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當幾聲響,青尋變回人形,持窄劍擋住三人的法寶攻擊。
她雖然衣裙破裂渾身血迹斑斑,顯得極爲狼狽,卻兩閃到了遠離三人五六裏外,她眉眼帶着譏诮不屑,用窄劍朝無奈停步的三位金丹修士虛虛劃過,最後指向遠處的常思過。
“小子,你等着,下次你定沒有這般好運氣!”
隻要從那該死的幻陣中脫身,三個金丹修士可以擊敗她,卻休想擊殺她。
常思過很無所謂狐妖的威脅,道:“行啊,我等你,下次是什麽時候?”
沒有這些閑雜人等礙眼,他早把這喜歡近身厮殺的青狐狸剁了給空間内的一衆做食物。
青尋氣得胸脯劇烈起伏,被一個古怪的小家夥調戲,真是很沒有面子,突地她警惕注視向左側百丈外空中,一個粉雕玉琢的綠裙女童出現。
卻是木魅去而複返,她根本就沒逃遠。
木魅笑嘻嘻道:“就知道姐姐好本事,不可能被幾個人類金丹拿住,妹妹我也放心了。”她緩緩飛向青尋。
青尋死裏逃生,心情頗好,正待說幾句話,又發現東南方五百丈外空處有異動。
一個鐵塔般的高壯漢子瞬移冒出,是姗姗來遲的張狂。
他速度遜色包維和葉從水多了,緊趕慢趕,現在這邊結束了他才趕到,二話不說,揮起拳頭對着滿臉譏诮渾身血迹的青裙女子淩空打去。
常思過看這一拳起手威勢,對停步的木魅傳音:“快走!狐狸精跑不掉了。”
他熟悉三疊崩山式,但是張狂使出來的三疊崩山式,比之他使出來威力天差地别,一連三道拳影在空中突進,眨眼間便到了錯愕的青尋面前。
鬥大拳影瞬間膨脹到三丈大小。
狂暴剛烈氣勢,鎖定臉色大變的青尋,那片空中氣機變得混亂。
青尋哪料到會遇上這麽個厲害到變态的家夥,這一招拳技神通,讓她逃無可逃,氣機混亂得連瞬移都不成,唯有快速後退并全力揮起窄劍往擊來的拳影絞刺,左手微動,手中出現一枚青色玉符,還不待她激發玉符防護,打到面前将要與劍鋒碰撞的拳影陡然再次加速。
一擊在瞬息間完成四疊勁力!
氣勢剛猛,拳能崩山!
“嘭……咔嚓”,青尋被如此古怪且威力巨大一拳,打得多處骨頭碎裂,血如噴泉,抛飛在空中不及慘叫便徹底暈死,手中的窄劍和玉符往兩邊飛起。
木魅聽得常思過提醒,再則也察覺出不對,她毫不猶豫施展空間遁術往上空逃之夭夭,待她在十數裏外露出身影再看時,青尋被一拳遠攻打得軟踏踏的生死不知。
她吓得粉臉發白,往空中一蹿,徹底消失在夜色裏。
那人太可怕了,下次見到便得遠遠避開。
她才到風來島時間不長,沒聽說三嶼城有如此可怕的人類啊?
得好生打聽下,那人不是化虛境大能,剛才一拳的威力,幾乎不遜色化虛大能出手,怎麽會有如此厲害的家夥?
殷守信、包維、葉從水三人驚得目瞪口呆。
老張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厲害了?
隻一拳,便把一頭速度奇快的六階狐妖隔着三裏外擊暈。
還是老張以前故意有所收斂?
