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在探究籠子裏的“怪物”是不是已經醒過來的胡斯頓和彭佩斯等軍車上的人,被一側突兀傳來的動靜驚動到,集體扭頭一看,發現了不得了的一幕。
那個比較靠後才會運輸進去的龐大動物,那頭犀牛或許是塊頭太大,降低了麻醉彈的效率,所以在被搬運的過程中提前醒來了,并開始掙紮,甚至搖晃着站了起來。
犀牛低吼一聲,掙脫開沒有捆縛好的網子,兇性爆發,朝着眼前所見的人和車撞去。
見識過其厲害的士兵們紛紛撤開,一些運輸用的器械則被撞翻乃至飛出去。
犀牛找不到對手以後,又朝着塊頭最大的指揮車撞去。
指揮車雖然需要維護,但羅浩勇想在外頭看着運輸過程,馬明也需要進行現場指揮,所以還沒有回歸飛船内,由于事發突然,指揮車駕駛艙内的駕駛組也反應不過來,緊急倒車效率很慢,眼看要再次承受犀牛一次撞擊。
陳方所駕乘的那台機甲再次神兵天降,這次機甲沒有人立着掂起來犀牛後腿,而是進行了一下機體形變,将人形站姿變成了半卧半站的低矮姿态,雙臂向前一撐就撐住了犀牛的腦袋,犀牛的兩隻長角分别被機械手抓住,雙方展開角力。
如果犀牛狀态完好,雙方絕對可以較量一二,可惜犀牛之前中的麻醉彈效果還殘留着,不久就落入了下風。
之後在機甲配合下,犀牛再次中了兩發麻醉彈,又慢慢暈了過去。
這驚魂數刻讓所有人都後怕不已。
這頭星球的原生動物太可怕了,如果犀牛醒來是發生在飛船内,在進入休眠艙休眠之前,大鬧飛船内的話,那可就遭殃了。
這之後,那頭犀牛被用高強度金屬鎖鏈分别鎖住四肢,又在其體表安裝了一個觸發式的高電壓差電極才完事兒,觸發式電極可以臨時釋放高能電流,麻痹犀牛身體。
總之運輸繼續進行,将犀牛運進飛船船艙,回收任務就完成了一大半兒了。
總結分析一下,犀牛中途醒來了,一是其塊頭過大,降低了麻醉彈的效果,二可能是這星球上的強大生物普遍有着一定抗藥性。
于是彭佩斯和胡斯頓等人的視線再次着落在了合金籠子裏的昏迷“怪物”身上。
彭佩斯提出:“胡顧問,要不再給它來一發麻醉吧?”
不論真暈假暈,隻要再一發麻醉,那怪物都會無法反抗他們了,就像那頭犀牛那樣。
軍車上其他人也都點頭附和。
犀牛的鬧騰讓他們心頭震蕩加後怕,雖然他們運氣好車子在外緣沒有成爲犀牛的撞擊目标,但這個星球強大生物的強悍是毋庸置疑了,哪怕籠子裏那個相對的小塊兒頭也一樣。
胡斯頓咬着牙,遲疑不決。
如果籠子裏的嘔吐物,真的是麻醉藥的副作用所緻,再打一針麻醉的話,這頭“野人”的身體狀況将有進一步惡化的風險。
但要是真如彭佩斯的猜測,“怪物”是想利用胃液來破壞籠子出逃,那麽現在的眩暈可能就是裝出來的了,是詐暈,一旦後頭将其弄出籠子,突然清醒暴起傷人怎麽辦?
這不得不慮啊。
彭佩斯見胡斯頓下不了主意,幹脆自作主張,對一名士兵說:“去搞一枚麻醉彈來,二次麻醉!”
這話讓胡斯頓一下子急了,做出了決斷。
他護在籠子前頭,固執地說:“這個風險絕不能冒,萬一麻醉過量,它會有死亡風險的,詐暈隻是你的猜測而已。”
這麽珍貴,不排除獨一無二的實驗體,怎麽能夠這麽冒險去多次麻醉呢。
彭佩斯無語:“那它後頭要是醒了胡亂攻擊人怎麽辦?”
