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張桓醒來,後背已經不癢了,但墓碑圖案仍在,他感覺非常鬧心。
昨晚他睡在周熊家,兩人也不知道那座房子的後續情況如何,直到一個電話打來。
“喂,張桓啊,我尤煦成。那個……昨天晚上我們去了你說的那地方,屍體也找着了,方便的話再過來一趟,要做筆錄的。好像有個小朋友跟你一塊去的是吧?讓他也來。”
尤煦成用命令似口吻交代完,挂了電話。
張桓把尤煦成的話轉達給周熊,周熊翻翻白眼說:“去呗!還能怎麽辦。”
兩人一上車,張桓摸摸後背問:“你說我要不要把這個事情跟警察講?”
周熊搖搖頭回答:“我覺得不好。”
“爲什麽?”
“你這是你個人的事情,關他們警察屁事!”
“那倒也是。”
“我覺得你改天可以去醫院查查,現在整形醫院挺厲害的,應該有辦法吧。”
“整形醫院一般是整臉的大哥。”
周熊撲哧一笑說:“其實無所謂啊,這圖在背上不也挺好看的麽,你就當紋身好了。”
張桓不理周熊,獨自犯愁。
到了警局,一進尤煦成辦公室,尤煦成還跟上次那樣坐在電腦前,不知忙碌什麽。
尤煦成客氣地給他們倒了兩杯水,然後說:“你們也挺厲害,那種地方都能找去。對了你們怎麽找着的?昨晚上電話裏給我講的稀裏糊塗的。”
電話中張桓沒有老實交代,因爲導航自動改變路徑這種事太玄乎,他認爲警察應該不會信這種鬼話。
“我給你講我們是迷路後找着的,你信麽?”張桓問。
“我都沒聽懂。你們先迷路,然後看見那個房子,然後再走進去?進去前你又不知道是馮壽成的家,你怎麽會進去?”
張桓發現自己編的謊話有問題,腦筋一轉,忙解釋:“不是不是。我們先把車停在一個地方,以爲到了,是走着進去的,結果走到一半下大雨,正好看見那房子,就想着去躲躲雨,誰知道房子門沒鎖,順便就……”
“哎行了行了……”尤煦成聽得不耐煩,甩了甩手,“談點正事。你們在哪發現屍體的?”
張桓早已盤算好,如果告訴尤煦成他是按照馮壽成手掌心給出的指示,才把王蝶屍體從樹下挖出來的話,尤煦成多半不會信,所以幹脆就說在房間裏發現的。
“房間裏,就你們看到的那個樣子。”
“外面,樹下的那兩個大坑是怎麽回事?還有房子裏的大塑料袋。”
“不知道啊,我們來的時候就這樣的。”
張桓意識到自己是在誤導警方,不過也管不了那麽多了。
“是麽……”尤煦成瞄了眼周熊。
“對!”周熊點點頭,自然配合張桓撒謊。
“那房子裏的東西,你們沒亂動吧?”
“沒。”
張桓不想把王蝶日記給警方,慶幸自己當時把那塊封藏日記的牆磚塞了回去。
接着尤煦成又問了些不大相幹的事,最後總結:“我們初步推測呢,應該是邪教活動,那個女人,多半被當成貢品了,那間挂滿了鍾的房間,就是活動地點。”
張桓清楚,一般邪教活動很難追查到兇手,所以警方處理這類案子通常是不了了之。
“馮壽成呢?”張桓問。
“那個啊……講不清楚,大概也跟邪教有關吧。反正這個事我們再盯一下,房子周邊的監控錄像要看的,現在案子太多了,哎……”
張桓點點頭,不再吭聲。
錄完口供,兩人出了警局,一塊找地方吃了點東西,周熊問:“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
“我要先想想怎麽把我背上的東西給弄掉。”
“弄不掉的,别弄了。我覺得留着也蠻好。”周熊還在開張恒玩笑。
“哎對了,你那把小破錘,還挺管用的。”
張桓回想起來,當時情況緊急的時刻,正是周熊用那把屋蘭錘敲打王蝶屍體,他才得以解脫。
“廢話,很貴的!”
“像這樣的靈械,現在挺多的嗎?”
“挺多的啊,不過就是貴,而且也很難買到,要有路子。許多去災地的探靈大隊,都要準備一點的。”
“嗯,什麽時候我也搞一把玩玩,也去探探靈。”
“我們昨晚不也算探靈嘛。”
“那個比起災地,應該小兒科吧?”
“兄弟,災地不是每個人都能去的,那些探靈大隊都是裝備齊全,有來頭的。有軍人自己組織的,還有科研小組,地質或者環境污染研究小組什麽的,還有就是那些造化人,不過還是很危險。昨天新聞看了沒,四川那邊的‘紅沸‘災地,三支考察隊去,還是國家贊助的哦,結果基本上全軍覆沒,隻有兩三個人逃出來,那些人身上都爛得不成樣了。”
張桓對災地多少有些了解,由于世界被惡潮沖擊,遭受污染,一些災地的嚴重性超乎想象,時常有靈異事件發生。比如船隻或飛機失靈,生物變異,氣候反常,地質劇變,還有其他稀奇古怪的事。而且國家擔心民衆過度恐慌,這類報道一般比較隐晦,即使國家也在想盡辦法解決災地問題,但官方口徑仍是把災地歸結于環境污染。
“嗯,還好我們這邊沒有災地。”
張桓從小生活在一個相對安全的區域,因此對災地不存在深刻印象。
“這種事情很難講的,說不定哪天就冒出來了,你别忘了惡潮那種東西是在擴散的,你知道吧,外國,一些小國家,已經被惡潮徹底覆蓋了。”
張桓心想周熊說的也有道理,比如馮壽成和王蝶的事,就相當詭異。
……會不會跟惡潮有關系?
一個疑問浮現于他腦海。
當天下午,張桓回到自己家中,深感疲倦,而且那股難受勁還沒過去,他先小睡了一會,然後開始翻看王蝶日記。
等把日記全部看完,已經是晚上7點多鍾,他看得頭昏眼花。結果是除了最後一篇日記,其他篇日記的内容都差不多,隻記錄了生活方面的瑣碎小事,他想王蝶肯定有所隐瞞,馮壽成和王蝶死前不可能風平浪靜,沒有一點事發生。
他想起還拍下了牆上那些看不懂的文字以及人龜圖案的照片,尤其是人龜圖案,當時一度令他失控。這兩點應該也是線索。
……先把這兩件事查查清楚,那些字需要找個懂的,幫忙翻譯一下,圖案的話,再說吧……
張桓伸了個懶腰,準備進衛生間洗澡。
等把身上的T恤脫下,他又看到後背的墳墓圖案,内心忽然起了一陣凄涼。
……這個東西,對我究竟有什麽影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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