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沉默片刻,開口道:“我和雷長夜有一個賭約,如果他能在我收編河東軍之前拿下蕭關,我就是河東之主,他會給我正式的官身和職位。從此我會取代王宰成爲河東節帥。你們願不願意跟着我幹?”
“不願意怎麽樣?”華雄問。
“就死一次呗。”牛輔無所謂地說,“我死了就直接去參軍了,聽說雷長夜有不少新裝備,我去長長見識都好。”
“白起,如果你做朝廷的兵馬大元帥,去出征任何地方,我都願意跟随。但是你如果自己當大王,我不看好你的前景。”李儒爲難地說。
“對了,你還沒說如果輸了怎麽樣?”華雄好奇地問。
“他跟我說,如果我輸了,隻需要我進一次雷公戲。”白起沉聲說。
“哼哼,他是想要把你徹底納入他的控制。”李儒微微一笑,“入畫匣内的神識都被他監管,想自殺脫困都做不到。進了入畫匣,你想要出來,怕是難如登天。我等就從來不玩入畫匣。”
“你沒玩過雷公戲啊?”牛輔和華雄問。
“……”李儒一愣,“你們不會玩過吧?”
“玩過一天,可好玩了。”華雄拿出入畫匣給李儒看。
“我特意注冊了一個月的會員,因爲新會員優惠,還能玩上架英雄哦,看!陰麗華。”牛輔得意地舉着入畫匣說。
“來,我看看!”華雄豔羨地去搶。
“哎呀,你們都被雷長夜精神控制了!”李儒捂着臉,恨鐵不成鋼地說。
“……”白起看着華雄和牛輔兩個大男人在地上滾成一團搶入畫匣的樣子,也感到羞恥難言。
雷長夜的入畫匣徹底打破了諸侯争霸的遊戲規則,一旦入了雷公峽谷,就仿佛進了洗腦池,從此沉迷遊戲忘記大業。白起麾下的張角、臧霸、金甲、童環等人一個個全都被雷公戲奪了心智。本來和妖魔聯盟一樣火爆的半神軍團,直接全員入駐蜀山萌。神武公會的劉秀一系也徹底沉淪。
雷長夜莫非是創世神的親兒子?白起揉了揉眼睛。
“無論如何,你們幫我整肅河東軍,我做了節度使後,也會參與西征。你們也知道我最喜歡的,就是打仗。”白起無奈地說。
“白起,那這個咱們得好好談談。”李儒狡猾地一笑,“河東節度使哪能讓你這麽輕易當上?我們幾個跟頭兒混了這麽久,結果還是差上一點被你攪局。你想要當,怎麽也得給我們點好處吧。”
“對啊,至少咱們得這個數。”牛輔伸手比劃了一個數字。
“這個也太少了,要這個數!”華雄張開手指頭說。
“你們,唉!憋說話!”李儒推開他們,伸出一隻手比劃了一下,笑着對白起說,“還是每個月這個數比較靠譜。”
“哇,李鬼才,你這個思路我們喜歡。”華雄和牛輔連連點頭。
“你們值這個數嗎?”白起冷笑,“你們再和我墨迹,雷長夜說不定就攻破蕭關了,到時候你們可一個玉符都收不到。”
“白起,雷長夜确實有手段,木驢車和飛魚大娘船我都觀察過。我認爲他施展的是兩頭圍堵,幹耗西胡的招數。隻要守住蕭關兩頭,二十萬胡兵必然抓瞎。但是這也至少需要七八天時間才能見分曉,我們有的是時間讨價還價。”李儒笑嘻嘻地說。
白起歎了口氣,他真的不想被李儒等人這麽壓榨。但是想要快速收編河東軍,他一個人根本不可能,他必須善用這些對河東軍知根知底,并有一批後院兵可供調遣的幕僚和牙将。
“這樣,我每個月……”白起伸出一隻手,剛要比劃,他的話語聲突然被震天動地的歡呼聲淹沒。
“發生了什麽?”四個人同時站起身,沖出董卓大帳,朝歡呼聲響起的方向觀看。
整個白銀義從軍營都陷入了歡騰的海洋,無數白銀義從軍蹦蹦跳跳地歡呼,猶如銀色的浪潮。
白起遙望蕭關,白銀義從軍六杆象征大将軍的白纛旗全數插上了蕭關城牆。正方形的旞旗被士卒揮舞着飄滿天空,每杆旞旗之上都繡着龍飛鳳舞的大字“雷”。
“蕭關陷落?!”白起雙手高高舉起,下意識地抱住頭頂。
李儒、華雄和牛輔互望一眼,無限惆怅地歎了口氣。
在白起進入雷長夜主帳刺殺他的同時,蕭關之上,一場緊張而刺激的搜索也在進行。
在尚婢婢和拓跋懷光的一番談話之中,蕭關西胡軍未來的命運昭然若揭。這番談話絕對不能讓任何其他人聽到,否則必然會引起人心大亂。但是,當他們談話結束,卻發現一個神秘人物就在身邊偷聽。
