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思過左手掌心握着銀色身份牌,右手揮刀,意念處于冷眼旁觀的空明狀态,他是第一次用刀劈出柳細侯送他的保命劍氣。
不斬殺一個吃裏扒外還敢打程紅依主意的敗類,他于心不甘。
即便是浪費一道劍氣,他也在所不惜。
這一刀揮出劍氣的瞬間,他身體承受了極大壓力。
欲戴其冠,必承其重!
他很驚奇地發現,心口膻中竅穴潛伏的殺心刀被觸動了,溢出一絲殺意加入到劍氣當中,劍氣威力倍增。
他瞬間沉浸在劍氣牽動天地之力的玄奧當中,像“看”慢動作一樣,意識看着劍氣升空,割裂空中黏稠的霧氣,靈氣蜂擁而入。
藏在霧氣中一頭像青蛙有一隻眼珠的怪獸,驚恐地張大巨嘴,連動彈下都不能,被劍氣殺意擦身而過,僅留下半片殘軀。
劍氣越發磅礴恢宏,撕裂仿若實質霧氣,順勢而下。
帶着驚天氣勢,朝着顫抖絕望臉色蒼白的藍袍修士當頭斬去。
“啊……”
麻聞才驚恐到極處,大叫着渾身爆發出耀眼的光華,飛劍、銅鏡、一顆暗黑珠子,如飛蛾撲火,撞向如天河倒挂傾瀉而下的劍氣。
他試圖用幾樣法寶,給自己争取一線打破神魂鎖定的生機。
隻要能夠掙紮出來半息,他便可以用秘術自殘逃遁。
逃出百餘丈的黑衣修士被驚得差點掉落,心中無限惶恐,狠狠一咬舌尖,滿口血腥味朝上空急掠飛去,再也不敢回頭。
唯有心中慶幸,那個假扮不息境的高手,第一刀沒有出全力對付他,讓他撿回一條性命。
至于同伴麻聞才,死道友不死貧道,多謝了。
正在加緊啓動防妖陣的石兀幾人,一個個透過光幕用靈識看得一清二楚,他們離得稍遠,再則劍氣不是針對他們,心神受到影響有限,忙大叫:“疊影水陣,快啊!”
島上藏了這麽厲害一個人物,讓他們始料不及。
這一劍下去,那個帶來戰亂的罪魁禍首麻聞才固然粉身碎骨渣都不留,整個小島隻怕也會被劈沉半壁,即使小島經過高人用法力和陣法加持,也經受不住這般猛擊。
三人手忙腳亂把雙手都按到中間一塊玉壁上,身上的靈元力狂湧。
那個叫高往的護坊修士,先前被麻聞才他們偷襲受了重傷,此刻也是不管不顧,拼了老命往陣法内灌注靈力,能多增加一分陣法威力,都是好的。
小島上有重重水影閃爍,疊影水陣可以把針對小島的大威力攻擊,轉移到邊上的湖水中去卸掉,并不具備很強悍的防護力量。
劍氣以并不快的速度摧毀三樣螳臂當車的法寶,在麻聞才絕望嘶吼聲中,重重轟擊在大地上,地面水影蕩漾,波光粼粼。
小島南邊的數裏水面猛然爆炸起數十丈高的水柱,此起彼伏。
無數怪叫聲倉皇後退,水面聚集的霧氣生生被撕裂出無數大洞。
常思過也從一擊帶給他的狀态中恢複,他感覺渾身像散架一般的痛疼,心中苦笑,他知道是殺意造成的不良後果,也與柳長老贈送他的劍氣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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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殺心刀要可勁磨砺他的身體。
沒有一副強悍到爆的好體魄,他根本就承受不起殺意混合劍氣爆發的代價。
緩緩收刀,看着前方出現一道寬丈餘深約三丈,延伸出去至少五十丈的深溝,溝壑附近一帶殘存建築都成了齑粉,他面無表情,内心震撼。
這般巨大威力的劍氣,用來宰殺一個靈府境散修。
是不是宰雞用了牛刀?
側前方的防大陣護罩激烈波動,化解着劍氣餘波。
轟鳴的水柱終于停歇,所有人仿若才回過神,敬畏地看着那個高大身影。
陳老實眼中冒出雪亮的光,激動地使勁拍打陷入呆滞的大孫子肩膀,那個神威凜凜的男人,霸氣絕倫,才是他心甘情願投靠的主子!雖萬死不辭!