胡斯頓:“它是不是詐暈,可以用實驗儀器檢測。”
有士兵好奇問:“這個也能測出來?”
胡斯頓:“當然了,測謊能測出來,是不是真的暈了過去也可以的,畢竟真暈和假暈生理活動層面是不一樣的。”
“總之,你們絕對不能再亂用藥物了!”
彭佩斯撇了撇嘴。
“好吧,你和羅老闆是主顧,聽你們的。”
之後,終于輪到合金籠子被運輸進去。
胡斯頓在前引導,邁步進入飛船艙門,他後頭有兩個士兵身穿作戰服,一左一右擡着籠子尾随着,籠子上還有着蓋布。
籠子本身重量一般,但其内生物卻有100KG重,士兵們雖然身體雄壯,沒有作戰服協助一直擡着也會有些吃力。
彭佩斯則和幾個人手持步槍在籠子後頭跟着,好防範突發事件。
一路卻安然無恙。
飛船内過道上,胡斯頓的隊伍中途就和那些獵物運輸隊伍分開了,因爲胡斯頓要去的地方是自家的專門實驗室。
200米橫向直徑,數十米高度的飛船,其内是分層的,道路錯綜複雜,隔離門很多很多,每一個艙段上頭還有電子眼,不熟悉飛船内構造地圖的人很容易就會迷路。
如果是擅自闖入者迷了路,飛船駕駛室裏的監控人員發現以後,就會申請關閉相應的隔離門,将闖入者隔離進去,并從一些小型艙壁噴口裏噴射出一些毒性霧氣等,麻醉乃至毒殺闖入者。
所以闖入一艘飛船裏,是非常困難的,被帶進飛船船艙後,想順利離開,同樣千難萬難。
最終來到了胡斯頓的實驗室門口時,胡斯頓卻說:“你們最多隻能進來三個人。”
士兵們調侃:
“怎麽,胡專家,你的實驗室裏有機密,怕我們看到不成?”
“就算看到了,咱們這些人也不懂啊!”
所有人都哈哈笑起來。
胡斯頓苦笑。
“你們誤會了,我的實驗室是無菌室,人太多細菌和外部介質就會增多,需要一個殺菌的過程,但殺菌也不見得能夠消除所有細菌病毒。”
“你們抓的那些獵物被送去休眠前也是要殺菌的,不單是這樣,它們所經過的每一處地面,你們每一個回歸飛船内的人,每一處行走過的地面,也都會進行後續噴劑式消毒外加清潔機器人打掃過道,這點兒常識不用我講了吧?”
的确是這樣,彭佩斯收起了玩笑的心,手指了另外兩個人,說:“你們倆跟我進去實驗室裏,帶上步槍。”
胡斯頓又急了:“你們可不要胡亂開槍啊,我的實驗室裏都是精密儀器,很脆的。”
彭佩斯搖頭:“步槍會切換成電流束類近距離攻擊,就算釋放了攻擊的話,也不會破壞你的儀器的,畢竟飛船内不能胡亂開槍,你就放心吧。”
“這樣啊。”
彭佩斯說完這些話,又命令他點出的兩人跟他一起,将步槍的武器模式改成了非穿透性的電流束攻擊。
其實所有在外執勤的戰鬥艦員歸艦後,步槍都必須切換模式,否則萬一擦槍走火,飛船船身遭到破壞就不好了。
一陣輕微的響動後,所有人的步槍都切換模式完成。
之後實驗室的外艙門在胡斯頓的個人身份識别下開啓,胡斯頓在前,兩名士兵拖帶着合金籠子随着,彭佩斯持步槍殿後,一起進入了外艙門。
内部還有第二道艙門,是未開啓狀态,胡斯頓讓彭佩斯将外艙門利用按鍵關上,這樣内外艙門就形成了一個隔離的密閉艙段,然後一股白色的消毒霧氣從某個噴射槽裏噴射出來,很快彌漫了整個艙段,霧氣噴射的聲響持續了好一會兒。
