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了拖車的兩名保镖,貌似想着加快速度來攀爬上來車子。
長樂通過後視鏡判斷這兩人大概率可以成功,那就麻煩了,那兩人要是鑽進來駕駛室,他無法保證在和對方格鬥的同時還保持着穩定的行進,再說他也根本沒信心在戰鬥中勝過那兩個人的任何一個。
他的剛毛突襲效果不錯,畢竟不是萬能的。
怎麽辦?
長樂掃視車内,發現了這輛大拖車的駕駛艙儀表台上有幾個不同的按鈕,貌似是對應一些手動的功能。
看到了一個按鈕上對應的圖标後,他理解了意思。
那兩個保镖順利接近到了大拖車的側後方,正要幾個努力加速爬上車身,大拖車的車鬥忽然翹了起來,頓時有一輛報廢的軍車以及兩輛摩托機車脫離車鬥滑落了下來。
兩人吓得隻好閃讓開來。
由于這一耽擱,兩人就落後了,此後他們正要繼續跟上去,那拖車由于車身重量的降低,大約還有速度檔位的提升,讓他們根本無法追趕上,兩人徹底被抛下。
不過飛船那方面的部隊也靠近過來了,尤其在前開道的摩托機車。
大拖車再怎麽提高檔位,也比不上機車的速度,拖車隻好繼續抛棄車輛,将車鬥上清掃一空。
但就算接近了拖車以後,機車也無法做什麽,這拖車太龐大了,由于需要越野和應付折損,連輪胎都是定制的,可防範炸彈近距離爆炸,機車根本對拖車無可奈何,隻能先緊咬着,等待後續自家隊伍的支援。
拖車接近林帶邊緣一百米不到的時候,飛船方面的友軍支援就來了。
那台機甲鎖定了拖車以後,胸口部位有武器槽開啓,數個七八厘米左右直徑的炮筒中,飛射出好幾枚炮彈。
這幾枚炮彈初速度相比并不是那麽快,但拖着長長的煙霧尾巴,貌似是制導型的炮彈。
幾枚導彈分别追趕上了拖車,并在拖車體表及附近多個方位爆炸,強烈的沖擊波外加地面爆破産生的凹凸不平,一下子将行進中的拖車掀翻,拖車的前行戛然而止,唯有幾對兒輪子還在慣性旋轉中。
由于爆炸的波及,車頭部分已經癟掉了,玻璃更是破碎了一地。
就算裏頭原先有駕駛者,在這種爆炸中估計不死也殘了吧?
随後人類部隊合圍,槍炮口集體瞄準了車頭的位置,然後身穿作戰服的士兵持步槍上前探查後,放下了擡着的槍,沖指揮者們做了個手勢,搖了搖頭。
車頭裏空空如也……
——
在臨近林子邊緣的時候,長樂就摸索着開啓了大拖車的自動駕駛模式,将拖車轉爲自動駕駛,自己則從另一側的車窗口躍出,先是借用着拖車車身的格擋,和拖車保持了一段距離的同步前行,但他的同步并非是雙向直線行進,而是略微以不同的角度偏斜開,所以等那幾顆遠程飛彈擊中拖車的時候,他已經距離車子區域幾十米開外了,此後借助着爆炸帶來的煙塵掩護,他繼續脫離。
再加上放低了身形,利用野草的遮擋,他成功接近到了林帶邊緣。
不過最後一段距離,由于野草矮了些,他是采取了特種兵一樣的匍匐姿态,快速爬過了那片地面,成功進入了林子。
一進去林帶,他就躲藏到一棵樹後,靠着樹身休息了會兒。
爲了在斜向奔跑中還保持着和拖車車位的同步,他可算是發揮出了最大的的奔跑效率,體力透支不小。
現在檢視一下,除了饑餓指數到了不低的程度,手臂的骨折略有加重,後背中了一顆霰彈彈丸,他的身體受損還在可接受範圍。
往下,就是正式的利用林子逃脫了。
但是長樂也馬上面臨着一個方向選擇的問題。
一是向後(也即飛船那邊)跑,繞開人類的防線,去往雨林方向。
這存在被人類從中截胡的風險,但是一旦突破成功,就萬事大吉了。
二是反方向,繼續向前遠離人類。
但這樣需要穿行過其他那些動物們的領地,這個不提,其實到目前爲止,他還沒有将大草原上足夠地探尋完畢,再往前繼續的話,他不知道最終會到達哪裏。
會不會有類似于雨林那樣的适合作爲替代的藏匿地點呢?
