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掃視實驗室内,尋找可以用的武器。
那些琳琅滿目的試驗設備,他直接略過,那些似乎都不能用于戰鬥。
上方牆壁處于折疊态的機械臂看着足夠有威脅性,可惜他不敢嘗試去掰下來。
他之前曾看到過那機械臂伸展移動到附近的一個金屬格子裏找尋東西,包括針管,那會不會有手術刀等武器呢?
雖說他現在的利爪攻擊比手術刀還方便,但是金屬性的道具硬度上限畢竟更高。
可惜,那個格子不知道是需要密碼還是需要權限怎麽回事,根本打不開,強行打開的話,不排除觸發新的警報。
最終,長樂視線還是落在了那把一開始被他先行排除的步槍上,就是床上正替代他的士兵的槍。
這種步槍曾讓他吃過苦頭,他當時奪了一把槍打算反擊人類,結果自己被電擊到了,這些槍械貌似隻有這些人類士兵才可動用。
但是長樂看着床上的士兵,回想着前世一些科幻片的設定,誕生了猜想。
槍械其實不可能完全和士兵一對一綁定的吧,譬如在戰場上,你死掉了,或你的戰友死掉了,你或戰友想利用剩出來的那把槍來繼續作戰,要是用不了,那豈不是搞笑了麽?
所以使用這把槍,肯定會有門檻,第一種可能這把槍有着使用者身份識别的設備,如果真的是這樣,長樂除非将這把槍拆開來改造一下,否則無可奈何。
第二種可能,是開槍者的手指頭或者手掌等部位有玄機。
譬如手指頭手掌内移植進了智能識别芯片,甚至槍械能直接掃描指紋或手掌的靜脈血管形态等等。
總之,能不能開槍,或許玄機隻在一隻手上。
要冒險嗎?
長樂咬了咬牙,豁出去了。
如果他一把合适的武器都沒有,就算出了這個實驗艙,又能走多遠呢?
長樂來到床邊,直接了當地用利爪将那個士兵的一整條手臂完全卸了下來,那手臂原先就斷掉了骨頭,軟踏踏的。
長樂将那隻斷臂的手抓到了步槍的扳機處,正要對準地面嘗試着來一槍,忽停住了,如果實驗室地面遭到破壞,不會激發安保系統吧?
想什麽來什麽,耳邊側面傳來一陣輕微的機械臂伸展和移動聲,對這聲音已經很熟悉的長樂吓了一跳,猛然一個跳開轉身,槍口對準過去。
還好,那隻原本折疊待機狀态的機械臂的确在湊向他這邊,不過到了試驗床上方後,卻轉去了暈厥士兵的那個肩膀斷面處。
見慣了鮮血傷損的長樂對那個傷口根本沒在意,但那個士兵傷口處流溢出來的血液已經染紅了大半個試驗床以及床腿處的地面,顯得很是恐怖。
那機械臂的頂端,切換成了類似于焊接頭的裝置,對着傷口切面一陣微操作,由于操作速度太快,連長樂都分辨不出到底做了什麽,但是之後那傷口就不流血了,甚至血淋淋的部分也都消失了,創口圓潤,變得像是此人原本就沒有那條胳膊一樣。
不過這隻是止住了血和外傷,并不能改變這士兵終将死亡的命運,畢竟喉骨破碎,腦部近于死亡,身體多處骨骼内髒受損,這不是簡單的體表處理可以對付的。
到此,長樂已經不打算在這裏呆了,他又瞅了隔間實驗室那裏,眼鏡男子看來對外頭所發生的事情半點兒不知,長樂按開了内艙門的按鈕,内艙門開啓。
之後又是外艙門,他正式離開了實驗艙,來到了外界的飛船過道。
——實驗艙從内部打開并不需要門禁驗證,這大大方便了他。
長樂深呼吸口氣,腦中記憶超快運作,開始路徑尋蹤。
在從飛船外被帶到實驗室的那一路上,長樂是時刻在保持着對路途的記憶的,雖然有蓋布蓋着,外頭影影綽綽的路徑和大略細節,他都記在了腦子裏(更準确說是記憶在了系統裏,系統的【建模】功能給他設計出了一系列簡化地圖),而現在的自己,正在記憶地圖的一個起始點上。
此後他隻要像是前世的遊戲裏那樣,對照着自身即時所在地點,循着路徑逆向前進就行了。
