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嶼城交換會的第二天上午,施以屏把她台子上擺放的物品出售或交換了個七七八八,剩餘已經不多,她把所有物品的交換出售情況,用個小冊子一一登記清楚。
她自己也借此機會,很是收購了好幾張不錯的符箓。
看着台子上禁制着的無暇金剛石,她在考慮,是否稍微調低一些交換要求?
昨天有不少煉器師圍觀這顆無暇金剛石,隻因拿不出她要求的物品,這顆寶物一直沒能出手,正考慮要不要給常思過發一個傳訊商議,察覺有人注視,便擡頭看去。
施以屏露在面紗外的秀眉微蹙,來的這家夥好生讨厭。
是她大師兄的弟子,有靈府境中期修爲,與她同批來到的三嶼城,對她這個小師叔言語輕佻不敬,這兩天隻要沒人時候便來擺攤的台子前轉悠,讓她煩不勝煩。
用惡言驅逐幾次,沒甚效果,卻又不能收攤來一個眼不見心不煩。
施以屏忍了一口氣,朝邊上一名打量着攤位物品的短須老者拱手躬身行禮,口中道:“見過前輩,前輩可有中意物品?”
短須老者沒有蒙面,臉色紅潤如嬰兒,氣度很是不凡,微微點頭,指着台子上的無暇金剛石,道:“老夫有一門秘籍,可以換你的金剛石,是你與老夫談,還是另有其人?”
施以屏忙把老者往台子後面的桌幾讓,道:“前輩請稍等,我傳訊同伴,他馬上便能過來與前輩商談。”
對于後面跟着進來笑嘻嘻的青袍男子,沒予理會。
短須老者颔首,坐下道:“且讓他快點,老夫另有它事。”
施以屏發出傳訊,口中忙答應不疊,若是六品火屬性礦物,她可以做主交換,秘籍之類,還是非得常思過親眼瞧過才成。
她又有些擔心青袍男子領來的老者,另有目的,可不想錯過一次難得交換機會。
這裏是三嶼城,即使是金丹修士也不敢亂來。
約半個字時間,常思過接到傳訊匆匆趕到,聽了施以屏的傳音,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收了台子上用靈木盒子裝着的無暇金剛石,與老者見禮之後,對站着的青袍男子微一點頭示意。
老者揮手在三人周圍升起隔音禁制,也不客氣寒暄,更沒有介紹彼此的意思,直接道:“老夫聽說你從萬象丹鋪的攤位,換得一團陷壤,你盡管開價,隻要不是很過份,老夫肯定拿出你滿意的價格與你交換。”
常思過聽得對方如此說法,眼中神色不變,拱手笑道:“前輩見諒,在下是替張狂大人辦事,若不然,還請您與張大人去交易?”
他便是明着借助張大人的勢又怎樣?
他與萬象丹鋪交換珍稀物品,落到許多有心人眼中,他早就想好了對策,張大人對他多有照應,又承了他傳授無極勁的人情,以張大人護犢子的脾氣,誰還敢去當面詢問?
他瞥了神色錯愕的青袍男子一眼,剛剛施以屏便告訴他,小心這人。
短須老者很不滿地瞪了神色讪讪的青袍男子一下,對常思過道:“既然是張大人需要,老夫不便奪人所好,難怪你們能擺出不少好東西。”他會錯了意,看一眼常思過挂腰間的刀鞘,從袖口抖出一枚玉簡,道:“老夫手頭有一招火屬性刀法秘籍,你且瞧瞧,若是合适,便與你交換那顆無暇金剛石。”不适合他便起身走人。
對他來說,五品無暇之物可有可無,隻是尋一個下坡的由頭而已。
常思過雙手接了玉簡,靈識探入,稍一查看,是一門叫“浮光刀影”的殘藉,隻有一招,卻很繁複,中間關鍵幾處有禁制遮掩,以對方金丹修士身份應該不會耍小花招拿不完整刀招蒙混,便笑道:“敢不從命!”