緊着殷守信反應過來,身形一閃,揮袖卷起暈死重傷的青尋,和抛飛的武器、玉符,伸指虛點幾下,給狐妖加了幾道禁制,失而複得,他喜不自禁哈哈大笑。
“幸虧張大人趕到及時,這頭蠢狐狸還敢饒舌,哈哈。”
“是啊,差點就讓她逃了。”
張狂臉上倒沒太多自得,拱手謙遜幾句,飛近前來,得知這次是鍾叵測這個陣師發揮了大作用,用自創的彌彰陣搬運修士到此,又是鍾叵測調整陣法,困住了六階狐妖,口中很是嘉獎了幾句神色有些萎靡咧嘴笑得合不攏的鍾老頭。
聊了片刻,一衆修士在四位金丹修士的護持下,繼續往三嶼城前進。
後面路途,再沒遇到不開眼的妖物襲擊阻擋,天空的妖禽巡視發現下方四位金丹護着一小群修士,離三嶼城又近,便當做沒有看到遠去。
一行順利抵達三嶼城,自有人安頓新來的修士。
施以屏再三與常思過傳音,過幾天她定當上門拜訪,容她暫且熟悉一二。
常思過答應下來,不知那小女子搞甚名堂,按說蒙半山早就應該恢複到了金丹修爲,不至于混得很差勁,怎麽施以屏要如此偷偷摸摸行事?似乎在忌憚什麽勢力?
難道蒙半山出事了?
與興奮激動不已的鍾叵測,還有一路思索不怎麽說話的麥大力,回到誅妖殿戰隊公房,常思過打發兩人回去歇息,麥大力拱拱手,掙脫鍾叵測糾纏一溜煙跑了。
鍾叵測罵罵咧咧“炭頭不講義氣”、“好你個黑炭頭啊”之類,見常思過拿出空白卷宗,似乎要做這次任務的彙報,便隻得口中嘀嘀咕咕獨自離去。
他這次出了大風頭,卻找不到一個朋友述說分享心中高興,把他給憋壞了。
常思過揮手關上公房門,他放下毛筆,在房間内走動,回味思索張狂那一拳三疊崩山式,他對三疊崩山式的領悟方向,與張狂大不相同,目睹張狂施展拳技,對他大有啓發。
還可以那樣一拳四擊發揮拳勁!
琢磨半響,常思過搖頭失笑,他目前施展不了。
或許等他煉體修爲晉級到返氣境後期,或返氣境巅峰,能夠嘗試。
那需要對天地氣機有極高明的理解和領悟。
又把他與狐妖交手的過程揣摩一陣,總結交手得失,加深印象之後,常思過沒有寫卷宗,回到洞府好生睡了一覺。
接連完成兩次任務,他這個隊長,應該有機會在非任務時間外出?
明天可以請示下張大人。
尋一個什麽借口呢?總不可能是出城看海吧,得好生想想。
第二日趕在辰時前到公房,安排似乎興奮了一晚沒有休息的鍾叵測值守,常思過這才正兒八經地寫卷宗,麥大力聽了一陣鍾老頭的啰嗦,翻來覆去就那些口水話,趕緊溜去密室閉關。
花了一個多時辰完成兩份卷宗,常思過瞥一眼在側面案桌上玩陣器的鍾老頭,便拿着卷宗出門,上到誅妖殿三樓,敲響虛掩的大門,得到允許後,推門進去。
張狂批完幾份公文,交代辦事修士抓緊處理,打發人出去之後,接過常思過遞來的卷宗,伸手示意常思過就坐,把手中的卷宗看完,又問了一些細節,褒揚鼓勵了幾句,随口問道:“你以前在重山域,與太衍峰的高層有交往嗎?”
這問題問得好生奇怪?
常思過腦筋急轉,笑道:“與太衍峰祖師堂的一位柳先生,頗有交情。”
見張狂眼中出現一抹恍然神色,他突然想起,或許是地嶼閣的狄夜借張大人之口打探消息?因爲他斬殺了青狐族一頭五階狐妖,身上沒有沾染亡魂咒煞,引起了狄夜的疑惑,便又補充一句:“屬下與計老祖也有幾面之緣。”
他猜測張狂可能不知計老祖是誰,但是諜衛司梅大人應該是知道的。
話不用說透,
借一借計老祖的虎皮,唬一唬人,不過份吧。
再則他又沒說假話,與計老祖是有兩面之緣,隻不過不是善緣而已。
惡緣也是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