如果沒有這種系統協助下的記憶能力,在這龐大、分層、隔離門諸多的飛船内,他不迷路是不可能的。
長樂做出了類似于百米跑前的預備姿态,然後下一秒像是一道黑色影子一樣前沖出去。
在沖出幾米後他忽然想到了那些猴子們。
在詐暈期間,他是看見猴子們被提前運送進了飛船的,估計也被關押起來了。
可惜的是猴子們是和犀牛那些動物一起關押的,而他則是中途就分開被胡斯頓單獨帶着,他并不知道猴子們和其他動物的關押地點。
何況就算知道在哪裏,去陌生的飛船内去解救同伴也不會是個好的主意。
往下,還是要優先保住自己才行。
這一想,長樂心無旁骛了……
——
實驗室隔離研究間裏,科研狂胡斯頓終于利用儀器分析出了那些血液的基本數據。
他興奮異常。
這些血液細胞的活性也實在太強大了吧,在離體那麽久以後,竟然還能保持着活性,甚至在得到新的營養成分以後,可以自我複制制造新的細胞。
這也就表示,如果本體失血,靠着強大的造血功能,隻要有能量補充,血液就會重新快速制造回來。
非但如此,這血液裏還含有不少的類似于抗體的成分,或許這些抗體就是之前的中和性藥物難以快速見效的罪魁禍首?
有點兒違背常理,但是不排除可能性。
此外,血液内還發現了毒性物質。
咦?
有毒?
血液有毒??
胡斯頓起先不敢确定,用試劑測了一下,才發現真的有毒性。
這些毒性雖然沒有那麽的強烈,不過足以對人類産生一定殺傷力了。
而且毒性物質貌似并非僅有一類。
造血功能,可疑抗體,有毒。
胡斯頓腦子裏又激動又混亂。
如果那些毒性是本體中毒了,滲透進了血液裏,那麽其身體細胞和相應功能應該被破壞才對。
但是血液細胞的活性卻看不出遭受了任何影響。
啊,不對,關鍵不是有毒本身合不合理——
胡斯頓看了一遍毒性物質列表,猛地一怔。
血液裏根本麻醉劑那類藥物,連同他注射進去的中和類藥物,成分已經很少了。
但這管血液抽取出來的時候,實驗體分明身體各項生理性數值很低,處于深度昏迷中,中和藥劑還未足夠起作用才對啊?
中和藥劑沒有生效,其和麻醉劑成分都該大量存在才對啊。
胡斯頓打算給這些細胞分析一下DNA數據,基因數據才是解答一切疑難的最佳突破口啊。
等得到了完整的基因測序數據,這個被視爲野人的實驗體,其機密或許就一清二楚了。
包括爲何可以從非靈長類的初始物種而向着靈長化進化,甚至它和這顆星球本身的深層次關系。
胡斯頓腦子裏有着一系列的暢想,誰知道隔間内的飛船廣播頻道自動開啓了,廣播内有着飛船艦員急躁非常的通報:“飛船内發現危險入侵者,請相關單位做好防範,不要随意離開所在飛船區域,等待侵入者被清除。”
“重複:飛船内發現危險入侵者——”
胡斯頓聽到了第三遍才反應過來。
飛船内有入侵者?
怎麽可能?這顆遺棄星球早已沒有文明了,誰還能潛入進來?
而且就算可以潛入進來好了,有那種必要嗎?
胡斯頓立馬聯想到了飛船上抓進來到了那些土著生物,尤其自己那個實驗體,荒誕地想:不會是來解救那些動物的吧?
其他動物的安危,會不會被救走,胡斯頓根本就不在意,但他的野人實驗體絕對不能出事啊!
胡斯頓一下子大急,他得趕緊将實驗體轉移進全隔絕艙室内才行。
他匆匆起身離開隔離間,看到了實驗室主區試驗床那裏的情景後,傻住了。
那裏成了十分奇幻的一幕。
本該躺着實驗體的床上,正躺着一個昏迷不醒的士兵,還少了一隻胳膊。
試驗床上一大片紅褐色的鮮血,腥味兒撲鼻。
至于原先的實驗體,蹤影皆無。
飛船内的混亂難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