頓時間各種彈藥傾瀉而出。
那些類似于狗的動物也即鬣狗也一哄而上。
這些鬣狗對于群毆、合擊非常娴熟,完全不亞于有着科技化裝備的人類部隊,而且它們習慣于狩獵,不乏跟更強大生物的鬥争經驗,不存在臨陣心理浮動這種不可控因素,發揮穩定。
雙方激戰沒多久,互相間的優劣就一清二楚了。
鬣狗們速度快,比笨重作戰服在身的人類士兵們要快太多了,人類隊伍裏雖然有摩托機車,但機車在林子裏發揮空間有限,到處竄行還會幹擾同伴的射擊,倒還不如作爲移動的作戰平台,利用車身的多種類槍管進行低位射擊。
人類隊伍的長項則是有着高強度的護甲在身,攻擊手段諸多,而且擁有一台龐大的機甲,雖然機甲在林子裏行動也會受到限制,但是踩踏沖撞力不是普通體型的野獸可比的,而且機甲本身就是個大型作戰平台,屬于集大成者。
初始,是鬣狗們占據着主動,付出了小部分的犧牲以後,撲擊到了人類隊伍的近前。
被近身後,人類産生恐慌情緒,反應失常,射擊缺乏準确度,要不是槍械普遍有着智能化保險系統,估計都能自相殘殺了,即便如此失誤下射中了自己人也是可能的。
但鬣狗們縱然沖入了敵群,撲倒了不少人類士兵,卻很難撕咬動那些作戰服。
它們的确咬合力驚人,但這是需要時間來展現的,在它們專注于撕咬一個被撲倒的人類的時候,可能會被其他的人類同伴補槍支援。
人類近身戰會避免使用榴彈這些高爆彈種類,也會避免燃燒彈、白磷彈這種範圍化武器,他們最有效的是能量束的射擊,一束能量束射擊到人體上時,可以将人體燒灼出一個洞穿口,人類會被一擊斃命。
洞穿效果對于這些鬣狗效果不是那麽好,但也足以破壞掉鬣狗們強悍的皮膚。
不過鬣狗們很快理解到了應該躲避槍口,近身以後開始攻擊步兵們的雙手,甚至直接動嘴撕扯開武器,剝奪人類的武力工具。
鬣狗們在一開始場面上占據優勢,還因爲它們有一頭非常強悍的領袖。
雌性鬣狗首領體型比同族足足大了一倍,橫行直撞起來,足以将一個人類士兵撞飛,它最強的還不是身體沖撞,而是利爪的揮擊和撕咬。
這頭鬣狗首領不像是其同族那樣需要撲倒對手才能實施後續攻擊,它竟然能夠像熊那樣擡起一隻前爪揮擊。
它前爪的鋒利非同小可,一擊下竟然能直接劃破作戰服的外殼。
非但是可以用前爪揮擊,鬣狗首領還懂得使用後腿踢踹,後足的爪子同樣鋒銳。
此外,鬣狗首領咬合力是最強的,嘴部又碩大,乃至能一嘴咬中一顆戴着頭盔的人類腦袋。
它使勁咬合下,可以将頭盔一定程度上壓癟,而頭盔可算是作戰服最堅固的部分了,畢竟要護住頭部,至于作戰服的其他肢體部位,它幾乎是一咬一個準,往往一使勁撕扯,就能将一節作戰服連帶着士兵的身體部位撕咬下來,或是将一整塊兒的作戰服局部裝甲給咬掉。
身體殘缺,或者作戰服出現缺口的士兵,就成了其他鬣狗的圍攻對象,一個人類肚腹處被掏咬了,腸子流出一地,慘烈異常。
人類隊長劉爽很快就明白了鬣狗們占據優勢的關鍵,就是那頭體型龐大速度卻不慢,靈活性超出對于犬科的想象,且能破壞作戰服的鬣狗首領。
于是機甲兵陳方被安排專門對付那頭鬣狗首領。
鬣狗首領很聰明,戰鬥中一直在避免和對手裏的最大塊頭遭遇,機甲相對來說行動靈活性不足,根本就追逐不到鬣狗首領。
