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昊乾真的忍不住的黑臉了,因爲他現在有危機感了,他很可能會被觀衆第一個淘汰。
然而這種時候,他根本想不出來自己應該怎麽做。
“太子不用生氣,父皇起居飲食這種事,一個禁軍統領怎麽會知道。不如我們去問問辰廉公公,他作爲楊大林總管的幹兒子,知道得一定清楚!”
太子要氣死了,他都想要說有人借用他的名字向禁軍統領打聽,結果四皇子一番話就表明他的确打聽過。
他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這件事還沒結束,他還可以掙紮一下。
“可以。”太子歎了一口氣,“沒有哪一刻比如今更讓本宮明白,父皇不僅是我們的父親,他更是天下人的皇。小到飲食起居,大到每一條政策,都不能夠被人知道。是本宮的錯,本宮還是忘不掉小的時候,他也曾手把手教本宮讀書寫字騎射。因爲本宮學的好,他能夠開心得多吃兩口飯。”
說到這裏,他的右眼落下一滴淚。
一滴,不多不少。
“爲了害怕本宮思念母後,他的宮中沒有母妃的物品。但是本宮頑皮,曾經鑽到他的龍床下面。看到他從一個暗格之中,拿出了一卷畫,那畫中,是母後。”
“本宮本來因爲看到母後開心,想要出去,結果就看到,一向堅強的父皇落淚了。原來,那麽英明神武的父皇,也是一個人。”
“那時候本宮還小,卻也知道,最後不要在這個時候打擾父皇和母後的相聚。”
“所有人都說父皇将一切母後的東西都銷毀了,是厭惡母後。本宮從來沒有反駁,因爲本宮知道,父皇和母後有他們的故事,旁人都不知道故事,就連本宮都沒辦法參透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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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廉聽到唐覺在感歎:“厲害。”
沒錯,趙昊乾真的很厲害。
比起錢柏那種孝仁帝想要報複皇後,以至于想讓太子登高而跌重的說法,如今趙昊乾這種說法更站得住腳。
還有那滴眼淚……
他看了一眼觀衆席,不少人已經哭了出來。
人類有時候真的是很感性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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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太子,臣弟知道你是關心父皇的身體,父皇也會知道的。”
太子苦笑:“希望父皇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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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着出場的是七皇子,他沉着臉,臉上滿是陰霾,和第一場那個随意說話的草包形象形成了十分鮮明的對比。
他站在中間,擡起頭,臉上的陰霾有些重。
他的母妃一直不受寵愛他知道,卻沒想到在他母妃死了的時候,宮裏還辦宴會。
他眼中有無數的陰雲,一層接一層,仿若深夜一般的黑,足以将一個人給整個吞噬。
“七哥。”八皇子撐着一把傘慢慢走過來,最後站在七皇子身邊,傘籠罩在兩個人頭頂,他的眼神裏面是真切的關心,“七弟,你還好吧。”
七皇子的眉目一下子柔和了,可是下一刻鼻子一酸,眼淚就忍不住落了下來,“八弟,我、我沒有母妃了。”
他捂着臉,聲音帶着哭腔,令人聞者落淚。
八皇子歎了一口氣,上前一步,摟住七皇子,讓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七哥,哭吧,你在我面前可以做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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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現場響起根本沒辦法制止的歡呼聲。
“天啊,我有罪,我怎麽覺得這一對這麽好磕。”
“我也有罪!”
“八皇子從小就沒了母妃,又因爲被繼後養着身份尴尬,和大皇子不親近肯定是因爲大皇子從小欺負他。那個時候隻有七皇子願意和他一起玩兒,雖然他不聰明,但是這是年幼的八皇子在宮中感受到過的唯一一份溫暖!”觀衆之中有人就這麽把大、七、八皇子之間小時候的故事給填補出來了。
唐覺見觀衆席上的騷動,忍不住撇了撇嘴,“孫承載和陶源太狡詐了,居然賣腐。”
吳甜甜湊過來:“小覺子,腐眼看人基。”
唐覺和吳甜甜熟了,這會子翻了個白眼:“還不是皇後娘娘把人母妃給害死了。”
吳甜甜闆着臉,作皇後的架勢:“小覺子,你怎麽這麽說呢,去淑妃那裏的不是你嗎?所以淑妃是你氣死的。”
唐覺:“……”哎呀呀,好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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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弟。”七皇子哭了一通,整個人已經好太多了。
他雙手握住八皇子握傘的手,目光幾近虔誠的道:“八弟,我一定會幫你,得到那個位置,讓那些看不起我們的人知道,我們從來不是他們能夠随意拿捏的人。”
八皇子看着七皇子這樣,點了點頭,然後攔住他:“走吧,快開宴了。”
這句話的潛台詞所有人都聽得懂。
孝仁帝快死了。
“不知道兩位殿下需不需要我助你們一臂之力。”
辰廉一步步走出來,站在不遠處,笑着看着七皇子和八皇子。
七皇子面露警惕,“你不是和太子走的近嗎?”
辰廉依舊笑,一步步的靠近兩個人。
明明他笑容溫和,又低眉順眼還躬身,整個人柔軟得不像話,七皇子和八皇子卻覺得頭皮發麻。
總覺得這個人是猛獸,下一刻就會将兩人吞噬。
七皇子和八皇子都覺得自己這會子應該離這個小太監遠點兒,但是腳就像千斤重一樣,擡不起來。
辰廉走到近前,伸手接過那把傘,然後爲兩人撐着,“奴才是一直效忠皇上的,隻是太子拿家人威脅奴才,奴才實在是害怕,害怕哪天他就用這件事來威脅奴才做奴才不願意的事。所以今天才會找到七皇子、八皇子。”
七皇子還是很警惕,他經曆過母妃被活生生氣死這件事後,成熟了許多。
“我們憑什麽相信你。”
辰廉垂眸笑道:“奴才隻說一句話,相不相信自己決斷。皇上是帝王,從沒有愛過任何人。”
這就是辰廉最想不明白的,趙昊乾居然想用孝仁帝愛先皇後來扳回一局,未免想得太好了。
“帝王無情。”辰廉說完,就将傘重新塞回八皇子手上,轉身離開了這裏。
七皇子:“八弟,他這話是什麽意思?”
八皇子将傘扔掉,擡頭看了一眼天,“他說的是旁觀者都知道的事。”
他們的父皇,從他病重那一刻,就已經不是他們的父皇了,而是皇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