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齊可追和雷長夜回到蜀繡零食店,立刻開始了熱火朝天的準備。繡坊的夥計們一共帶來了幾十件繡品,雷長夜精選了十幾枚最光鮮的繡袋,裝好零食封裝成蘇繡佳人笑。
等到楚小嶽和兩百個店員到齊之後,雷長夜照樣給他們分裝各種零食,但是讓他們每人笸籮裏多一袋蘇繡佳人笑。
齊可追也按照他的建議,調了兩百個幫衆到山塘街看護蜀秀店員,以免出現哄搶的可能。
“小嶽,記住了,這一袋标價100貫,無論誰買,絕對不能低于這個價格,如果賣出去,錢必須全部上繳,自己不能留,知道嗎?”雷長夜反複囑咐。
“啊?”齊可追叫了出來。周圍的幫衆和店員也是一臉的不可思議。
“追哥,别吓我。”雷長夜摸着心口說。
“大嘴啊,我知道你想替咱們兩家賺錢,不過這也太貴了,賣得出去嗎?”齊可追撓着頭。
“追哥,我并不是想要賣出去,這不是宣傳嗎?”雷長夜笑了,“明天才是正式發賣,這隻是十幾個到山塘街展示的樣品,我的目的不是要賣,而是要讓人買不到。等到了明天自有分曉。”
“原來如此。”衆人這才收回了疑慮。
“所有人聽好了,沒有繡袋的店員一定要記住,有人問起你有沒有繡袋,你别說沒有,就說剛賣完,這一點一定要記住!”雷長夜又囑咐了一句。
他還故意讓山塘幫派兩百個幫衆保護小店員,幫助營造一種小店員笸籮裏的繡袋已經賣掉的假象。這會更加刺激山塘街貴客們的哄搶欲。
“追哥,你稍等一下,我這裏有個新的小樣,可以爲繡坊添一件新品,你等我片刻。”雷長夜忽然開口。
“好,好,好……”齊可追點頭開始吩咐麾下親随到山塘街的諸般事項。
雷長夜趁機進入廚房,迅速進入請聖法陣,請聖上身,在早就準備好的浣花箋上畫出了蘇月姬的人物像。這就是他今天到樂雲樓的目的。他想要話蘇揚美女的人物像作爲繡坊的拳頭産品。
蘇月姬作爲蘇揚第一美女,當然是首選。但是,他委實沒想到蘇月姬居然是大玩家,而且氪力明顯優于子辛之流。
等到雷長夜拿着小樣出門,齊可追已經把人都打發走了。
“追哥,你看這個小樣如何?”雷長夜問。他将蘇月姬的人物畫遞給齊可追。
“這……這……這不是蘇姐兒?”齊可追驚喜地問。
“是啊,我請了名畫家畫的小樣,你拿去繡坊,如果能在年關之前趕制出一批繡帕,正好可以延續蘇繡佳人笑,繼續打響咱們繡坊的名号。”雷長夜說。
“這不好做啊,我看看。”齊可追抓住小樣不松手,兩隻眼睛就仿佛吸在上面一樣。
雷長夜請的這位畫聖是張萱,專精人物畫,尤善仕女圖,這副小樣無論構圖設色都是上乘,自然讓齊可追愛不釋手。
“重賞之下,必有名匠。”雷長夜低聲說。齊可追興奮地點點頭,轉身出門,一路施展輕功飛走了。
當天晚上,一衆小店員們在山塘幫衆護送下歡天喜地地回來。這一次他們上繳的錢裏混雜了金葉子。雷長夜連忙統計了一下,小店員手裏拿的十幾個蘇繡佳人笑竟然都賣出去了。
這說明有些公子哥兒不惜豪擲将近二十兩黃金去買蘇繡佳人笑。雷長夜感慨地歎息一聲,二十兩黃金夠普通人家吃食十好幾年,這世道真是富的富死,窮的窮死。
當夜他完成分紅之後,把自己的一份拿出來,賞給了每位小店員和護送店員的幫衆半貫錢,同時将一铤黃金遞給楚小嶽。
“大嘴叔,不用給我這麽多。”楚小嶽吓了一跳。
“你不是想開店嗎?這錢是大嘴叔借給你的,看看你将來的店面能給我多少回報。”雷長夜笑着說。
“喔……”楚小嶽拿過金餅子左看右看,欣喜無限,“大嘴叔放心,若是開成了店,我定會還給你十铤這樣的金餅子。”
第二天早上,冬至已到。山塘街上香火萦繞,各家各戶都在張羅正午時分的祭祖儀式。街坊鄰居手提年貨美食結交拜會,山塘街阊門市集更是十裏飄香,各色美食争奇鬥豔。
這一天上午雷長夜的蜀秀零食店也異常繁忙,小店員們除了賣貨還要幫助雷長夜送遞去繡店的蘇繡佳人笑成品。
這一天齊可追投資的繡店正式開張營業,山塘街鑼鼓喧天,南獅歡舞,一派喜氣洋洋。齊可追又是一晚上沒睡,盯着繡工們把最後一批蘇繡佳人笑趕制出來,今日全都上架。
店門正式打開之後,齊可追還想要在店前說幾句場面話,向來道喜的賓客緻意。但是,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已經有一群公子哥争先恐後地擠開他沖進店裏。
齊可追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五十貫一包的蘇繡佳人笑已經一搶而空。