機甲的形變潛力在此刻派上了用場,一陣形變後,機甲的高度降低,變成了一個底盤略低的移動堡壘,這堡壘四面八方都是各類型槍管,每根槍管有一定的自由旋轉角,完全涵蓋了四面全方位的視界。
不僅如此,它的兩隻雙臂竟然彈射出了兩把類似于彈簧刀的合金匕首,由于機甲上半身可以單軸自轉,揮動手臂的時候,可以利用匕首向着四面攻擊,加上匕首是可收縮伸長的形态,可近程防禦,可中程斬擊。
那頭鬣狗首領始終被針對,原先的狼入羊群戰法失效,想着沖撞向機甲堡壘,又需要頂着那無數瞄準着它的槍彈,以及那兩把機械臂的匕首,風險太大,一時從主動變爲被動。
而鬣狗首領戰鬥力一折扣,人類部隊逐漸将主動權找了回來。
鬣狗首領倒也果決,吼叫一聲,鬣狗們四散逃開,很快就潛入回了林子裏。
劉爽阻止了部分人追擊的企圖。
他清點了一下戰場,苦笑。
人類和那些野獸的傷損相差無幾。
雖然鬣狗們死傷更多,但是人類隊伍的作戰武裝損毀了不少,至少三分之一的作戰服産生了損壞,有幾名士兵陣亡,二十幾名士兵不同程度地受傷,還有幾個在瀕死狀态,不知道來不來得及救治。
劉爽暗罵自己大意了,這是本不該發生的事情。
之前對付那頭水潭裏的大型動物(河馬)就已經讓他們産生人員裝備上的減員了,但爲了不放棄追趕目标野人的計劃,他們沒有足夠歸整,丢下傷員和不能使用的武裝匆匆過了水潭,進入了這些“野狗”的領地。
唉,可惜毒氣彈在對付河馬的時候用光了(那頭河馬護甲實在無敵,連能量束都産生不了足夠傷害,陳方的機甲也難以頂住其沖撞,唯有毒氣彈還有效,恐慌之下,他們就一次性将毒氣彈全都動用上了)。
劉爽心疼于部隊的折損,但也隻能維持之前的策略,讓幾輛軍車留下,帶着重傷員和死者以及可回收的武備走回頭路,運送回飛船那裏。
他則繼續帶着殘剩隊伍進行追蹤。
同時他對那個野人的仇恨又增添了。
要不是那東西的逃亡,傷害到了雇主羅浩勇,還殺死了他們不少艦員,他們也不必大動幹戈倉促入林追蹤了。
這時候,陳方彙報:“劉組,接收到許許多多不明聲波。”
事實上不用陳方利用機甲設備彙報,激戰後的士兵們精神放松,耳力回歸,也都聽到了。
似乎有什麽野獸的吼叫聲在前方的林帶裏響起,而且細聽的話,不止一個、也不止一種,準确說,是林林總總的無數叫聲混合在了一起,此起彼伏。
而前面正是他們将要探查的方位。
劉爽皺眉:“怎麽回事?你的無人機什麽情報?”
陳方苦笑:“我前面作戰的時候,由于形變,一些設備不得不暫停運作,所以和無人機群暫時中斷了聯絡,無人機斷開聯絡後會暫時懸停待命,或者降落到安全的地面上待機以節省能量。”
“我嘗試連上看看吧。”
陳方讓機甲展開回歸原有的人形形态,接通了蜂群網絡,一通檢視後,彙報:“一台無人機不明原因被擊毀自爆,其他的由于是待機狀态,缺乏運作沒有什麽情報……啊,有一台攝錄到了部分異常畫面。”
“什麽畫面?”
“貌似有許許多多的動物,在沒命的奔逃,逃跑方向就是我們要去的方位。”
許多動物在奔逃?怎麽回事?
莫非,是自己這裏和那些“野狗”激戰的動靜太大,驚吓到了那些動物們?
這下麻煩了啊,劉爽暗叫倒黴。
動物們要是都集合到一起的話,會幹擾到他們的追擊計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