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紅笑了一聲,“你們啊,都是看錯了,那不是鬼,是宮裏的老花匠。”
“花匠?”
“是啊,這位花匠在六十多年前就在宮裏了,據說,他在六十年前的那件事裏受了傷……”春紅壓低了聲音,所謂八十年前的那件事,大家都聽長輩的人提起過。
六十年前,太子劉宴發起宮變,殺了二皇子,逼老皇帝退位,那時宮裏血流成河,死了不少人,這畢竟是皇家的私事,大家也隻敢私下提起。
春紅見其他人都圍了過來聽的聚精會神,也就繼續說道:“老花匠姓吳,我們都叫他吳老,他無親無故,性子孤僻,也沒有朋友,聽說,他的親朋好友都在六十年死了,而他自己也在當時受了傷,臉都被燒傷了呢。”
“啊?”有人驚歎,“那不是很恐怖嗎?”
“可不是嘛,所以他才過着與世隔絕一樣的生活。”
坐在房梁上欣賞大片春光的白酒也想起了那位老人,那老人和她說話的時候,時常都是低着頭,蒼白的發遮住了他的大半張臉,卻多少也能窺探到他臉上那蒼老的皮膚上,留着不屬于歲月的可怖的痕迹。
也許是見多了死的奇奇怪怪的亡魂,她并不覺得那位老人有多可怕。
白酒的手不自覺的摩挲着金簪。
一位能把喜歡的人裝在心底如此隻久的老人,又會恐怖到哪裏去呢?
一個小宮女好奇的問:“春紅姐,我看那個老花匠年紀這麽大了,你又說他沒有親朋好友了,莫非他準備老死在宮中嗎?”
“我也聽管事的公公提起過,吳老在宮裏待了這麽久,多年以來隻求溫飽,做事情也不要月錢,反正宮裏那麽大,養着他也沒關系,等到他死了,也就是一張草席的事情。”春紅的語氣很平淡,身爲宮裏的老油條了,對于這種生死的事情,她聽得多,也就看的淡了。
其他的宮女們卻是心有戚戚,雖然從六十年前的新帝登基開始,就改變了宮裏的規矩,宮女年滿二十二就能出宮,比以前的出宮年限早了六年,但是在這個時代,二十二也是大齡剩女了。
春紅也能理解其他小宮女們的想法,她歎了口氣,說道:“所以你們現在的月錢都好好攢着,等到将來出宮,手裏有一筆錢,也好當嫁妝嫁出去,你們要是害怕吳老,就不要去蓮花池那邊了。”
有人問:“蓮花池?”
“因爲吳老就住在蓮花池那附近的一處小屋裏,他也隻在蓮花池那裏活動,平時是不會離開那裏的。”
又有小宮女害怕的說道:“我聽說……蓮花池那邊好像鬧鬼呢?”
白酒的注意力從宮女們的“兇器”上離開,開始格外的注意她們所說的“鬧鬼”一事。
提起這件事,之前談笑風生的春紅也不禁心慌了起來,她的聲音裏亦透着幾分害怕,“這件事也是我從老宮女那裏聽來的,聽說在六十年前……明遠帝還是太子時,明遠帝的太子妃不慎在蓮花池那裏落了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