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聽白撿起了自己的左臂，這顆新的情緒結晶已經和左臂徹底融合了，不是肉體層面，而是靈魂層面，而葉聽白撕扯下左臂，也是連着自己的靈魂都給撕了。
而且這東西從來都隻是跟着他的靈魂，就像他分化夢境體，副人格操控肉體，那結晶就會消失。
葉聽白蹲在那隻斷臂上看了半天，突發奇想，他用左臂去觸碰那些墳堆裏的情緒結晶，結果很令人意外，可以嵌入融合，但互相之間還是會排斥，分散的比較開。
而且那些結晶并沒有在皮膚上顯現，他的左手單純成了一個收納盒一般的存在。
石罡：“拿走吧，都拿走吧。
到頭來，隻是我一廂情願罷了。”
葉聽白：“他說了你就信？不想再努力一下？”
石罡：“其實我們都知道，外神的強大無法理解，它們如果想活，需要我們幫助嗎？
隻是我一直不想相信這個事實。
我覺得星神多少會在乎自己的眷族一些，這個星球也是他曾經生存的地方。”
石罡呈大字型躺在黑土地上，額頭上逐漸凝聚出了一顆火紅色的結晶，就像是從肉裏生長出來的一般，然後就見石罡用右手硬生生插進了額頭，他整個蜷縮成一團，身體不斷顫抖。
他的手指慢慢插進皮膚裏，凄厲的嘶吼聲，讓人聽了背後發涼，然後猛的一扯，把那塊結晶給撕了下來。
單單是看着，就讓葉聽白覺得疼。
石罡：“我早就爲這一天準備了，玻璃結晶。
這塊代表憤怒的情緒，早晚有天會在你身上融合，可現在似乎沒這個必要了吧？
我已經...
無計可施了呀。”
石罡的額頭上的血洞很突兀，但在元成玉這種普通人眼裏是看不見的，這是一種隻屬于葉聽白、石罡這些情緒擁有者的信息。
鑲嵌在靈魂之上的結晶，取下來必定是痛苦的。
石罡大概也是有理想的吧，他也不想自己的世界淪爲外神的後花園，或許他瞧不起普通人類，但他不介意普通人類主導這個世界，他介意的是外神。
石罡在用自己的辦法努力，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一種可以對抗外神的辦法，可是現在這種辦法的可能性已經被否決了。
石罡可能也真的絕望了吧。
面對外神，誰又能不絕望呢？
葉聽白：“爲什麽你能挖下結晶而不死呢？”
石罡：“我是我，結晶是結晶，結晶不等于我，就像你一樣，你也有自己的意識，雖然不想承認，我們都是獨立的個體。
走吧，去過你想要的日子吧。
真是可笑。”
石罡走向了墳場深處，那後背竟然顯得有些許凄涼，那句可笑也不知是在說葉聽白，還是在說他自己。
葉聽白把自己的左臂封進了一個木匣子中，帶着方便，因爲這隻手臂現在已經太特殊了，幾乎可以約等于星神的靈魂力量集合，根本放不進神國。
葉聽白帶着元成玉回了陽城，整個世界都在朝好的方向發展，起碼明面上看。
他找到了污染的根源，隻要把所有的污染物屍體全部丢進他的神國，這個世界的污染濃度就會自然下降，英靈計劃也進入了良性循環，英靈越來越多，大部分都能碾壓污染物。
如果可以就這樣發展下去，或許這個世界的污染濃度真的會降低到一個适合人類生存的程度。
但他卻清楚的知道，現在的美好，都隻是外神覺得好玩而已，如果有一日，它們的觀念轉變，就是人類該毀滅的時候了。
回了陽城之後，葉聽白便一直深居簡出，他想着或許這樣的生活，可以繼續下去，哪怕多兩年？
而事實也确實如他所願，世界進入了平穩發展的時代。
五年之後，秩序所的大院還是像往常那樣，院子中間那顆大樹也粗了兩截，以前他都會在這看李笑笑和緬因貓玩耍，現在就隻剩他自己了。
畢竟，李笑笑都去江都上大學了。
葉聽白抽了一口煙，連吐三個眼圈，臉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似乎非常惬意，這時，副人格也從秩序所的大門外走了進來，懷裏抱着一兜子炸雞腿。
副人格：“給你一個，今天新開的，味道不錯。”
葉聽白：“嘿，這陽城的店都被吃遍了吧，用不用去其他城市看看？”
副人格搖了搖頭，坐在了葉聽白身邊，兩人經常這樣在樹下乘涼，很惬意，所有的事情都有手下在做，他們反倒輕松了。
而且在葉聽白有意稀釋污染濃度的這幾年裏，強大詭異的污染物越來越少了。
副人格：“你靠資金補貼，已經把世界上大部分的美食都吸引到陽城了，現在這裏都成美食城了。
在這和去外邊，沒啥區别。”
葉聽白：“害，錢...
對于我來說，不過是個數字而已，你吃的開心就好。
幫我拿下煙，我嘗嘗~”
葉聽白的左手廢了，現在雖然看起來是個完整的人，但那個左手不能動，盡管這些小事他自己能做，但被副人格幫着，有時候也不錯。
葉聽白右手拿着一隻雞腿，啃了起來：“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好吃嘛。”
副人格：“你不懂。”
春夏：“救命，救命！這些女人太瘋狂了，她們怎麽連和尚都不放過！”
春夏一臉驚恐的沖進了秩序所，身後還跟着幾個濃妝豔抹的女人，他現在一身男裝，頭發也是男人的發型，不得不說真的很帥。
幾個女人看見春夏進了秩序所，也隻是敢在遠處張望，不敢再進一步。
葉聽白：“又去裝和尚騙人了？
來吃雞腿。”
春夏：“屁！我本來就是和尚，誰想到這些人這麽膚淺，非得說女人不可能是和尚，我扮成男人，她們又來騷擾我。
沒有慧根！”
葉聽白：“你開心就好。”
春夏對美好的世界有向往，可是她發現自己并不能改變這個世界，但葉聽白在用行動給她展示，在他身邊就是能看着世界一點點變化，污染物越來越少，人類安居樂業。
基金會隐于幕後，所有的一切都在變化。
但春夏奇怪的是，爲什麽這樣了，葉聽白還是整天都有心事。
“呦，吃着呐，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