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思過眼眸微微一亮,這一幕似曾相識,叫住想要去追敵的唐千月。
“等等,讓我去!你看住活口。”
盯着隻隔一息連續不停施展了兩次血遁的身影,他見獵心喜。
身上火光一閃,下一瞬,他出現在矮墩漢子附近,把臉色蒼白的漢子吓得差點掉下去,常思過鼓勵笑道:“跑啊!再跑幾個我看看。”
他說的是大實話,奈何人家以爲是笑話。
“老子與你拼了!”
矮墩漢子悲憤怒叫,猛一捶胸口,噴出一道黑血,濺向五丈外的可惡家夥。
他能夠多次逃脫追捕,不就是仗着血光遁的厲害。
哪知碰上一個遁法更厲害的家夥,他還怎麽跑?
兔子急了還咬人!
常思過嗅到淡淡的腥臭,天眼術看到黑血中有絲絲古怪,他打了響指。
火光席卷,鬼魅伎倆一掃而空。
他即使淬體有成,也犯不着以身試毒。
何況那麽一團臭血,他不想弄髒身上新換的衣袍。
“沒甚意思。”
見對方如此不上道配合,常思過撇嘴,腳下輕點,空中幾道殘影一閃。
“嘭”,揮劍亂劈的矮墩漢子背後中拳,長劍脫手,身上的護身法術不堪一擊,鮮血狂噴,抛出三十餘丈掉落到唐千月附近。
唐千月大喜着飛身上前,一腳踢暈兇徒,再順便止血禁锢,免得這家夥摔死了。
任務完成!
唐千月心中慶幸不已,感激地拱手道謝:“多謝常道友援手!”
要不是有這麽個厲害幫手跟着,她今晚隻怕慘了,她也沒料到三個兇徒如此膽大包天,敢算計身爲巡刑使的她。
不怕巡刑司的雷霆之怒和太衍峰的窮究尋蹤?
當然這世上有太多不可理喻的瘋子。
她也發現傳訊的家夥已經先一步往水中逃跑,再追難度很大,而常道友明顯不耐久等。
常思過擺擺手,一本正經道:“别謝,别謝,我也是瞧在懸賞份上,一個兇徒十枚青玉币,兩個兇徒二十枚,唐仙子什麽時候結算?”
唐千月臉紅,她身上哪有二十枚青玉币?
随即眼珠一轉,笑道:“常道友稍等,待我搜搜。”她不好意思說另外一個她沒有發布懸賞,常道友開她玩笑呢。
她略過腳下血糊糊的矮墩漢子,去搜馬臉漢子的身。
想必晶心境巅峰的匪徒身上油水更足?
常思過飛來,毫不客氣搜刮矮墩漢子,“這些髒活我來吧,不敢勞駕唐道友。”
摸出一個須彌袋,另有一些零碎銀票、雜物暗器之類。
那邊唐千月也搜出一個須彌袋,兩個兇徒挺富有,有須彌袋傍身,她把須彌袋抛給常思過,笑道:“兩個須彌袋加上裏面的物品,作算爲懸賞金額,如果不夠,我再補償一些。”
能夠有命完成如此麻煩的任務,她已經很知足。
常思過很熟練的用靈元力,沖刷掉矮墩漢子在須彌袋上的印記,掃一眼,發現裏面有一卷閃爍着血紅色的金書,心下一喜。
他前前後後收集那麽多須彌袋,很少見到金書玉簡。
天眼術看去,裏面果不其然是一門血光遁法。
把唐千月抛來的須彌袋,如法炮制,稍花一些時間打開,再把兩個須彌袋對着空中一倒,法力托住所有物品,他先撿了金書,道:“這門血遁法我就不讓你了,算是我這次出手的酬勞。江湖規矩,見者有份,參與者均分,剩下的所有物品你分一半,都别推脫。”
唐千月笑嘻嘻上前,就知道常道友與她開玩笑,接過金書掃一眼,道:“這法門消耗精血,不是很正派,常道友還是謹慎!”
