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合成人的恐懼

淳于晏原本是真的想把卡斯帕殺死，但是在他沖出去的一瞬間，他也發現那個婦女一槍打歪打倒了另一個人，他已經判斷出來這種自制霰彈槍打不死人，于是改變了主意。

“抓活的！”淳于晏大喝一聲。

已經瞬間沖到卡斯帕身後的壹壹立刻改變了動作，一腳把他撂倒抓回來丢在地上。

淳于晏咚的一聲把婦女踢開，來到被槍打倒的村民那裏，看到他的胸口一片血肉模糊，但是傷口并不深，于是大聲說道：“快拿藥箱過來！！”

六神無主的村民們聽到他的話趕緊動起來，有人跑回房屋拿了一個箱子出來。淳于晏打開看，發現裏面是一些非常簡單的醫療用具，清洗過很多次的繃帶，一些一看就不怎麽衛生的棉花，還有一小瓶伏特加。

物資匮乏到這樣的程度，這個世界被之前那場戰争的破壞，遠比《命令與征服》世界更加嚴重百倍！

淳于晏心中直往下沉，如果是這樣的話，能夠在這個世界找到什麽東西去對抗鐵龍将軍和呂威巍呢？

他擡起頭說道：“壹壹你來幫他包紮。”

她在之前跟着汪勁松學說話的時候也接觸了一些人體解剖方面的内容。因爲汪勁松的研究項目之一就是泰伯利亞對人體的侵蝕傷害，所以自然對人體結構很了解。

壹壹也不說二話，立刻走過來拿過淳于晏手中的匕首，劃開這個村民的衣服，用烈酒消毒之後，開始一顆一顆地把彈丸挖出來。

而淳于晏則轉身對一臉目瞪口呆的格拉西說道：“應該把這兩個殺人兇手抓起來！”

“憑什麽抓我！他們是合成人！他們是合成人！應該抓他們！！”卡斯帕大叫起來。

淳于晏走過去一巴掌扇在他臉上，太高音調讓自己的聲音可以被所有人聽見：“你說我們是合成人，但是你卻隻能胡言亂語拿不出任何證據！然而你偷窺别人睡覺，被抓住了栽贓嫁禍，而且這個女人還打死了人！你告訴我應該抓哪個？”

格拉西長歎一聲，揮了揮手說道：“把卡斯帕和阿梅爾關起來吧，就關在雙頭牛棚裏面。”

接着他看着周圍的村民大聲說道：“都回去吧！！這裏沒有合成人，也沒有學院！！有的隻是兩個初來乍到的年輕人，他們都是老哈迪的朋友！老哈迪你們也都認識，他不是合成人，他是我的好朋友！而這兩個年輕人前天才喝得爛醉，你們也知道，合成人是無法喝醉的！好了，回去吧！”

一個身強力壯的村民走過來，拿着一根麻繩把卡斯帕和他媽媽捆起來。卡斯帕猛烈地掙紮，怒吼道：“沃爾特！爲什麽你要這樣對我！你應該對付的是他們！他們是合成人！”

夠了！這個壯漢厲聲打斷卡斯帕的話，“你以爲我不知道你是怎樣的一個人嗎？卡斯帕！情況很明顯了！你就是去偷窺這個美麗的女孩，被撞破之後居然就誣陷他們是合成人！！你簡直讓我惡心！我早就說過，學院也好，合成人也好，都是不存在的！不存在的！！”

說着沃爾特狠狠一拉繩結，麻繩把卡斯帕死死勒住，他疼得大叫起來。

那邊壹壹也已經完成了初步的傷口處理，站起來擦了擦滿是鮮血的手說道：“一共9枚彈丸，不過都不深，已經全部取出來了。這裏醫療藥品不足，需要抗生素。如果沒有的話，隻能觀察一晚上，如果傷口發炎化膿，那就很危險了。”

她表現得就好像一個專業醫生一樣，而實際上，她隻是在跟随汪勁松學習中文的時候順帶了解了一些人體和醫學方面的知識而已。隻能說，壹壹的學習能力實在是太變态了。

格拉西點頭苦笑一聲道：“我們這裏沒有抗生素，也沒有什麽藥品。隻是偶爾會在周圍采集一些草藥，但是現在已經用光了。好了，先把摩爾送回去休息，注意觀察他的傷勢。大家都散了吧。”

衆人漸漸散去，格拉西看着破了一個洞的牆壁，歎了口氣。

“牆壁的話，我明天會幫你修好的。但是，我想我們應該有些事情需要聊聊。”淳于晏說道。

格拉西點點頭，“走吧。”

回到屋子，格拉西把他們用來吃飯的破爛桌子搬過來擋住那個破洞，然後坐在凳子上默然無語。

淳于晏摸出一根香煙遞過去，格拉西狠狠抽了抽鼻子，“不錯的煙，看來，你在首都廢墟那邊混得不錯。”

“合成人是什麽？學院又是什麽？”淳于晏問道。

格拉西點着一根煙狠狠吸了一口，仔細烘焙過的煙絲香味頓時在他的嘴裏彌漫開來。他一絲不剩地把煙霧吸進肺裏，再吐出來的時候，煙霧已經稀薄了許多。此刻他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小聲說道：“其實……這些都隻是傳說而已，但是，這已經成爲了我們的噩夢……”

淳于晏洗耳恭聽。

“學院無處不在，沒人知道他們真正的樣子。隻是知道，他們擁有難以置信的高科技，而且邪惡無比。他們甚至會……”格拉斯說道這裏，臉色無比凝重，“甚至會，制造人類。”

“制造人類？克隆人？”淳于晏問。

格拉西搖搖頭，“克隆人是什麽東西，我不知道。但是合成人應該是用各種人造材料制造出來的，類似機器人。但是，它們比機器人更加聰明，更加像是一個人。而且最可怕的是，學院會把我們當中的某個人悄悄的綁架了，然後替換成一個跟他一模一樣的合成人來！”

說到這裏，他蒼老的臉龐有些發白，“你能想象嗎？也許在有一天我們早上出門的時候，會發現跟你熱情打招呼的那個人，已經不是他自己了！是學院派過來監視我們的合成人！

更可怕的是，也許有一天，當你從睡夢中醒來，卻發現自己正在一個陌生的地方，然後有人告訴你，你已經被綁架了！而且你自己的生活也已經被替換了！從此以後，你的人生将屬于一個冷冰冰的合成人！你的妻子，兒子，她們都不會知道，站在她們面前的已經不是那個和他們朝夕相處的你了！是一個人造的怪物！！”

格拉西的聲音已經開始顫抖起來，顯然是極度的恐懼。

淳于晏皺起眉頭，難道這就是任務所說的，籠罩在波士頓上空的陰雲？學院和合成人？想一下确實很可怕，一個和你一模一樣，任何人都分辨不出來的機器人，也許随時會把你替換了！

那時候，你的人生都會屬于一個機器人！而你自己又是什麽呢？連整個人存在的意義都被抹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