他震驚地看着櫃台前手忙腳亂整理金銀玉器的掌櫃和賬房先生,半晌回不過味來。他開的這間三間繡坊供貨的繡店裏,足足有六百袋蘇繡佳人笑。
很多公子哥而來賣貨都是随手把身上的金餅子,佩玉,寶珠,金飾放到櫃台上,就爲了要一袋蘇繡佳人笑。
齊可追轉頭望向店裏的其他繡品,發現除了一件放在店裏作爲裝飾的非賣品錦繡屏風,其它的都沒了。
“這……我是在做夢嗎?”齊可追用力打了自己一巴掌。最近他嚴重缺覺,真的感覺自己發了白日夢。但是劇烈的疼痛讓他清醒了過來。
“追哥……”繡坊的掌櫃顫巍巍地來到他身邊,“夥計們粗略估算了一下,店裏今日的收益是五萬八千貫。”
“嗯?”齊可追再次感覺如在夢中,這一次他打了自己屁股一下。
這一天雷長夜的店裏來了久違的貴客。聶莺莺和白榮父女兩人再次來光顧。雷長夜自然是拿出最熱情的姿态,奉上小馄饨和各色新款零食,供這兩代美食家細細品嘗。
聶莺莺吃得眉開眼笑,喜不自勝。白榮卻越吃越是憂慮。
“白前輩何事煩惱啊?”雷長夜看在眼裏忍不住問。
“唉,大嘴啊,你這美食如此可口,怕會動搖了我在娘子心目中天下第一名廚的地位啊。”白榮滿懷感傷地說。
“阿爺,阿娘看上你又不是因爲你會做菜。”
“哈哈,我知道,我知道。”白榮撓頭不好意思地一笑。
“阿娘自然是看上阿爺煉寶的本事。”聶莺莺又說。白榮臉色頓時變了。
就在這時,齊可追忽然風風火火沖到店内,連聶莺莺這樣的姑奶奶都視如不見,直接一把抓住正在和人聊天的雷長夜。
“大嘴,大嘴!”齊可追一進門就抓住了雷長夜的胳膊,“出大事了。”
“嗯?”雷長夜茫然站起身。
“咱們的繡坊今天不得不提前關門了。”齊可追着急地說。
“怎麽有人砸店嗎?”雷長夜一激靈。
“貨啊,大嘴,咱們的貨都賣光了。”齊可追激動得滿臉放光,“六百袋蘇繡佳人笑,再加上咱們這些日子鼓搗出來的一堆繡品,全都賣得一幹二淨。”
“恭喜追哥,這是大好事啊。”雷長夜頓時大喜。
他昨天放出去的一百貫一包蘇繡佳人笑,就是最簡化版本的饑餓營銷,以供求失衡來增加商品的附加價值,讓零食和蘇繡的聯動達到利益最大化。
但是他沒想到蘇繡佳人笑的效果會這麽好,齊可追今天繡店的關門,正意味着饑餓營銷的後續效果還在持續發酵。到了年關的時候,繡店會迎來新的一波現金流。
而且随着蘇繡佳人笑的強刺激,他的零食生意也肯定會更火。因爲吃零食并不是因爲身體需求,而是精神需求,精神被刺激了,需求度會暴漲。
“但是,就算繡坊連夜趕工,也供不上這麽急的需求啊。”齊可追着急地說。
“追哥,既然供不上,就打烊過節吧。”雷長夜欣喜地說,“公子哥們急着要買,那就讓他們多急幾天,到了年關之前再開業,也讓咱們的寶貴繡工們歇口氣。”
“但是,但是……”齊可追還在糾結着店面關門如何的不吉利。
“追哥,收益如何?”雷長夜忍不住問。
“五萬八千貫,這還隻是初步的估價。”齊可追頓時滿臉堆笑,鼻涕都笑出來了,“那感覺就像錢忽然不是錢了一樣,進門的公子哥把身上什麽東西都丢店裏了。我正找我麾下的當鋪老闆過來清算。”
“厲害啊。”雷長夜說厲害,是說蘇州富豪們的消費水準。當初在川西道興建閃金鎮,要最富有的三大世家出十萬貫建鎮籌,他們都要抵押田地。在蘇州,公子哥兒們花在繡店裏的零花錢就甩出成都府一條街。
“是啊,繡店和繡坊的投入全都回來了,還有百倍的利潤,大嘴,蘇繡和零食簡直太賺了。”齊可追激動得手直抖。
“追哥,這隻是一時的暴利,想要長久經營下去,繡坊裏就要持續的出新的繡品。”雷長夜提醒他。生意他做到這一步,已經算是創造了一個風口,接下來就看齊可追的了。蘇繡的潛力無窮,但是繡坊主人不努力也是白搭。
“你說得對,大嘴。今天反正繡店關門了,我這就去吳縣,把能請到的資深繡工全找來,把你的新小樣鼓搗出來。”齊可追激動地說。
他說着就要風風火火出門,随即又想起什麽,轉過身來:“大嘴,繡莊和零食的收益,明面上咱倆五五分賬,私底下的錢……”他剛要繼續說下去,這才終于發現店裏還有外人,而且還是聶莺莺這位姑奶奶。
“呃……你的錢怎麽處理?”齊可追把私底下的分賬數給咽了回去。
“追哥繼續給我投在繡坊裏吧。”雷長夜說。齊可追點點頭,不再多說話,轉身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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