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5、合成人還是人類

直覺這個東西，有時候是很可怕的。就好比淳于晏這一路試探過的哈米德和科迪兩個人來說，他在哈米德身上不管如何試探都沒有感覺到一點異常，而同樣沒有任何破綻的科迪卻讓淳于晏感覺到了一點不一樣的味道。

實際上科迪給他的感覺同樣也是一個很正常的商人而已，但淳于晏的直覺卻告訴他，在科迪那寫滿滄桑的臉下面，也許還有一些别的東西。

淳于晏看着科迪和商隊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他也沒有回頭，隻是反手遞了一根煙給普雷斯頓，然後自己也點着一根吸了一口。

“這次我出去學習了一個新的名詞——機械大師。你知道一些東西嗎？”淳于晏問道。

“知道。但是我可以告訴你的是，聯邦知道這個的人并不算多，因爲機械大師的機器人的活動範圍是最近半年才開始變得更大的。不過……這次它們盯着哈米德下手了，我們必須要注意這個問題。”

“學院呢？到底學院是否存在，合成人又是否存在？”淳于晏接着問。

“學院和合成人，是存在的。不過說實話他們的行蹤根本無迹可尋，至少我從來隻聽說過傳聞，沒真正見過。”普雷斯頓回答。

“既然沒見過，爲什麽你還如此肯定它們的存在呢？”淳于晏問道。

普雷斯頓抽了一口煙，說道：“學院和合成人最開始的傳言，實際上就是從鑽石城傳播開來的。這應該是在60年前的一件事情了，一些鑽石城的小報把這個事情稱之爲‘面具破碎事件’。應該是在2229年3月，在鑽石城一個啤酒攤喝酒的一個人，叫……好像是卡特先生。

那天晚上他和朋友們喝了幾個小時的酒，似乎已經醉了。然後突然掏出手槍打爆了酒保亨利的腦袋，之後又好像發瘋一樣大開殺戒，把鑽石城的守衛抓起來好像皮球一樣砸來砸去。在那裏他又殺了三四個人，接着才被守衛擊斃。然而從他的腦袋裏面掉出來的，卻并不是鮮血和腦漿，而是塑料殼和電子元件……”

“你是說，他和朋友一起喝酒？那麽他之前的行爲就和普通人一模一樣？吃飯，喝酒，聊天，直到他殺人之前，沒人看出來任何端倪？”淳于晏有些驚訝，如果這是真的，那麽這種合成人真的就太可怕了！

想一下，和平常人完全沒有任何區别的合成人？淳于晏看向正在把機器人殘骸搬運到司特吉那邊的哈米德。

在壹壹的魔法偵測下，他們兩個都是綠色……

“事實上，卡特先生不僅喝了很多酒，而且在那時候他還是那群人的中心。他一直在講笑話，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普雷斯頓說道，“從那天開始，學院和合成人才開始進入人們的視野當中。很多人都把人口失蹤事件歸結于學院頭上，但實際上到底是不是，大家都并不知道……”

“你是說，實際上卡特先生是被替換了的？”

“沒錯。畢竟卡特先生就是在鑽石城長大的。合成人總不可能做到從小孩一直長成大人吧？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在卡特先生長大之後，他被學院綁架并且殺死，并且拍了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合成人去取代他的人生。可怕的是，他的妻子和孩子一直都認爲她們的丈夫和爸爸還是以前的那個……”普雷斯頓搖頭歎息着。

淳于晏想了想，還是沒有把司特吉和哈米德的事情告訴普雷斯頓。實際上，他之前問普雷斯頓的時候，也隻是想知道他是不是知道司特吉的事情而已。不過現在看起來，他不知道。

而且司特吉和哈米德都是跟普雷斯頓有幾年交情的朋友，現在自己跟他說他們是合成人，絕對隻會讓普雷斯頓覺得自己是在挑撥離間，而且自己也确實無法解釋。怎麽說？魔法？

又跟普雷斯頓-加維聊了一會兒，隻看到司特吉和兩個居民拿着一些機器人殘骸走了過來。他遠遠的就招呼道：“嘿！加維！晏老闆！我發現了一些有意思的東西！！”

淳于晏和普雷斯頓回過頭去，用探尋的目光看着他。

司特吉把那堆殘骸嘩啦一聲丢在地上，然後提起一個東西。淳于晏看到，這就是腦控機器人的腦袋。

這是一個圓盤狀的容器，上面用強化玻璃罩子裝着一顆大腦。不過在之前的交戰當中，強化玻璃罩子已經被打碎，裏面的大腦也被打爛，罩子裏面滿是白色的腦漿和綠色營養液，看上去無比惡心。

淳于晏嫌棄的說道：“你把這個惡心玩意兒拿過來幹嘛？”

“這是一顆人類的大腦。”司特吉說道。

“對，我知道，但你也不用把它拿過來吧？”

“但是你應該意識到，這是一台用人類的大腦控制的機器人！你知道嗎？如果把人類的大腦比作一台機械的話，那麽這個機械的複雜程度完全超過了我們的想象！而且人腦雖然計算能力不如計算機，但是應變能力和創造能力以及邏輯思維卻遠遠超過！這也是爲什麽現在我們的世界還是人類作爲主導，而不是機器人。”司特吉說道。

所以如果你是個合成人，說出這樣的話不顯得奇怪麽？淳于晏腹诽着，但他并沒有說出來，隻是問道：“那這又怎麽樣？”

“也就是說，有人已經研發出了用人腦控制的機器人。說實話，機器人之所以能夠被我們戰勝，主要就是因爲機器人的行爲是有迹可循的。因爲它們的一切行爲都基于程序代碼。但是這種人腦控制的機器人卻沒有這個限制，換句話說，你根本不知道它下一步要做什麽！”司特吉說道。

“而且因爲這類機器人又不像人類一樣，我們還能從性格等方面去分析他的行爲，所以它的動作就完全是未知的了。”淳于晏這下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了，“也就是說，在不久的将來，機械大師的那些殺人機器也許會變得更加高效？”

“對，所以這是個壞消息。”司特吉咣當一聲把這個破爛的大腦容器丢在地上，還一臉嫌棄的用腳把這東西往旁邊捅了捅，“不過，我還是有一個好消息的。”

“什麽好消息？”淳于晏現在實在是沒辦法把司特吉和哈米德這樣的人看成是人造的合成人了，因爲他們真的是一點人造的痕迹都沒有。他不得不轉變思路，還是把他們當成人類，隻不過是身份成疑的那種。

司特吉拿出來一個大約兩根手指大小的植入裝置來，說道：“這個，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這應該是一個信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