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劉沒能發出驚呼,也來不及将槍口調轉之前,脖頸大動脈就中了一記手掌斬擊,眼睛翻白,上半身軟軟倒在了試驗床上。
發出這記襲擊的長樂睜開了眼,眸光晶亮無比。
他先暗自松了口氣。
詐暈的過程中,他就得知了這群人類在懷疑他,所以時刻在傾聽和分析着這些人類的對話含義。
人類的對話,他依舊難以百分百的聽明白,但大緻意思是能懂得十有八.九了。
那個戴眼鏡的男子似乎是要對他測試身體狀況。
他就算表面裝暈,也瞞不過精密的儀器。
想要瞞過儀器,就要也給儀器制造出一種假象。
長樂很快回想起自己是曾經做過這種事情的。
在雨林裏的時候,他被一頭眼鏡蛇給咬中了,那頭蛇很精明,就等着他毒性發作才上來進攻,而蛇類有熱感能力,可以通過他的身體熱感來判斷他的真實狀态,于是長樂臨時決定詐死,在系統協助下調低了各類的身體活動,緻使那條蛇最終上當。
而這次,他故技重施,制造出了瀕死的假象,總算成功欺騙過了儀器。
其實要尋求脫身機會的話,在合金籠子被打開的一瞬間,到被捆縛到床上之前,他都是有着大量的戰鬥機會的,但是麻醉藥劑導緻了他身體各方面數據的大範圍降低,作戰效果難料,而就算戰勝了,怎麽一路逃出去飛船,也是個問題。
靠着他自身的話,想足夠排除掉麻醉類藥物,至少要十個小時,這太漫長了。
也因爲這樣,長樂容忍自身被試驗床捆住。
幸好,過低的身體數據讓那個眼鏡男子判斷失誤,匆匆忙忙去配置中和藥物了,長樂忍耐着繼續裝暈,後頭連一隻手被從扣帶裏取出來的時候,都沒有嘗試去重新激活身體能量(以襲擊彭佩斯等人)。
因爲他需要那些中和藥劑。
不過在身體内打了藥劑後,聽眼鏡男子的意思,又要在他身體數據稍微好轉以後,就轉移進去什麽隔絕艙室裏,這個怎麽可以呢?
他有一定把握将四肢從扣帶裏掙脫,但再進去類似于合金籠子那樣的東西裏,想脫身就幾乎不可能了。
所以長樂繼續在系統協助下,全方位調整身體運作。
他的身體有些能力是被動的、局部的,譬如自愈能力,會由他的創口處細胞自動來進行,不需要任何的器官功能誘導,所以他手腕上的針孔都是快速自我修複到看不出了。
但是其他一些能力,包括五感、心肺内髒等的功能,卻是可以主動調節的,換句話說,可以讓它們“罷工”,罷工之下,藥劑的表面效果呈現就會非常不明顯。
但其實,針對麻醉劑的解除過程,已經在起效了,不過儀器闆檢測不到這個層面而已。
而他表面上解毒效率的緩慢,又巧合地逼走了兩個人,這下有武力能力的人就隻有一個了。
接着那位研究狂又在得到了自己的血液之後一頭紮進了試驗隔間,身邊安靜,唯有那個留下的士兵。
由于那個黑人男子(彭佩斯)的大意,他的那隻手忘了再被扣進去扣帶槽裏,剩下的士兵走過來,給了長樂機會。
這是偶然,也不是,都怪長樂一直僞裝太好了,成功将測量儀器偏過去,緻使彭佩斯等人大意了。
就算沒有大意好了,之後這些人依舊要解開他的束縛,将他轉移到新的隔離倉内的,那時候他同樣有着機會。
長樂選擇了當機立斷,馬上動手。
總之,他的一系列隐忍欺詐生效了。
将士兵小劉用掌刀砍暈後,長樂并沒有盲目的下一步動作,他先深呼吸了一下,慢慢調整着身體各個器官的重新運作。
從詐死到回複過來,畢竟需要一個過程,就像是冬眠蘇醒也需要過程一樣,不過長樂有着系統協助,可以将這個過程大大縮短。
長樂覺得力氣恢複了不少,将空閑的那隻手爪子伸出,幾下劃拉,就将脖子處的扣帶劃拉斷了,如果一次性劃不斷,他隻有來回摩擦。
之後是另一隻手的扣帶,他整個上半身坐了起來,再接着,是雙腳腳踝上的扣帶。
到此,他獲取到了身體上的自由。
咦?不——
此刻的他,身上還黏貼着那些傳感器的感應頭,而由于自己的活動,和身體器官的恢複運作,關聯着的儀器闆上的所有數據正在快速的活躍化,整體都在提升中。
長樂暗叫不好,他就算不能具體看懂那儀器闆上的數據含義,那些變動代表着什麽還是懂的,儀器數據變化,會提示實驗室的主人他這個實驗體清醒過來了。
雖然那個眼鏡男子本身的戰鬥力不值一提,但是那人現在正在隔間裏貌似在搞研究,能不能進去擊殺還不好說呢。
另外那個眼鏡男子是不是說過一些這個實驗室内一切都是他掌控(主場)的話?加上牆壁上露出的那可伸展些機械臂,誰知道會有什麽樣的戰鬥功能?
長樂不想在這個地方和那個能隔着一道門遙控機械臂的人類戰鬥,那麽最好不要那麽早讓那人發現他醒來了。
但他又不可能再次去欺騙儀器。
長樂看看身上的觸頭們,再看看儀器闆,有兩個念頭。
一是将身上的線頭等全部拔掉,儀器闆會停止檢測。
二是直接過去将儀器闆給破壞掉,儀器自然也會喪失檢測功能。
問題是這兩個念頭實施的當時或之後,會不會觸發某類警報呢?
想逃出去,一些險肯定是要冒的。
可一旦出錯,就萬劫不複了。
長樂看着被他打暈了的那個士兵,忽然異想天開。
他先将自家其中一個觸頭拔下來,轉嫁黏貼到了那個士兵身上的對應位置處,儀器闆上的數據顯示出現異常,之後又被新的數據所替代。
就這樣,長樂挨個将觸頭進行了置換,最終将正躺在床上的人變成了那個昏迷了的士兵。
不過問題來了,那士兵僅僅是昏厥了過去,身體狀态是基本完好的,儀器闆上的數據整體照樣是在上升的狀态。
長樂眼睛掃視着這名人類士兵的身體,起了殺意。
咔嚓嚓聲中,他将士兵的四肢骨節都掰斷了,同時将其喉骨捏到半碎,又給其太陽穴上來了一下。
太陽穴上的重擊,足以讓其接近于腦死亡,身體各處的功能運作肯定可以大大下降吧。
如果不去管,這人不久後就會徹底死掉。
不要說什麽憐憫,對敵人沒有憐憫的說法。
長樂看着儀器闆上那些重新在緩慢下降的數據,不知道可以拖延多久。
他推測這個儀器的警報功能有兩類,一類是實驗體瀕臨死亡,一類是實驗體身體某數據到了設定的上限阈值。
他必須在這或許僅有的幾分鍾内,逃離這個實驗艙,乃至逃離這艘飛船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