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思過心中有些緊迫,他必須盡快破局,至少,也得掌握一定的自保實力。
“呼”一下從床上翻身坐起,常思過突然想到,明源道長讓他學會養身功,或是爲了讓他在青源界中提升實力做的提前準備?
那老道每一步都大有深意,讓他練功,必不會無的放矢,他試試便知真假。
盤腿坐好,全身放松,雙手手心朝上,大指和中指輕搭,做一個引氣手訣。
先吐一口長長濁氣,常思過放下雜念,專心呼吸吐納。
不過片刻,處于空明意念的常思過,陡然察覺小腹氣海有溫熱氣息彙集,那種感覺,像極了光碟中教導講解的氣感,每一口吸氣入腹,都能感知溫熱氣息在上下盤旋收納。
自喉往下,經胸到腹,正中一線有酥麻微癢的體感。
常思過睜開眼睛,淡薄的氣感消去。
他心中苦笑幾聲,那老道,算計得滴水不漏,給他的養身功法,在地球上修煉不出名堂,唯有在青源界中才能修煉,而且是立竿見影。
隻考慮片刻,常思過便決定正式修煉養身功。
或許,原本不叫這麽一個平實名稱,是老道故意隐瞞遮掩,不想惹人注意。
他不學都不行,田向安身邊那姓柯的年輕人,給他太大的壓力。
他感覺那人不會輕易善罷甘休,還會有後續手段等着對付他,他必須盡快提高自保實力,以應付将要來到的不測。
得過且過,混吃等死,那是腦子不開竅的黑娃,不是現在的他。
再次沉下心來,常思過閉目調息吐納。
呼吸綿綿緩緩長長,全身毛孔似也打開,周身舒泰。
常思過心中不喜不驚,他能細微察覺身體的一些體鳴動靜,又似神遊物外,虛無缥缈,很奇特的一種修煉狀态。
不知過了多久,氣海中熱氣充盈,達到一定程度,盤旋不息。
溫熱氣息突兀找到出口,自氣海往下流轉,常思過的意識不覺分出一分,有意無意,引導着熱氣,做周天搬運。
在地球時候,常思過練習養身功兩年半之久,雖然後面不甚用功,他對養身功已經非常熟稔,再加上明源老道通過威信,有意給予他的一些訣竅指點。
此時,都化作了他修煉功法的一種順乎自然的玄妙明悟,豁然貫通。
溫熱氣息運轉不快,如涓流浸沙,細綿不斷。
渡關竅,過狹隘,沿背脊正中上至頭頂百會,再徐徐下行。
待從眉心流轉至胸,最後回歸小腹氣海,一個完整周天行功完成。
腹内有隐約似浪潮般轟鳴響起,片刻止歇。
常思過察覺到體内動靜,他沒有從修煉狀态醒轉,用若有若無意識,催動氣海中盤旋回歸的溫熱氣息,繼續做周天行功。
一夜,悄無聲息過去。
常思過醒來時候,晨曦微亮,帳篷外,傳來巡營士卒換班交接的呼喝聲。
睜開眼睛,體察一番身體和腹内氣海狀況,再沉思半響。
常思過此時頭腦清明,神清氣爽。
他有些明白了,他修煉進度出奇超快,一夜間,從能感知氣感,到蘊養出一團不小的溫熱氣息,再一鼓作氣貫通身體主脈關竅,還是托了這具身體的福。
黑娃持之以恒修煉軍中功法,淬煉用功達五年之久,幾乎沒有一天間斷,并非沒有用處,黑娃修煉到身體充滿了爆炸般的力量,那些力量的基礎,其實是能量收納在四肢百骸的緣故。
平時或有消耗,但補充多過消耗,還在體内越積越多。
他現在做的,隻是通過修煉養身功,把所有散落四肢百骸各處氣息能量,收納歸攏,使之遵循主經脈運轉,使得以後,氣息不會再輕易散失。
至于他現在的修煉進度,到底是達成煉體什麽境界?
他也糊塗着,還得等接觸這方世界的修煉之士,才能弄清楚,明源老道可沒和他說過這些不相幹的東西。
從床榻上下來,常思過緩緩活動,熟悉着體内運轉自如的力量。
一陣陣骨骼的噼啪炸響,舉手投足間,他能任意調用氣海中内斂的氣息化作力量,他感覺,現在的一拳爆發,能打死奔跑的戰馬,比起往前,力道大了不知多少倍。
這力量,讓他信心高漲。
或許,他再面對姓柯的年輕人,不會生出無力反抗之感了?
然在不熟悉規則的情況下,常思過将會盡可能的隐匿真實修爲,不會貿然行事,他的心理年齡,早就過了沖動無腦的中二時期。
緩緩收氣斂息,常思過身上的氣勢又回複平常。
目光掃視,微亮的帳篷内一目了然,發現身體皮膚覆一層膩膩油垢,常思過随手抓一條勉強還算幹淨的破毛巾,把身上擦拭一遍。
見時辰尚早,便練起了伏虎勁,一招一式,運氣驅勁。
平時練熟了的拳腳招式,一舉一動,速度不快都能打出呼呼勁風聲響,感覺真是完全不一樣了,不過片刻,渾身熱汗蒸騰,溫熱氣息化作絲絲縷縷,又散布全身骨骼。
半個小時後,常思過收功站立,氣息又緩緩彙集氣海。
默立片刻,他察覺氣息消耗一些,卻感知,氣海中的氣息團似乎更加的凝練緊密,其中蘊含的力量,也更加精粹,心中若有所思。
或許可以按照這個辦法,把伏虎勁和養身功相輔相成摸索着自己修煉?
早飯鍾聲響起,各帳篷有士卒湧出,一隊隊排列,往小校場邊緣的膳堂走。
常思過擦幹汗水,也提了竹籃,拿上大土碗,跟着人潮去,他正餓了。
吃了一碗稀飯和三個大饅頭,勉強把肚子填半飽,常思過回帳篷收拾一個大包裹,把自己用慣有缺口的重刀,還有弓箭佩挂腰間兩側,一柄黑老爹送他的短匕綁在左腳外側,用褲管遮住,便這樣,頭也不回離開住了五年的帳篷。
前哨左尉的庫房是磚石建築,在小校場另一頭,有壕溝珊欄單獨分隔。
常思過出示憑條指令,順利見到庫房管事,一個眇了左眼,背有些佝偻的冷臉瘦小老頭。
據說,這叫莫興的小老頭,挺兇悍的,守着庫房的物資像個護食的鐵公雞,除非有都尉田向安大人的親筆手令,否則誰也别想從他這裏掏走半件器械物資。
即便是田向安的親衛,或那些能領百多人隊伍的伯長将官們,也休想從他這裏讨到半分便宜,更不用說下面的夥長、什長們了。
莫興用獨眼仔細審看指令上的印簽,又擡頭,打量常思過一番,嘴角裂出一絲莫名其妙的笑意,問道:“你就是黑娃,黑老鼈撿回來的那個傻小子?”
常思過愣了一下,他搜索記憶,沒有見過特征如此明顯的小老頭。
難道,是黑老爹的朋友?
黑老爹在軍營混的年頭可不短,或許這老頭是黑老爹的舊友。
很有些郁悶,他哪裏傻了?他記憶中的黑娃,以前不就是木讷不善言辭,有點憨笨而已,至于搞得人盡皆知都說他傻子?
還好,天公疼憨人,傻人有傻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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