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欲哭無淚,說:“大家看到的幫忙出來做個證人。”
巡捕一抖鎖鏈說:“有願意作證的一并拿了去衙門問個清楚。”
看到這場景,哪個敢出去作證。
書生無奈,給了三兩銀子,這事才算了結了。
焦挺驚訝道:“剛才我還擔心嗆死他,現在我擔心他不死還得會繼續害人。”
張三說:“走吧,我們隻是潑皮,不是正義的使者。這種事情每天都在發生着,天下哪裏有什麽正義。”
焦挺一想也對,自己是帶着任務從高唐州調來的,完成了任務馬上就得回去,還是跟李逵、鮑旭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快樂,大家喝酒聊天,吹牛罵人。
驢車很快返回車行,夥計拿出一封信說:“掌櫃的,紫光車行的小霸王派人送來一封信,說明天正午城南九裏亭談判。”
張三識字不多,拿給文書讀了一遍。
張三眉頭緊蹙說:“九裏亭可是荒草灘,去那談判能有什麽好事情。”
焦挺說:“打架跟打仗一樣,兵者詭道也,兵不厭詐。雙方勢同水火,還有什麽好談的,我看這個小霸王沒安好心。”
張三說:“是這麽回事,可是不去又顯得咱們怕了他。去把又怕他們埋伏人手。”
“怕什麽,他不是約的明天正午啊,咱們今天晚上就過去看看。”焦挺道。
“我去看看,教頭坐鎮車行。”
“好,你且小心在意。”
張三約來了李四,二人簡單的化裝了一下,趕奔城南九裏亭。
九裏亭這是個比較荒涼的地方,一般貶官的、發配的,送别到九裏亭。
如今正是隆冬天氣,九裏亭周遭全部是膝蓋深的枯草。
由于擔心虎患,周遭大樹早已經砍伐幹淨了,不遠處也都是農田,就這一片有百十畝荒草地。
張三李四來的時候也沒見到紫光車行的行蹤,張三說:“是不是那教頭過敏了,非說有情況,我估摸着就是普通約架吧。”
李四說:“你沒見到大鞭子身上的傷口嗎,招招都是緻命的。絕對不是普通的打架那麽簡單。紫光車行霸占着東京城的大車馬車驢車市場,小毛驢車行開起來就相當于從紫光車行的口袋裏搶錢啊,不能大意了。”
兩人尋了個草堆進去,拿着尖刀在這守着,看看是否有什麽發現。
沒過多久,來了兩匹馬。
兩個生面孔,從馬背上拿下口袋來,在九裏亭四周撒東西。
甲說:“滿地的荒草,還用撒這玩意嗎,我看咱大哥多此一舉。”
“幹活就行了,你懂個啥。這是硫磺,這荒草看似挺大,但是難以燒死人。加了硫磺就不一樣了,煙能把人熏死。這地方死了人,就是六扇門的高手來了,也查不出來什麽,就是被煙熏死。明天咱大哥帶人先來亭子裏,然後借故離開,周邊放火。那張三就成了熟三了。”乙說。
張三聽了冷汗直冒。
竟然有這麽狠毒的計策,這不是諸葛亮火燒藤甲兵嗎?
兩個騎馬的走了。
張三出來說:“太狠了吧,真讓你說對了,咱們去找雷子哥。”
二人回到羊肉火鍋店,雷子正在裏屋養傷呢。
“雷老闆,那個小霸王在九裏亭附近的荒草裏灑了很多的硫磺,想要燒死我們。”張三說。
雷子說:“既然他想要咱們的命,咱們就不用跟他們客氣了。明天一早提前埋伏,隻等小霸王進去了就先提前放火,讓他們自食其果。”
張三還是很緊張的,他是潑皮出身,打架數十次了,可是這殺人還是大姑娘上轎,頭一次。
雷子說:“怎麽,怕了。要是真怕了我就換掌櫃的。”
張三隻是個潑皮,一年混不了十幾兩銀子。
現在是小毛驢車行的掌櫃,一年怎麽也幾十兩銀子。而且管理着三百多号人,擁有着很大的權利。
現在不用說一般人,就連平日裏牛氣轟轟的巡捕,見了自己都得叫一聲張掌櫃的。
“不,絕對沒有怕。我在想怎麽幹的幹淨利索,不漏馬腳。”張三說。
雷子說:“這次我不幫你,你自己想想去。”
張三回到了車行,焦挺還正教武藝呢,這是個認真的人。
張三把焦挺請進屋裏,說:“教頭真神了,他們果然有埋伏,今天晚上就在九裏亭周圍撒硫磺粉了。隻等我去了,他們就放火。”
焦挺說:“這都是些小把戲,你帶人提前埋伏,等他們一進去,立刻四處放火。”
張三說:“我是掌櫃,過去太顯眼了。容易被六扇門的查出來啊。”
焦挺一踅摸,說:“你今天幫了我一個忙,我欠你一個人情。不如這樣吧,明天幫你了。你呢找個比姑娘多的名樓喝酒去,我呢辦好了就走了。事情結束了我就回去了,再也不來城裏。”
張三說:“不用着急,我給你準備五十兩銀子,你知道的,我隻是個掌櫃,沒多錢。明天事成之後過來拿。”
焦挺不置可否。
翌日上午,寒風有些冷,天空有些低沉。
焦挺提了個燒烤的爐子早早的就埋伏好了。
沒過多久,小霸王帶人來了,人手散開,四下埋伏。還好焦挺選的位置比較隐蔽,這才沒被發現。
小霸王和師爺去亭子等候了。
其實出這個主意,并非小霸王的本意。
他是江湖人,和張三出身相同。
正如張三說的那樣,天下的生意,天下人做,他不願意再鬥了。
可是他隻是個掌櫃,有許多事情做不了主的,所以才出此下策。
焦挺一看,正主來了。拿弓取箭,射的是火箭,往亭子四周就射開了。
本來就是枯草季節容易起火,又撒了硫磺,火借風起,燃燒的非常旺盛。
濃煙瞬間就起來了。
小霸王的臉都吓綠了,罵道:“誰讓他們放的火,誰發的信号。”
師爺說:“快跑吧,沒人發信号,咱們被暗算了。”
兩人飛速逃跑,沒走多遠,肺管子裏嗆到了濃煙,摔倒在地,再也沒起來。
再說焦挺把弓箭收好,鑄鐵的燒烤爐子扔地上,不慌不忙的走了。沒有進城,而是到了河邊,一條毫不起眼的小船在那等候。
上了小船,沒行多遠換了一艘蜈蚣快船。這是一艘運輸茶葉細火的船,跑的飛快趕奔徐州府。