長樂遲疑了好一會兒,咬牙下了決斷……
——
相比于長樂在有了決定之後的松快,人類隊伍的情況并不妙。
指揮官兼艦長馬明看到了兩隻眼都閉着,滿臉上都是黑色的不明碎屑,慘叫不止的羅浩勇後,暗叫完了。
不論這趟任務的最終結果如何,他這個安保公司都完了,名聲完了,還可能有巨額賠償。
羅浩勇原本應該在飛船内休息的,他離開了飛船這件事,是馬明在圍堵那個“野人”實驗體失敗後才知道的。
馬明怕那個實驗體危害到羅浩勇一行,就派下屬去休息區确保羅浩勇的安危,誰知道羅浩勇根本不在,順着行蹤一查,這位大老闆竟然在不久前和幾個保镖離開了飛船。
爲了等待拖車将故障的車輛運載回來,飛船的出艙艙門并沒有閉合,畢竟他們不覺得這星球上有什麽東西有能力入侵飛船,這就給了羅浩勇五人順利離開的機會。
但就算如此,馬明也沒想到羅浩勇幾人和那個逃脫的實驗體碰上了面,羅浩勇本人還受到了這麽嚴重的傷害。
照着羅浩勇臉上的傷損情況,至少有一隻眼睛失明是肯定的了。
雖說這年代,更換一個眼球不算什麽,甚至毀容的臉修複到和原來一模一樣也不是大事,可賬不是這麽算的啊。
飛船的醫療兵上來要給羅浩勇緊急救治,羅浩勇卻揮手臂推搡開了醫療兵,咬着牙齒大喊大叫:“殺!給我殺了那個東西!一定要殺死它——”
“殺了它啊,媽的,敢讓老子毀容——”
“疼,TMD疼啊——”
羅浩勇從商以來,可算順水順風,根本還沒有遭受過這麽大的羞辱。
對,羅浩勇不單是将這個遭遇的結果當成了失敗,而是羞辱。
心态上高高在上的他,對人類都是上位者心态,對這些星球土著生物更是根本看不上,他潛意識裏将自己當成了予取予奪的神,可以執掌對手生殺大權的。
什麽複古的武器,什麽原味兒感的狩獵,那都是在确認自己方面的武力高過對手的情況下,才成立的逼格行爲。
對于之前那頭金色的大狒狒,這種逼格就展現得很成功。
那狒狒的确強大,但還不能威脅到他,破不了他的四名保镖的防禦,被預料之中的擊敗了。
但是不久前那個黑色的帶毛生物,卻一度将他的保镖的防線突破掉,将他逼迫得狼狽不堪,次次後退。
不僅如此,他能從那東西的眼中感受到一種嗜血的戰意。
這種原始生物的嗜血欲.望,遠不是他這個平時養尊處優,狩獵隻是個調劑的大老闆可以比的。
他竟然可以看懂那種眼神,那神色分明就是鎖定了他,要抓住他,乃至殺死他。
于是羅浩勇那些時刻被恐懼附體,感受到了赤.裸.裸的死亡威脅。
那東西隻要一個近身,就能咬破他的喉嚨!
因此倒地之後的那刻他吓得驚聲尖叫,讓對方不要過來,并且欠缺了章法地胡亂射擊,還沒有一次狩獵過程裏,他被原本的獵物這麽驚吓到,完全喪失了平時的風度。
這是恥辱,絕對的恥辱啊!
面部遭受的損傷和疼痛,更是加重了這種羞辱。
前所未有的羞辱。
他一定要将這個場子找回來,将這份羞辱千百倍地回贈回去。
他要将那個東西挫骨揚灰,狠狠地折磨,最後才一點點地殺死它!!
這麽聯想着,羅浩勇哈哈狂笑。
兩隻眼睛緊閉着,流着血,滿臉插着黑色碎屑的羅老闆,此刻癫狂無比,面色猙獰,聲音狠厲,生人勿近。
傷者不配合救治,醫務兵也沒法将其擡到擔架上去,運送回飛船裏展開後續治療。
誰知道羅浩勇的瘋狂忽然停止了,他迷糊地說:“好癢,我的臉好癢——”
這位神智大約已經不那麽清醒的羅老闆,忽然猛烈地抓撓起了臉部來,竟然将一小塊兒臉皮給抓撓了下來。
而他的整個臉部,此刻已腫脹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