尚婢婢和拓跋懷光都起了殺心,他們在登牆踏步上沒找到這個人,立刻招呼了一批值夜的哨兵在蕭關城牆道上展開地毯式搜索,發誓一定要将這個聽到他們談話的人抓出來。
就在他們還在城牆上忙活的時候,蕭關西北門突然被打開,論恐熱率領麾下六萬騎兵,猶如一群驚弓之鳥,蜂擁出城,朝着西方落荒而逃。
“論恐熱!你這殺才!爲何臨陣脫逃!”看到他逃跑,城牆上的拓跋懷光破口大罵。
“拓跋小兒,你和尚節帥自在蕭關等死吧,我絕不會等着天船貫頂,死無葬身之地!”論恐熱一邊縱馬奔逃,一邊回頭放聲大吼。
拓跋懷光恨得用力一拍城牆垛子。他終于明白,偷聽他和尚婢婢談話的,就是這個功力和他們不相上下的論恐熱。
論恐熱一向是西胡最不安分的首領,兇殘、狡猾、暴虐、陰險,一直想要圖謀大權。爲了削弱敵對勢力,他可以毫不猶豫地把其他部落的競争者賣給敵人。他回頭這一聲爆喝,就是要把尚婢婢和尚思羅都置于死地。
他這一嗓子,立刻把整個蕭關的西胡兵都給喊醒了。當人們看到論恐熱率軍逃亡,各個營地都炸鍋了。西胡建國百年,兵馬所到之處,所向披靡,還沒出現過大股部隊未戰先逃的景象。
尚婢婢頓感大事不妙,他連忙跑到尚思羅的寝室去通知他。
尚思羅此刻已經暴動聲驚動而起床,跑到他寝室裏的,還有朗達瑪王子。看到尚婢婢進來,尚思羅立刻開口詢問緣由。尚婢婢不得已,隻能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詳細說了一遍。
“此尚節帥之過也!”朗達瑪聽過之後,勃然大怒,“兩軍交鋒,勝負未分,你先危言聳聽,惑亂軍心,這分明是壞了大事!”
“王子殿下,此非争執對錯之時,我等當迅速召集衆将,商量應對方案。”尚思羅急切地說。
“哼,宰相,此時此刻,還有何方案可言,自然是開城應戰,全軍突擊唐兵,殺他個你死我活。”朗達瑪嘶聲大叫。他仍然還沒有放棄攻破長安的迷夢。西胡老王曾經幹過一次,他也要來一次。
“匹夫之勇如何成事!”尚婢婢大怒,“如今我軍缺了論恐熱的桂東岱射手,壓制不住唐兵的弓弩手,貿然出擊,全軍必亡。”
“尚賊!到如今,你還要危言聳聽,本殿下面前,容不得你這叛逆!”朗達瑪狂怒地拔出腰畔尚瑪刀,對準尚婢婢一刀劈去。
他的刀還沒舉過頭頂,胸口猛然冒出一枚古司刀的刀尖。朗達瑪狂怒地扭過頭去,卻看到祝靈大師正手持古司刀柄,将刀從他的後心拔出來。
“你這賊秃!”朗達瑪嘶聲慘叫,雙眼一翻,躺倒在地。祝靈大師在尚婢婢和尚思羅的瞠目注視下,以衣袖擦淨古司刀上的鮮血,還刀入鞘,躬身道:“宰相大人,王子殿下失心無德,危及大将性命,本座不得不出手替大人分憂。”
尚婢婢和尚思羅相顧無言。祝靈大師身高七品,乃是元靈寺主持,深受萬藏大師器重,是一位他們不能動的人。他雖然對尚思羅和尚婢婢言聽計從,但是對于朗達瑪卻一直深懷戒心。因爲朗達瑪是一個對佛教徒一向懷有惡意的王族,一直在醞釀着滅佛的陰謀。
這件事尚思羅略有所聞,但是沒想到朗達瑪和萬藏寺已經到了如此水火不容的地步。
“如今該怎麽辦?”尚思羅心已經亂了,隻能望向尚婢婢。
“此戰已敗,蕭關不能再留,我等需當機立斷,一路向西奔逃,與老王部隊合兵一處,才能在野外和唐軍來一場決勝之戰。”尚婢婢咬牙說。
“……”尚思羅恨得用力一跺腳,“這論恐熱,奸賊也!”
當日清晨,西胡大軍十四萬人輕裝簡行,上馬出城,縱馬向西方奔逃。這麽大規模的行動,立刻被唐兵的斥候捕捉到,迅速報告給了雷長夜。
雷長夜當即開動飛魚大娘船飛臨蕭關之頂。尚婢婢沒有留下任何鎮守關隘的軍隊,因爲他知道飛魚大娘船之下,一切半吊子的抵抗都是徒勞,隻是平白地損失部隊。他把所有軍隊都帶走,在蕭關古道上散個滿天星,讓飛魚大娘船無從追起,這也是他唯一能夠止損的方法。
當天上午,雷長夜不費一兵一卒,輕而易舉地占領了蕭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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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