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遲哼了一聲,嗤笑道:“霸氣宗看門人很了不起嗎?”
他乾鳴峰靈府境修士,還會怕一個霸氣宗小家夥?接着臉色一變,冷聲道:“小子,把黑荊樹妖和刺藤妖留下,若是兩妖沒有損傷,此事便就此算了,韋某不爲難你。”
他有些擔心,此地打得如此驚天動地,兩株樹妖藤妖隻怕早已受損傷?
一雙眸子緊盯在對面十丈外的常思過身上。
他心頭頗有些疑惑,霸氣宗的不息境小修士,這般豪闊,手頭上有他都覺得價值不菲的靈植袋?而且還不止一隻,否則裝不下兩顆妖物。
看下方兩處挖口坑洞,剛好隻有五尺大小,正是适合靈植袋尺寸。
靈植袋能夠裝活物、鮮活的藥材等,但是所裝的活物将陷入沉睡狀态,而且尺寸有限制,裝不下超出五尺的活物,所以在修真界,靈植袋價格超高不适用,又被稱爲“雞肋袋”。
除了水木體質的靈藥師,很少有人會花大代價特意購買。
韋遲當初特意去坊市一趟,忍着肉疼購買兩隻靈植袋。
他不想來回倒騰兩次,把珍稀的雙屬性樹妖給折騰壞了,才準備守到師叔壽誕前夕,再收取妖樹,路上不耽擱,正好趕在師叔好日子奉上。
這番用心,才叫誠意。
打死他都不信對方會有能裝活物的小空間。
常思過心中一沉,對方知道樹妖,這就麻煩了,這也是他不願面對的情況,沒有回旋餘地啊。
他心念急轉,臉上卻不動聲色,搖頭道:“韋前輩弄錯了吧,我沒有拿你的黑荊樹妖和刺藤妖。”
韋遲如何聽不出小家夥字眼裏耍的小聰明,給氣笑了,道:“好,好,很有霸氣宗修士的風骨,那麽咱們便按野外規矩來,手底下見真章。别說我依仗修爲高欺負你,韋某已經給過你機會,來吧,三招兩勝,你若輸了,東西留下,你自己走人。”
換一個其它二流宗門弟子,動了他的東西看看,他講個屁的規矩。
直接一劍打出屎來,敢和他叽叽歪歪的。
身上能有兩隻靈植袋的不息境小修士,他擔心上頭有厲害的老家夥罩着。
别以爲在野外一劍幹掉對方殺人滅口就萬事大吉。
真要是查起來,那些老家夥有的是手段,最簡單的是稍花點代價,請一個太衍峰靈府境修士,便能推算大緻,找到此地,再按圖索骥尋出蛛絲馬迹找到他頭上。
所以有大背景的小家夥再怎麽讨厭、招惹是非,都能比普通散修活得長久。
不看僧面看佛面,不願招惹麻煩而已。
常思過聽得對方如此說話,他心頭微微放松。
他喜歡講規矩啊,還擔心這個長得和武老莽一樣醜的家夥不賣霸氣宗面子,稍一沉默,拱手道:“若是在下僥幸傷到前輩,又該怎樣算?”
他在考慮用出一縷柳長老賜予的保命劍氣。
上次對付五階妖鼠,他利用地形布置算計,還有幽姬配合,拼盡了全力,都沒有想過要動用保命劍氣。
此刻關系到無晴空間和他今後的修煉大道,他要出大殺招了。
韋遲與霸氣宗的家夥打架次數不少,知道霸氣宗的家夥别看一個個長得五大三粗,實則很多精得鬼一樣,他以爲對方在用言語陷阱套路他,懶得生氣了,撇嘴道:“還能怎麽算?傷了沒分出勝負接着打啊,直到勝兩場爲止。小子,你很嚣張啊!”
“不敢。隻是前輩既然提了規矩,在下便多問幾句,把話說清楚。”
常思過見對方如此說,再道:“前輩提出了規矩次數,那麽在下提出比鬥方式,沒問題吧?”
