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宰的主帳之中仍然亮着燈火。王宰坐在帳中主塌上,就着帳中明亮的金毛燈,正在凝神觀看自己收藏的孫子兵法的竹簡。
此時此刻,天已五更,正是黎明之前最黑暗的時刻。到了這個時候,王宰仍然不肯睡覺,也許正是感到了去日無多!
突然間,數十把陌刀從四面八方刺入大帳側壁,劈開帳幕,一群全身具甲的重甲陌刀兵怒吼着沖入帳中,朝正在看兵書的王宰沖去。
就在這時,王宰的大氅背後突然露出一條蠍子尾一般的黑影,在空中劃出一條詭異而兇殘的螺旋線。
噗、噗、噗、噗的刀入血肉之聲在大帳之中回蕩。一簇簇血花被黑色的螺旋線串了起來,開出滿帳的鐵枝寒梅花。
沖在最前頭的八位陌刀手身首分離,齊刷刷倒在地上,在王宰身邊圍了一圈。後續的陌刀手奮勇怒吼,絲毫無懼地跟進。但是,惡魔之尾一般恐怖的黑影回旋而來,又是兇殘地一掃,最前面的八位陌刀手同時撲倒在地。
此時王宰身前已經堆了十六個陌刀手的屍體,将他前前後後圍了個結實。後續想要攻擊王宰的士卒隻能披着一身重甲跳過屍堆。但是他們并沒有這個機會,王宰身上露出來的黑色魔影,猶如饑渴的妖魔,來回飛旋,持續不斷地收割着生命。
想要越過屍堆的十幾名陌刀手陸續喪命。
“用雷法!”董卓的怒吼在帳外傳來。
轟隆隆!五顔六色的各派五行雷法兇猛地掀開主帳的帳篷,對準王宰的身軀轟去。火之雷法烈焰滾滾,金之雷法金光四射,水之雷法鐵霧迷蒙,地之雷法鐵刺橫生。
但是,這些雷法到了王宰面前三尺,突然被一道青玉色的氣罩結結實實擋住。所有雷法一同爆炸,炸得王宰身邊的屍堆轟然爆炸,血污朝着四外飛散。
随着血污迷住了所有符法師的眼睛,一道魔鐮破霧而出,無情地切割過符法師們的胸膛。有些符法師被劈開了胸膛,有些符法師被切斷了頭顱。
僥幸逃過魔鐮收割的符法師,卻被一隻青玉爪掏空了心髒。
“這不是王宰!”躲在符法師陣列背後的李儒驚呼了起來。
“别管他是誰,殺了我們這麽多後院兵,他死定了。”董卓惡狠狠地怒吼,“都給我上!李傕,郭汜,帶我的親兵,一起……李傕?郭汜?!”
“頭兒,他們已經死了。”牛輔哭喪着臉說。
“讓他們……”董卓用上了傳音入密,“讓他們刷玉符複活啊!”
“他們不想再玩了。”牛輔無奈地說。
“他們怎麽這麽拉胯?”董卓氣得一把抓住頭盔摔倒地上。
“不要啊,頭兒!”李儒急得大叫。
董卓茫然扭過頭去,卻看到一道魔鐮之影對着腦袋就轟了過來。他伸出手,想要去把頭盔撿回來,卻已經晚了。魔鐮入腦,他一命嗚呼。
噗!魔鐮從董卓的額頭上收回來,帶出一飙鮮血。董卓的屍體橫死在地。
“白起!”這一回所有殘存的河東牙将都看清了這個假扮王宰之人的模樣。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樣,分明就是白起的招牌形象。
“華雄,快上!你可以的!”牛輔轉頭望向頂盔掼甲的華雄。
華雄卻一把将手中的陌刀丢了,用傳音入密說:“打屁呀!頭兒都不刷玉符複活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李儒雙目血紅。河東沒了賈诩策劃參謀,形勢惡化得這麽快嗎?
牛輔看了一眼周圍。他們動員起來的後院兵已經死了三分之一。剩下的士兵也被周圍一大群牙軍包圍,丢下兵刃,跪倒在地。在牙軍身後,王宰被一群底層軍官團團護衛,正昂首挺胸地大踏步而來。
他們的計劃,已經徹底被察覺了。
“你們這些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畜生!”王宰伸出右臂,穿過人群,指着這群大玩家破口大罵,“我王宰待你們不薄,出錢資助你們在八派學藝,出師之後還舉薦爾等擔任官職。河東數年,糧饷具足。想不到你們賊心不足,想着節帥之位,還想要叛唐自立,真是國之奸佞!”