她不稀罕這種邪術法門,把金書還給常思過。
常思過收了金書,道:“術爲人用,人心才分正邪。”他想研究下血光遁,多一門秘術總是好的,催促道:“你快分啊,很晚了,還要帶兩個累贅趕路呢。”
他想去坊市客棧,好生洗刷,
把十年積賺的老垢清洗幹淨。
唐千月便不再推脫,把其它的武器、青玉币、藥材、丹藥、材料等一幹物品,大緻分做兩堆,請常思過先挑。
常思過随便選一堆,裝進須彌袋,正待抓住兩名制住的俘虜。
唐千月用另一個須彌袋收了物品,道:“我來,我來,不用那麽麻煩。”
掏出一個巴掌大袋子,法力一卷,把兩個昏迷的家夥像貨物一樣收了。
“他們隻配享用特制靈植袋!”
“确實,走吧。”
這次路上沒有耽擱,談談笑笑,小半個時辰趕到燈火通明的留仙城。
兩人飛上城中矗立的一座三百丈孤峰。
修仙者即使與凡人同住相處,往往也是高高在上,極少混住。
唐千月領着常思過在安靜的坊市街道,低空飛行,落到南邊一家名叫“心安客棧”的門前。
常思過擡頭凝視店鋪牌匾,内心暗歎:我心安處是吾鄉,哪裏又是自己的心安處?難找啊。
裏面的掌櫃忙迎出來,拱手笑道:“唐師姐,您回了。”
唐千月笑着打了個招呼,看了一眼站門前發呆的常思過,對掌櫃道:“老霍,幫客人安排‘心字上院’,一應開銷,算我賬上。”
掌櫃的吃了一驚,他迎來送往慣了,面上不露聲色,傳音道:“唐師姐,心字上院隻剩一間了,要不安排去‘安字上院’?”
心字上院花費不菲,是給身家豐厚的靈府境修士準備。
他是替唐千月考慮,即使按門内價格,一晚上也要三枚青玉币。
若是客人多住幾個晚上,唐師姐還不破産?
唐千月瞪眼,傳音道:“這是請不來的貴客,切勿怠慢,囑咐上下小心伺候。”
掌櫃的馬上會意,是真的貴客,忙傳音給夥計仔細點。
常思過走了來,笑道:“好意心領,不用你請客,讓掌櫃的給個優惠就成。”揮手制止唐千月争辯,對掌櫃道:“麻煩先安排沐桶熱水,我這一身啊,要好好清洗幾遍,再麻煩搞一桌子好菜,酒水就不要了,我自帶得有。”
當初阗灣坊市散修做亂,妖修來襲,他把烈風樓蒸酒坊庫存的所有霸酒搬空,後來隻歸還了三壇,還太多他解釋不清怎麽裝下的?還自找麻煩,幹脆便落了腰包。
那二十多壇霸酒在無晴空間存放十年,應該是越發醇厚濃烈。
口中說着,他仍然沒有摘下鬥篷,随着做請的掌櫃往裏面走。
唐千月是個直性子,笑道:“我交付完任務,等下回來陪你飲兩杯。”
“行啊,這麽晚了,隻要你不怕别人說閑話,我是歡迎。”
“身正不怕影子斜,常道友莫不是舍不得好酒?”
“還真有點舍不得,哈哈。”
唐千月陪着送至單門獨院布局高雅的一棟三層閣樓,這才離開,出門往巡刑司飛去,她也想早點弄清楚,那些家夥陷害她的目的是什麽?
常思過對于居住環境什麽的,沒太多講究。
當然不會拒絕人家的一番好意安排。
隻沐浴泡澡的時候,拒絕了上院兩個年輕貌美低階女修士的伺浴擦背。
擦槍走火的就不好了,他前世逢場作戲應酬,出入高檔場所陪客人走腎不走心的事情也沒少做。
這一世清心寡欲,沒甚牽挂,專事修煉感覺還不錯。
背靠着沐桶,突然想起,他忘了找唐千月打聽,據守留仙城坊市的是哪位金丹宗師?應該不會那麽巧,碰到安顔那女人。
失笑搖頭,自己太多疑了……等下還是問問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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