由于蓋布用不上了,被扯了下去。
蓋布下的合金籠子遭到了霧氣噴頭的重點照顧。
此外遭到重點照顧的還有胡斯頓本人。
這些消毒霧氣對于人體是沒有毒副作用的,所以不用穿上隔離防護服,即便如此,胡斯頓還是将原本的外出用便裝全都脫了下來,置換成了艙段艙壁物品格裏的一套全新實驗服。
對于彭佩斯等人,則不用那麽麻煩了,這些大兵在外基本都是作戰服在身的狀态,在作戰服體表消一下毒就可以了。
之後,艙段内的消毒霧氣被回收,換成了新鮮純淨空氣,内艙門則被開啓,衆人移動着籠子正式進入了實驗室。
之後内艙門再次閉合,内外完全隔絕。
彭佩斯等人看着琳琅滿目的實驗室設備,眼花缭亂,這個一路航行途中這位顧問都不允許他們進入的艙室,原來是這個樣子的啊。
然後最重要的一個步驟來了。
彭佩斯問:“胡顧問,你之前說的檢測這頭怪物是不是真的暈了過去,具體怎麽做啊?”
胡斯頓沒有回答,先說:“你們得先将他從籠子裏弄出來。”
“什麽?”彭佩斯本能拒絕,“那它要是真的是詐暈,那不玩兒大了嗎?”
飛船内不能開槍,一旦發生戰鬥,他們就沒有了必殺的手段,不見得能占據到上風。
胡斯頓失笑,數據眼鏡一陣操作,忽然實驗室内某艙壁處出現一個暗格的門,門内冒出來一個可長距離折疊的機械臂。
機械臂的手部頂端,竟然是一個粗長碩大的針管。
胡斯頓笑笑解釋:“我雖然不懂得戰鬥,但是在這個實驗室裏,可是我的主場。”
“這實驗室不是你們這艘飛船的原有物,是将我在某個星球的實驗艙整體搬運進來的,它的艙壁寬厚無比,艙壁有隔層,裏頭有許多器械設備。”
“我畢竟是搞生物學研究的,經常需要對各類動物們展開試驗,這就會存在不可預測的風險,比如動物突然掙紮起來,或者幹脆失控。”
“爲了防備那種情況被發生,防備我和我的助手遭遇襲擊,那些藏匿起來的機械臂就可以臨時伸展出來,用不同攻擊手段,用麻醉、電流、繩索、網子等,對實驗體加以制止。”
“隔層裏的機械臂幾乎每個艙壁處都有,不會有任何實驗體能傷害到我們的。”
“那些隔層設備和我的眼鏡數據終端直接連通,你們根本就不用在意安全的問題。”
“所以,哪怕你們的猜測真的是正确的,實驗體是在詐暈,進來了這裏的話,也完全不必在意。”
胡斯頓意有所指,外加自信萬分地看着合金籠子裏的那頭表面昏睡中的生物。
既然人家都這麽打包票了,彭佩斯幾個也不好墨迹了,在一個士兵操作下開了合金籠子的籠子門,并大着膽子将裏頭昏迷的生物拖拽了出來。
在這個過程裏,剩餘兩人都緊張萬分地将槍口對準了過去。
幸好,真的什麽都沒發生。
一直到依照胡斯頓吩咐實驗體被擡到了一個試驗床上,四肢脖頸被一些帶扣固定住,胡斯頓才開始進行測暈過程。
他将不少的傳感器觸探頭貼在了試驗對象的身體多處,觸探頭則連通着一個儀器檢測闆,檢測闆上開始冒出一系列數據包括波形圖。
原來是這個方式來測暈啊,貌似跟測謊相差無幾。
彭佩斯等人剛松懈下來,胡斯頓卻震驚低叫:
“不好,它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