“節帥大人,這群叛将該如何處置?”殺得一身是血的白起拖着長長的魔鐮,懶洋洋地走出了鮮血淋漓,東倒西歪的主帳。
“殺!都給我殺!”王宰瞠目怒吼。
“節帥大人,這幫叛将都是受了頭目董卓的蠱惑才會想要犯上作亂。把他們交給我,我多加訓導,必讓他們洗心革面,爲河東效死。”白起抱拳躬身道。
“……”王宰張口無言。他的性命是白起救的,而且白起的實力也讓他無從拒絕,雖然他恨不得把這幫叛将千刀萬剮,但是也隻能忍下這口惡氣,“也罷,就再給他們一次機會。我本一心爲國,卻因爲認人不明,名聲都被叛将敗壞。這一次中尉大人派你來助我,還望能還我一個清白。”
“王節帥之忠心,天人共見,我自當與中尉大人分說。”白起沉聲說。
“好吧,我也倦了。”王宰揮了揮手,在牙将們的簇擁下緩步而去。
白起回過頭來,望着被牙兵繳械的李儒、牛輔、華雄等人,暗暗心寒。他來河東大營的時候,雷長夜已經事無巨細地将河東這群大玩家會如何假傳号令,如何調遣後院兵圍殺王宰的細節跟他說了一遍,一切的過程猶如親見。
這種感覺和他們浮生會與仇士良激戰之時一模一樣。雷長夜仿佛長着無數雙眼睛,全方位無死角地知道一切。白起知道雷長夜有一個神秘的安排局,經常會有一些神操作。這群河東的大玩家,再次被安排了。
他當然不知道,牛輔和華雄也是雷公戲的玩家,偷偷收着一副入畫匣。隻要揣着入畫匣,雷長夜就可以通過寶娃知道他們的一切活動。
白起從地上拎起董卓的屍體,對李儒等人說:“走吧,到董卓的主帳,我們談一談。”
李儒、牛輔和華雄人人一臉死灰色,無可奈何地跟着他進了董卓的大帳。這三個人到現在爲止已經擁有中五品的武力,本來在河東算是呼風喚雨的大将。但是在白起的大七品戰力面前,完全就是被碾壓的下場。
更何況白起在大唐幻世連番惡戰,雖然每次都敗得莫名其妙,但是作戰經驗之豐富,也讓他們望塵莫及。
白起将董卓的屍體丢在大帳的一張坐塌之上,随即坐入主座,面向三人:“坐吧。”
李儒、牛輔和華雄沒精打采地坐到他對面。
“河東公會的玩家這麽少了?”白起問。
“都跑去參軍西征了。”牛輔有氣無力地說,“都說西征有意思。”
“我本來也想去的,頭兒不讓。”華雄一臉無所謂的樣子,“躍馬戲裏感受過兩次,确實上瘾。”
“主要是戰場上有了飛魚大娘船,整個格局都不一樣了。大家都求一個新鮮。”李儒忍不住說,“要我說還是争天下有意思。”
白起冷冷地說:“我都無所謂,哪裏仗打得多,哪裏有意思。等你們老大活過來後,我們要好好談談河東的形勢。”
“……”牛輔、華雄和李儒斜眼看着董卓的屍體。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董卓還是沒有醒。
“頭兒估計是不想玩了。”李儒開口道,“自從躍馬戲以後,我們河東的勢力一日不如一日,強兵猛将一個接一個不見。頭兒心裏一直不痛快,如今想要殺了王宰取而代之也失敗了。就算能成功,今後想要對付武盟和朝廷也是地獄難度,太勸退。”
“有點後悔當初辛姐在論壇上号召去蜀山,我沒答應啊。”華雄下意識地開口,随即閉上嘴。
“據說武盟裏面好多新玩家,都是沒玩過藍海星位面的,是不是真的?”牛輔好奇地問。
“我……不清楚。”白起幹瞪眼。他也是剛加入雷長夜的勢力,還不是武盟的人。
“白起,你不是浮生會的嗎?妖魔聯盟要建立妖之世界,你是會長,難道想要借着河東勢力繼續搞這一套?”李儒問。
“……”白起緊緊閉着嘴。浮生會和仇士良的一戰基本沒人知道,除了雷長夜。大玩家們還不知道亂世人已經玩完了,融妖爐也毀了。妖之世界的核心全滅,他自己一個人要建立妖之世界,也不知道哪輩子。
“白起,我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看他啞口無言的樣子,李儒連忙說,“妖之世界是逆天而行,就算能建成也會遭雷劈,主神怎麽會讓你這麽亂搞。你對創世神有意見,位面外解決吧。”
“哼,我與亂世人已經沒關系。現在隻想要在河東自立,做一方霸主。”白起忽然感到有點灰心。自己的志向一說出口就已經失去了吸引力。
“嘿嘿!”李儒、牛輔和華雄都笑了。
“白起,你不是王者,你隻是帥才,是戰神。你适合跟着某個主線幹,你自己當王,隻能是個草頭王。我們幾個就算跟着頭兒也比跟着你有奔頭。”華雄直言不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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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