他渾然忘卻了以前的憋屈不服。
程紅依在前一刻差點以爲自己在面對宗門内的金丹長老,那劍氣令人窒息。
怎麽能夠厲害成這樣!
一個神氣活現的靈府境中期修士,無聲無息被抹殺掉,灰都不剩。
她爲第一次見面時候想試探常師兄的魯莽舉動後怕不已。
鄒良使勁咽口水,口中喃喃不知在說些什麽。
島上鴉雀無聲,連翻滾的霧氣都悄然停止。
一道細細的傳音在常思過耳畔響起:“兄弟,拜托吼一嗓子,把藏在霧氣中,準備趁火打劫的妖修給吓走!拜托啦!”
常思過稍一思索,忍着渾身劇痛,緩緩飛起身,在一衆注目下,他右手舉刀,舌綻春雷:“給你們三息,給老子滾!”
他天眼開啓,能夠看到水柱炸破霧氣形成空洞附近十數丈範圍,目光掃過一處處隐藏在霧氣中的各種形狀妖修,刀身上有駭人氣息開始凝聚。
一線凝實火紅流淌在刀刃,映得他冷漠的臉龐,如岩石堅硬,不怒自威。
“嘩啦”一聲水響。
霧氣迅速往湖水中消退,被他掃視到的妖修心驚膽戰,沒命地逃了。
麻聞才那死鬼害妖不淺,好處沒撈到,弄他們一身腥。
即使有三兩個五階妖修看出那個人類似乎、好像是外強中幹,他們也不敢賭,那一劍太他麽吓妖了,落誰身上都受不了。
“啪”,半片綠油油的妖獸殘軀,從霧氣消失的空中掉落。
常思過也緩緩落到地面,标槍一樣挺直腰背,手中本源刀氣收斂無形。
大家和和氣氣的,哪裏來回哪裏去,不打架多好。
隻可惜一座好好的坊市,被那幾個敗類鼓動衆多散修砸了個稀巴爛。
他踏着瓦礫碎片,走到還剩丈許大小的妖獸殘軀跟前,腳尖一挑,把這頭倒黴的四階霧獸收了,進犯的妖修退走,也用不着再去防妖陣内躲避,他轉身看着從陣法護罩内飛出三道身影。
程紅依和鄒良也回過神來,兩人一左一右站到常師兄身後。
來的三人落在二十丈外,中間一人右胸受傷,鮮血染紅了半邊衣袍,率先拱手:“阗灣坊市護坊修士,落音宗高往,見過道友!”又伸手介紹左邊壯碩漢子:“這位是石兀。”再介紹右邊長滿胡須的高個漢子:“這位是鄂允。”
他沒有提及另外兩位的宗門,估計是散修出身。
兩人不敢怠慢,趕緊拱手,好奇地打量對面顯得無比沉穩的年輕人。
他們在猜測,那道劍氣是霸氣宗的金丹宗師下賜無疑,但是,能夠發揮出幾乎不輸金丹宗師親自出手兩三分威力的一擊,自身還沒有受到反噬,是如何做到的?
百思不得其解。
他們不相信對方真的如表面看到的是不息境巅峰修爲,估計是晶心境巅峰,隻看那位烈風樓老闆娘恭謹的态度便能窺知一二。
常思過拱手回禮:“常思過見過三位前輩。”
他已經認出中間高往的聲音,就是傳音讓他吓退妖修的護坊修士。
修真界修爲高者爲尊,高往卻不敢占便宜,笑道:“小兄弟客氣了,咱們平輩相稱即可。”緩步走上前,環視一圈坊市慘況,不由歎息一聲:“麻聞才那厮死有餘辜,隻害慘了咱們阗灣坊市,想要恢複元氣生機,最少十數年才行。”
砸毀的坊市建築,要不多久便能重建。
經過此次混戰,許多參與搶劫的散修,哪還敢到阗灣坊市抛頭露面?
其他不明真相的散修,短時間内,也不敢到阗灣坊市來了。
這才是真正讓坊市傷元氣的矛盾所在。
放任此次肇事的散修不管肯定不成,大肆追殺也不行,是個棘手的麻煩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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