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逐漸深了,從園方那裏借的一盞戶外探照燈不知道什麽情況逐漸變得越來越暗。
張誠加上郭偉在内不到十個人,喝了三四打啤酒,已經有點微醺的感覺。
此時的他們并沒有注意到,一道幽綠色的光芒就安靜地潛伏在不起眼的草叢内,冷冷地注視着幾人。
“嗝……,尿急我上個廁所先。”
圍着燒烤架的一群人裏,戴着眼鏡,有些微胖的男人站了起來,打着酒嗝擡起腳就往遠處的樹林裏走去。
廣個告,真心不錯,值得裝個,竟然安卓蘋果手機都支持!
“快去快回,等會打幾把撲克。”郭偉不以爲意,放下手中的酒瓶,沖着男人的背影喊了一句。
“知道了,很快,就放個水。”
搖搖頭,郭偉轉過臉來繼續吆喝着,“吃吃吃,别剩下,不然就浪費了!”
張誠咬下一口羊肉串,不經意地往微胖男人離開的方向瞥了一眼——
正是下午發現貓屍的那片草叢!
不會吧……這麽巧!
算了,應該也沒有太大問題,下午就已經通知園方進行處理了。
搖搖頭,轉念一想,張誠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本來就不是什麽值得在意的事情,和郭偉說的亂葬崗比起來,一個詭異死去的貓簡直和過家家差不多。
畢竟貓死得再恐怖,還能和人相比嗎?
這樣想着,張誠本來提起來的心瞬間就放了下去。
而此時,微胖男人齊建榮也已經走到了小樹林内。
他知道穿過眼前這片小樹林就是公廁,隻要自己再往前走個十多米……
然而下一刻,齊建榮突然停下了腳步。
偷偷摸摸地打量了靜悄悄的附近幾眼,長滿青春痘的臉上突然露出了猥瑣的笑容。
他才懶得去公共廁所,反正這邊也沒人,倒不如直接在樹林裏就解決了,方便不說而且還親近大自然嘿嘿!
“嗖——”
解開了皮帶,鼓起如同孕婦的肚腩就露了出來。
“嘩嘩嘩……”
“噓噓……”
吹着口哨,齊建榮肆無忌憚地在樹身下撒着尿,迎着冷風地吹拂,憋了很久的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哆嗦。
“舒服!”
“呼噜噜……”
奇怪的呼噜聲突然從背後響起,齊建榮被吓了一跳,手腕一抖直接被熱乎乎的液體澆到了手上。
“我他……”
還沒來得及說完那句經典國罵,他隻感覺後脖頸猛然一痛,滾燙的液體瞬間炸開!
再然後,整個人完全不受控制地向後倒去,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
“一杯水,謝謝。”
穿着幹淨整潔的藍西裝,維斯特坐在座位上,在按了頭頂上方的呼叫按鈕叫來空姐後,禮貌地開口道。
“好的,先生。”
片刻後,接過漂亮女人遞來的水杯,維斯特抿了一口陷入了回憶。
如果沒記錯的話,通靈的第一步是要知道自己通靈對象的真名,然後第二步是自我催眠進入深層次的睡眠。
最後則是在睡夢中呼喚真名,至于能不能求來對方的關注,那便是因人而異,視情況而定了。
好像,似乎,看樣子也不是很難啊!
喃喃自語着,維斯特并不知道自己這番話,如果被自己的祖父馬裏諾聽到,究竟會氣成什麽樣。
要知道,在維斯特和他父親維斯汀出生前,作爲族内最有天賦的通靈者,馬裏諾整整花了五年時間進行不間斷地練習,最終這才勉強達到了可以成功通靈的水平。
然而就是這麽一件困難重重的事情,在維斯特嘴裏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不得不說,有時候命運就是這樣,總是會在某些人自認爲最有成就的領域開一個最惡劣的玩笑。
搖搖頭,維斯特把腦海中多餘的想法抛出了腦袋。
随後他又将記憶深處埋藏的通靈步驟在腦海中過了一遍。
雖然從未進行過正式的通靈儀式,但維斯特感覺以自己的能力,已經可以嘗試一下了。
所以,在飛往大洋彼岸那個國家的航班上,維斯特就開始了對噩夢中的那位存在的第一次,也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通靈。
緩緩閉上了眼睛,頭部倚靠在飛機座位的靠枕上,維斯特在腦海中開始不斷重複一些怪異的音節。
這是斯裏克家族秘而不宣的催眠方法,别人他不知道,但是對他催眠起來卻是極其順利。
很快地,耳邊傳來的飛機轟鳴就逐漸離他遠去,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音更是直接消失。
直到,耳邊陷入了死寂,眼前再一次浮現出了飛機内的畫面。
“前面的兩個步驟果然不難。”維斯特默默想到。
無論是回憶真名還是對自己進行自我催眠,和維斯特想象中的都基本沒什麽區别。
至少對他而言,算不上什麽難題。
可能像吃飯喝水一樣簡單有些過于誇張,但是确實沒什麽難度也是真的。
但是到了最後一步,麻煩就來了。
從座位上站起身來,如果不是特殊的催眠手法讓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現在是在夢中,那他完全不懷疑眼前這纖毫畢現的畫面就是真實。
“偉大的冰鏡與血蝕之主,無上的恐懼之王……”
腦海中能夠清晰地回憶起那位未知存在的真名,然而真當到了嘴邊,深層次睡眠的自己卻無論如何也沒辦法開口。
維斯特試了試,驚訝地發現他正常說話都能夠說出來,唯獨在想要念出那一長串稱呼時,話到嘴邊卻怎麽也沒辦法開口。
“所以,這到底是爲什麽?”
不由得皺起了眉頭,維斯特甚至想到了用手機打出來那串名字,然後再用電子語音播放出來。
然而真當他拿起手機,想要把那段真名打出來時,卻發現竟然連任何輸入法都沒辦法輸入那一串文字,像是所有的語言都刻意避開了那幾個詭異的字眼一樣。
正當維斯特絞盡腦汁,因爲找不到辦法念出那段真名而着急時,一道懶洋洋的聲音突然在他身後響起——
“小子,你是不是傻?如果你沒辦法念出真名,那麽換其他的方式也是一樣的。”
“在意識中,不存在聲音的概念,任何表達方式都不過是念頭的的産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