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記憶藥劑失效了?
雷望着水裏的倒影眉頭直跳,他料想過許多種意外情況,卻對導緻現在情況的原因沒有半分頭緒。如果說是靈魂記憶藥劑的問題,他進入永續之境時,又怎會沒有受到排斥?
雷伸手撥動水面,本就不平靜的水流被攪得更亂,再複平靜時,他又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再三确認後,他才笃定一件事——在這裏溝通裏世界沒有得到回應,他的确進入了永續之境,而非現實世界中的某個地方。
雷開始仔細回想自己回溯曆史時遭遇的幻象,記憶中有飛沙,斑斓的光影,河流與暗礁。解讀幻覺與夢境,是神秘學的某一分支,雷對此了解不深,但恰好,這幾個意象的寓意十分明顯。逆溯的飛沙,象征回流的時間,斑斓的光影則來自于靈魂對混沌時空的感知,至于河流和暗礁,讓雷想起了某位先知的哲言:“我同樣是個怕麻煩的利己主義者,隻是我偶爾攀上命運之河的礁石,所以比溺水者看到得更多。”
也許是完美靈魂導緻了這些意外,但雷沒辦法求證。
最後看了自己的倒影一眼,雷準備離開了。沿溪流向下遊走,終歸能找到有人煙的地方,再弄清楚自己所處的地理位置和具體曆史時期。不過在那之前,最好想個遮羞的辦法,不然就算在村民面前展露超凡能力,也難免被揣測成在深山裏與魔鬼爲伍的邪惡巫師。
雖然雷還不清楚此時的具體年代,但根據煉金協會内的信息,這次的永續之境的時間範圍不會脫離波爾坎末期。此時,王朝已現傾頹之兆,國君對各大領主的掌控,遠不如後世的斐列帝國那樣強勢。
雖說王室仍明令禁止超凡力量流向下層,但在這個動蕩年代,超凡者才是新王座的基石,誰能握住更多的超凡力量,就能擁有更多話語權。當然,以前的領主們也都明白這個道理,但現在帝國力量衰微之時,各領便連陽奉陰違的面子工程都不必重視了,在野超凡者若被發現,隻要不做出什麽過分之舉,往往會受到領主的禮遇和民衆的敬畏。
先找到村莊城鎮,再打聽符騰的消息。雷做好打算,便沿河流向下走去,剛轉身,一截從上遊漂來的東西,吸引了他的視線。
一截慘白的小臂,已經被泡得發脹。
雷皺眉等着小臂順水漂過來,一把撈起。
從傷口判斷,這斷臂是被利器砍斷,而非撕咬。
他松了口氣。
不知道現在的靈災是否爆發,或者爆發到了什麽程度,總之沒有一來就碰上邪物,運氣還不算太背。
雷忽然有些懷念那枚二十四面骰子,隻是,除了靈魂,外界的物體沒法帶入永續之境,他的老千能力不借助特殊物品,也就沒了發揮的憑依。
斷臂掌心布滿老繭,除了砍斷整條小臂的傷口外,皮膚上還有幾道皮肉翻卷的刃傷。淡淡的腐臭味傳來,雷把斷臂扔回河裏。
從山裏的植被生長狀況判斷,這裏正處于夏季,這條小臂雖然發臭但還沒腐爛,大概被砍斷了兩三天。
雷心裏隐約有了猜測,他調轉方向,沿河向上遊走去。走了不到兩個小時,隐約聞到了濃郁的血腥氣和腐臭味,緊接着,雷看見了前面的山谷裏的慘狀。
大概有三四十具屍體散落在山谷裏,兵器與盾牌散落得到處都是,恐怕交戰者已全軍覆沒,又或者,生還者已無暇打掃戰場。
戰場上散落的盾牌有兩種花紋,一種是分布在四角的白色四瓣花朵,一種是斜畫的紅漆十字,這是用來區分敵我的标記。
一個孤零零的身影靠着戰場旁的岩石,看到雷,他高聲呼喊:“嘿!”
雷站得遠遠的,沒有走過去。
“幫幫我!”那人又喊。
“你怎麽了?”雷靠近了幾步,順手撿起一具屍體邊的長劍。
“我受傷了。”那人苦笑道,“我沒法行動了,幫幫我。”
他對雷的赤身裸體視而不見,對雷拾起長劍的動作也沒有反應。
“這是哪?你們是什麽人?”雷沒有回應傷者的求助,反問道。
“我是威爾遜男爵的親兵!”傷者叫道,“如果你願意幫我,我絕對會好好答謝你?看到這幫維吉克的狗腿子了嗎?他們的一隻左耳能換二十枚銀币,而這裏有差不多二十隻,我願意分你一半!”
維吉克王國在波爾坎北陲,而斐列一世正是維吉克王國的大公,斐列一世以暴政爲由弑君,掌握維吉克的大權,随即征讨波爾坎,最終在舊王朝的廢墟上開創了新時代,這是雷了解的曆史。
從這名傷者吐露的信息來判斷,斐列一世已開始征讨波爾坎帝國。
“贊比亞的情況怎樣?”雷依舊沒有回應傷者,追問道。
“贊比亞?”傷者苦笑道,“你想去贊比亞,我勸你不要動這心思了,贊比亞一個月前就已經毀了,整個南方都毀了!暗影公爵,他瘋了!”
傷者的話讓雷心中一沉。
贊比亞是波爾坎帝國北方最重要的關卡,其陷落,是波爾坎步向衰亡的重要轉折點,曆史學者也普遍将其當做靈災大爆發的重要時間節點。贊比亞的陷落,并未耗費斐列一世一兵一卒,而是毀于瘟疫。
而帝國的支柱,德羅契家族的符騰堡,正是在贊比亞陷落的四十三天後,毀于“天火”。
如果贊比亞在一個多月前就陷落了,那麽,離符騰堡毀滅也就隻剩下十幾天,甚至幾天時間。
“那我能去什麽地方?附近還有哪裏沒爆發瘟疫?”雷打量着傷者,劍柄越握越緊。
“北方,去北方……”傷者說着,拿起身邊的食物咬了一口,邊咀嚼邊說,“我們得盡快上路……不過……我有點餓……”
“你知道自己在吃什麽嗎?”雷的語氣冷冰冰的。
“什麽……我隻是……餓了。”傷者口齒不清,又咬了一口手裏的食物,仿佛并不知道,那是一截人腿。他的整個下半身都血肉模糊,腹部如懷孕般鼓得老高,“受傷的人容易饑餓……不過……我怎麽總是吃不飽……”
這兩天電腦出問題了,丢了兩次稿,糟心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