韋遲嘿嘿一笑:“成啊,你就是鬥吃飯喝酒,也随便你來。”
常思過點點頭,道:“韋前輩爽快人,常某想請教一式拳技,一招刀法,和一門劍術,這樣既能決出輸赢,又不傷和氣。”
若是動用了保命劍氣還輸了,就怨不得誰。
隻能重新把好不容易說服的刺藤樹妖在防護陣法的遮掩下放回去,自己的小命還是重要,對方沒有仗着修爲,二話不說下殺手,已經很給面子。
以往的拼命,都是被逼到沒有退路的情況下的反擊。
韋遲見對方沒有提出讓他降低修爲的要求,倒是高看了一眼,也略有些詫異小家夥什麽玩意都學,拳技、刀法、劍術都敢比試,真是好大口氣,道:“來吧,别磨磨蹭蹭。”
他決定給嚣張的小家夥一個深刻教訓。
以他三百多年的修爲,對付一個不足三十歲的小輩,韋遲老臉隐約發燙,幸虧沒有人看到,他隻想早點結束這場無聊的鬧劇。
管小家夥什麽精妙拳技、刀法、劍術,對他都一樣。
相差到一定程度,已經不是掌握一兩門秘籍可以翻盤,至少他沒見過。
常思過從口袋裏摸出一個瓷瓶,倒出一顆猩紅色丹藥丢進口中吞下,又從懷裏摸出五顆無魂果吃掉,他得盡量多恢複一些修爲和本源刀氣,等下或許要動用劍氣。
韋遲看得隻搖頭,道:“服用三階爆元丹,有用嗎?真是浪費。”
這次沒有再催促,他等下要毫不留情一巴掌把小家夥打醒,别做夢了,憑一個不息境兼修煉體的小家夥,妄想與超過兩大境界的靈府境修士抗衡?
勇氣可嘉,卻沒甚腦子。
常思過空間内收刮到的稀奇古怪物品不少,能夠短時間回複修爲的爆元丹也有兩顆,他一直舍不得用,這次是爲了能夠多增加一絲勝算。
約二十息後,感受着體内還在源源不斷補充的氣息,他微一拱手道:“請賜教!”腳下如踏實地,狠狠一蹬,人已經飛沖出去。
他右手握拳,集中意念到拳頭上,勁力灌注,感受到拳頭上迅速凝聚的拳意。
一聲大喝增加氣勢:“看打!”
拳頭上赤芒隐約呈現出一個虛幻半尺大的拳影。
狠狠揮拳,無所畏懼氣勢如虹對着稍有些驚愕的韋遲砸去。
他察覺對拳意的領悟,又有少許的進步。
還是要多打架啊。
韋遲已經看出這一拳上流淌的拳意相當不俗,暗道他沒有看走眼,這小子背景很是不凡,他臉色稍慎重,用出約六分力道也一拳打去。
原本他是準備隻用五分力,爲了保險特意多加一分。
真要是能夠把對方一拳給打死,他就不會這麽麻煩講個鬼的規矩,直接用劍砍不更加方便省事嗎?
到了靈府境修爲,肉-身也因爲靈元力常年的洗刷淬煉,強悍無比,什麽銅皮晶骨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的事,不用特意像煉體士一樣花費大量時間打磨。
“嘭”,兩個拳頭在空中打出四濺的火花。
常思過悶哼一聲,朝後翻滾抛出七八丈,體内氣血翻湧,靈元力急蹿,一口鮮血湧到嘴邊,又被他生生壓制住,落到空中又倒退數丈才勉強穩住身體。
要不是這副身體淬煉得遠遠超過三劫晶骨境煉體士紮實。
隻這一拳,他便會被沖擊的洶湧勁力傷得再無動手之力,後面的兩招就不用再比,大輸特輸。
他觑見對面的韋遲面孔漲紅,身體搖晃往後退了三步,還好,還好,觸嶽拳能夠傷到對方的神魂,接下來才好繼續。
韋遲吐出一口白氣,面色恢複正常,盯着居然沒有受重傷的小家夥,暗道對方是個怪胎,對視着沉默片刻,随即大方道:“能把韋某逼退三步,這招算平手。”
常思過也理順體内氣息和血氣,毫不客氣拱手:“承讓!”
說得他好像赢了一樣。
往袖口裝模作樣一抹,四荒刀握到手上,刃口朝下行了一個刀客禮節。
韋遲見對方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他肩頭微動,背上劍匣中一柄白色兩尺短劍出鞘,浮在他身前,劍尖頓了三頓,算是回禮,道:“來吧,小心你的刀。”
看似是一番好意提醒對方,其實包藏了一點心理戰術。
你那把定制火屬性法器,硬碰我的法寶級别短劍,必定會斷。
常思過雙手執刀,臉色變得冷漠木然,沉浸在冷眼旁觀狀态,似乎沒有聽出其中意思,他緩緩朝前飛行,隻待接近十丈時候,便雙手搭刀訣,給對方一招狠的。
這也是目前他自己能夠掌握的最厲害的絕招,可惜先前在那夥人身上耗去了半數刀氣,不在頂峰狀态。
韋遲突地擡頭,看向北邊上空。
有個讨厭的家夥前來攪局,還真是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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