無暇金剛石對他來說,也就兩根箭矢的材料而已。
能多收集一招不走尋常路的刀技,這交易很劃算。
交換完成,老者解開玉簡禁制,扔給常思過查看,起身便往台子外走,對常思過的拱手施禮沒予理會,對身後跟着的青袍男子更沒甚好臉色,他是瞧在張狂的面子,才拿出一門複制的殘藉完成交換。
他身上用不着的殘籍非常多,隻有些不爽碰了一個釘子。
麥大力和鍾叵測轉悠着走過來,隔得老遠,鍾叵測便與常思過打招呼。
“隊長,瞧瞧我換了什麽好東西?”
“哦,陣器嗎?”
常思過笑道,他看到鍾老頭顯擺的掏出一本泛黃書冊,笑道:“陣法秘籍,哪換來的?”看向麥大力,應該不會去那個騙子的攤位換殘藉。
麥大力笑道:“我不時去那騙子台前轉一轉,那小子沒生意,昨天就收攤了。”
走遠去的短須老者聽得後面對話,轉身看了一眼,對青袍男子很不滿哼了一聲。
他哪能不明白,被這小家夥當槍耍了一回。
那個自稱替張狂辦事的靈府境修士,被靈府境老頭稱爲隊長,兩相印證,除了誅妖戰隊,便不會有其它隊長了。
一甩袖子,短須老者丢下青袍男子獨自離去。
常思過注意到了這點,傳音問邊上的施以屏:“穿青袍的年輕人,誰啊?”
施以屏眼中出現一絲厭色,傳音道:“我大師兄的弟子,據守城西的一個副隊長,很陰險讨厭的一個家夥。”從袖口摸出一個袋子,遞給常思過。
常思過瞥一下那個背影,與麥大力傳音一句,他過不多久要去探索水落石島遺迹,還不知會否返回三嶼城,施以屏即使有張大人照應,但是有些小事,還是不要麻煩張大人。
那青袍小子唆使短須老者與他交換陷壤,确實陰險得可以。
麥大力轉身盯了青袍男子背影一眼,緩緩點頭。
不急一時,來日方長。
接了袋子,常思過稍一查看,施以屏用火琉珠和六階鷹妖的尖爪、利嘴等,幫他換了一顆六品材料和兩顆五品材料,很不錯的收獲,笑道:“麻煩施小妹。”
從懷裏摸出兩本他早有準備的書籍,遞給眼神明顯不高興的施以屏,道:“我以前收集的符箓典籍,對你或許有用,你不要我便收了。”作勢要收回。
施以屏聽得是符箓典籍,忙一把搶過,笑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常兄能有這份替她着想的心意,她肯定得接。
剛才常思過與麥大力盯着青袍男子的小動作,她也瞧在眼裏。
随手翻了翻,道:“這本《控符精要》不錯,裏面記載的行雲布雨使符古訣,我好像以前聽人說過……對了,是蛇鼠一窩的……”
痩豕兩字她沒說出來,好久遠的記憶了,還是她堂兄與她說過。
常思過笑着點頭,“有用就成。”
他拿了反正沒用,送給需要的施以屏,正好還人情。
鍾叵測剛準備開口,被麥大力一把勾着肩膀壓着推走,他太知道這老貨伸手便讨要東西愛占便宜的毛病,他都跟着臉紅,丢人呐,都要進陣師堂的人物,還改不了滾刀肉的渾勁。
常思過裝着沒看見,問道:“看到陸賢了嗎?”
施以屏瞥一眼兩個大老爺們勾肩搭背突然而去的背影,道:“陸兄昨天出現一次,今天沒見到他。”
那張獨特的血色獠牙面具,鐵血無情的氣質,即使在靈府境修士紮堆的交換會,也非常乍眼,她看到了沒有打招呼,因爲關系不熟。
常思過又随意聊幾句,見有人來台子前看物品,便打個招呼離開。
他得去張大人的公房一趟,問問陸賢的情況,從頭到尾,陸賢還沒參加過戰隊任務,便又攀上了高枝,是個時來運轉的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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